《人渣超度指南》知知不咻

32、第10章 绯闻男主角

　　杂乱的工作台上堆满各种雕刻工具，半成品石膏雕塑摆在最中间，工作台后，年轻的国际艺术节金奖得主奚冀正接受采访，精致的五官比桌上那尊雕像还要完美，一身洁白的工作服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色彩，短发蓬松而柔软，笑容有些腼腆。
　　“关于艺术，我只能说我爱他，愿意为它付出一切，但不敢说我能够支配它，艺术是个很嗯……抽象的东西，我所能做的只有一点点通过我的主体意识将它形象化呈现出来。”
　　“您为它付出过什么呢？”
　　“我的生命，灵魂，我的一切。”
　　采访结束，记者离开之前和奚冀礼貌道别，都已经站在门外了，顺口多问了句：“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要为那个作品起名为《负》吗？”
　　奚冀扶着门把手的指尖轻轻抬了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都没有察觉，很温柔地笑着解释：“只是一个梦给了我灵感，大概因为梦里我的工作台莫名其妙变成了黑色的吧。”
　　“好的，非常感谢您今天的配合，再见。”
　　“再见。”
　　记者和摄影师按下电梯按钮自顾自交流，自然没看到他们身后的奚冀轻轻闭了闭眼，浅浅吸一口气，歪了下头，再睁眼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进了电梯，银白色的厚重电梯门正在缓缓合拢。
　　奚冀发现漂亮的女记者正顺着电梯门缝对他微笑，薄唇开合见无声说了什么，没听到也没能看清，在电梯里有些懊恼地拧起眉。
　　奚冀说：
　　“明天见——”
　　第一场戏并不复杂，但各种镜头来来回回拍了一下午，最后一个面部特写完美结束后，迟江序习惯性走到导演身边看着机器里自己的表现。
　　“过！小池能去休息会儿了，周祁喆呢？还没化完妆？”
　　冯导拍戏精益求精之外又一向风风火火，周围的助理赶紧跑去找下一场戏的演员，迟江序在冯导身边的折叠椅上坐下，接过谷玫一脸凝重递来的手机，笑起来没心没肺：“冯导，晚上的夜戏有加餐吗？”
　　顺利拍完一场的冯导心情也不错，卷在手里的剧本顺势轻轻拍在迟江序脑袋上：“加，能把戏拍好想吃满汉全席我都给你加！”
　　接过手机的迟江序自我嫌弃地撇了下嘴，有点头疼，不太想维持“池遇”的人设了，有时候跟傻子似的。
　　“主人，你又上热搜啦！”
　　迟江序疑惑，点开微博。
　　[程炤池遇大谈夜光剧本]
　　迟江序：？？？
　　[娱乐千千线：《风声》剧组终开机，相信很多网友都对程影帝和鲜肉池遇万分好奇，小编今日收到匿名私信，剧组同酒店顾客爆料，昨日剧组聚餐结束后，深夜一点，程影帝与池遇同进一间房，夜光剧本梗再出现？]
　　看底下模模糊糊的照片，很明显是隐藏摄像机拍到的视频截图，从晚上他们前后脚近房间到第二天一起走出来都有。
　　迟江序挑了下眉，冷着声音质问小红球：“摄像头你都检测不出来？”
　　“……”小红球委屈，沉默，之后默默开口：“跟酒店走廊的监控贴在一起安装的，我没留意……”
　　“下次注意。”
　　“好的主人。”
　　其实迟江序并不在乎自己跟程炤会不会被拍，但这种事情无法掌控的感觉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自然有些恼。
　　正好孟军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询问他爆料的真实性，迟江序坐在导演旁边，心情不好，往后面椅背上靠了靠，一身清贵的气质没再隐藏自然而然地散开，懒洋洋开口：“真的，爆料你不用管，拖两天等那边营销公司主动联系，其他的也别理，有什么事问过我以后再做决定。”
　　艺人这么理直气壮吩咐经纪人的场面并不多见，孟军愣了一下，但迟江序一身不再压抑的气势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应了一声，紧接着电话就被迟江序动手挂断。
　　且不说孟军之后举着手机愣了多久，迟江序却并没有太把网络上的爆料放在心上，反而翻出了上次那个真情实感写小作文的粉丝，在那条微博下点赞评论：
　　[Jory-池遇：没生气，有点担心]
　　很快，网上迟江序的热门搜索都变成了[池遇回复粉丝][池遇担心][池遇宠粉]
　　这么迅速发散的热度自然不会全都是真实的，孟军虽说在夜光剧本的事上不敢有其他动作，但给自家艺人刷刷流量买点曝光的本事还有。
　　结束了这一系列操作，迟江序左右看程炤还没出现，干脆起身往化妆间走。
　　化妆间门口，谷玫正被刚才跟迟江序对戏女演员的助理缠住：“小谷，拜托你就帮帮忙嘛，就一次！求求你了！”
　　“不是，怎么可能！”谷玫傻乎乎被拽着胳膊哪儿也走不了，小圆脸都憋红了：“你们想炒热度也别拉池老师啊！”
　　池遇听了两句，勾起嘴角从转弯处走出来：“干什么呢？”
　　谷玫立刻使劲把自己胳膊抽回来看着迟江序：“池老师，这是张青青老师的助理，她们想——”
　　“没事！”那个小助理立刻打断谷玫,慌慌张张的：“没事池老师，我就是找小谷说句话，我先走了。”
　　看着那姑娘跑远，谷玫立刻小跑到迟江序身边，皱巴着脸一派嫌弃：“张青青想跟您炒cp，那人非让我把这戒指给您戴几天，缠我一上午，烦死了！”
　　迟江序笑笑没说什么，绕过谷玫直接推开化妆间的门，除了几个闲着的化妆师和演员外，最角落单独用帘子隔开的几个小间儿里，有两个老师正在给程炤整理道具服装，见他看过来也只是喊了声算打过招呼，加快手头的动作麻利弄好，这才放程炤离开。
　　“程老师好了吗？”
　　程炤头一次听迟少爷这么叫他，有些诧异，低头轻笑将绑在腰间的枪套转了下位置走来：“好了，池老师有什么吩咐。”
　　迟江序撇嘴：“对对晚上的夜戏。”
　　说着，两人并肩走出有许多人的化妆间。
　　刚出门迟江序脸上自觉有点傻的笑意就收敛下来，剧本随手丢给程炤，轻台下巴指了下不远处没人的空旷小花园：“对戏，晚上别掉链子。”
　　在这个世界里，担心双料影帝程炤会在拍戏上掉链子的也只有对他知根知底的迟少爷了。
　　两人安安静静走到花园，挑了个背光的树后长椅坐下，程炤翻开剧本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想着曾经执行任务间隙也放不下心的短暂空闲时间，冷下脸盯着不远处石板缝隙里长出来的一株嫩草，压低声线：
　　“奚先生，我知道您很忙。”
　　迟江序懒洋洋坐在旁边，歪着头看他，虽说笑着，但语调冷漠：“知道就好。”
　　“虽然本不该打扰您，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程炤抬手摸摸装着烟盒的口袋，抽出一支烟垂首点燃：“这次案子上头很重视，之前的几个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老弱病残凑齐了，唯一的相似就是凶手作案时再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迟江序依旧懒懒散散的模样让程炤有些泄气，自讽地笑着吐出口烟雾：“您不关注这些事可能不知道，我们队里有个以前学过美术的警员，她说死者身上所有伤痕之间都是严格遵循黄金螺旋比例的，这方面您应该比我们更了解。”
　　说到这儿，迟江序终于觉得有些意思了，稍坐正问道：“怎么，想让我去给你们当法医？”
　　程炤放下烟，正色道：“是的，虽然有些冒昧，但还是想请您去看一下，试试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行了。”迟江序收情绪拍了下程炤摊开放在腿上密密麻麻的剧本：“不错小程，一条过。”
　　程炤也立刻将烟掐灭：“迟老师教得好。”
　　道具组两个男生搬着担架床路过他们的时候笑着跟两人问了好，迟江序回应之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走远，说：“就跟你们以前查案子一样，情绪外露点儿，记着每个镜头和走位，念台词的时候丹田用力，毕竟本色出演，不至于太拖后腿。”
　　肯定完程炤的表现，他还小声念叨了一句：“就是麻烦了点。”
　　懒散怕麻烦的迟少爷从来都不喜欢任何麻烦的事，要不是暂时没法儿退圈还要做原主的任务，他才不愿意当这个见鬼的小明星。
　　程炤又看了两眼剧本，然后起身，笑着揉了把迟江序柔软的脑袋：“恩，去喝点水，嘴巴都蜕皮了。”
　　谁知道迟江序只是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翻个白眼往后一靠：“懒得，不去。”
　　远处冯导骂骂咧咧凶演员的声音还能听到，程炤看着猫儿一眼懒散的迟少爷，笑了下，蹲在他身前，一只手不安分地在迟江序腿上揉揉捏捏，被不轻不重踢了两下也不介意，哄着：“要背你走吗？”
　　这是威胁吧？鬼地方到处摄像机，说不定还有狗仔藏在哪儿就等着他俩发生点什么呢。
　　“背吧。”
　　不过迟少爷可是少爷，指使人早就是习惯了，也不顾忌狗仔，伸手按着程炤宽厚的肩膀，理直气壮：“转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