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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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出着神，府里忽然一阵骚动，阿玛身着朝服，顶戴花翎，中门大开，这架势，却是圣旨到了。
圣旨话不多，只一句：“宣巴尔达氏月颜同去扬州，即刻动身！”
不光阿玛和额涅呆住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还记得我这个不着边的小角色呢？
但圣旨便是圣旨，不由我多想，就被人拥着上了一乘轻轿。一刻不停的出了城。
城外已备有了不少车马，但显然不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熙熙攘攘全都是宫里的人，这些宫女太监长时间闷在宫里，这会终于有了出宫的机会，一个个，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我猜这些人大概是先头部队，皇家的车马应该还没出城。
我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已经被人塞进了一辆马车。车里本来坐了三个宫女，正聊得热火朝天，见我进来了，马上齐刷刷的噤了声，打量着我。我尴尬的笑了笑。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问道：“这位妹妹看着面生，不知是在哪一处做事？”她虽然尽量言语平和，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的语气很是清高。
我想了想，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是说咸福宫还是长春宫，我到底算是个什么身份，我也茫然了。只得说道：“哪处都不是。”
坐在她左边的那个宫女接过话来，道：“这怎么可能，今儿来的都是皇上跟前的人，要不就是梁公公钦点的，怎么混进来一个哪处都不是的？”
我苦笑道：“我以前倒是做过八公主的伴读。”
那个宫女喃喃道：“伴读……伴读……”忽而长大了嘴，指着我道：“你莫不是那个……”
她还没说下去，年长的宫女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便把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嘴巴却还张着。
我也不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只得笑笑。
那年长的宫女道：“我们几个是乾清宫的。”
果然是皇上跟前的人，怪不得刚才那么清高呢，我心中暗想。
她又道：“我叫沐香。”又指着左边那个宫女道：“这是喜鹊，那边的是沁芳。”我见那个叫沁芳的宫女生的很是标致，人也较为文弱。
我道：“月颜见过各位姑姑了。”
沐香道：“姑姑不敢当，我们这几日同路也算是有缘，你要是不嫌弃，还不如叫我们一声姐姐呢。”
我点点头道：“姐姐们好！”想了想又问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到扬州？”
沐香道：“快的话，一个月便可。”
我不由暗自叫苦，没有火车，果然不宜出行。
一路上行了数日，除了这几个宫女，以前在宫里相熟的人我是一律没见着。我们每到一处，都是先把我们安置了，她们就跑出去各忙各的，很晚才回来睡觉。我是一个自有闲人，没有差事，有时帮她们打打下手，她们也不愿意我掺和，怕添乱。我也只好在一旁看着。
我和她们住在一处，很快便混熟了。这几个女孩是沐香为首，为人沉稳老道，但中觉得有距离感，我亦不喜与她亲近，倒是那两个年纪小的，我觉得还比较说得来。喜鹊人如其名，属于认识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把自己家底抖落出来的人，不过却是古道热肠，听说是她额涅生她的时候看见了有喜鹊落在枝头，就把她叫做喜鹊了。进了宫以后，皇上觉得喜鹊这个名字好玩、喜兴，就没让她改。沁芳话不多，进宫前读过书，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人，为人老实厚道，身子又弱，进宫以后挨了不少欺负，不过总算熬出头，调到了乾清宫，这可是个在宫里人人羡慕的好差事啊！
跟她们聊着，沁芳开口道：“月颜妹妹不知人不认得四执库的月华。”
“月华？”我很是惊讶，道：“她是我姐姐啊，什么时候也进宫了？”
沁芳道：“她是跟我一起选的秀女，算来也已经两年了，以前在四执库的时候她跟我最要好，听她说是有个妹妹在宫里做事，只不过差事比我们好得多，后来她妹妹出了宫，我也没好多问。妹妹名字里也有个月字，跟她说的经历也相似，就随便问一句，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月华进宫两年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在家呆了这么久也没人提起过，就算她是庶出，也不应这么被忽视吧！想着想着，自己忽然觉得惭愧起来，我回家这么多天没见到她，当她嫁人了，居然也是不闻不问。心里陡然装满了歉意，竟有些哽咽了。向沁芳问道：“我姐姐她过的可好？”
沁芳点点头道：“月华她人好，不得罪人，没人为难她……”
我叹了口气，我虽然跟月华接触不多，但是以她的性格，既不会谄媚邀功，也没有心机城府，在这么个人吃人的紫禁城里，怎么可能过得好！
装着心事，便没有心思再跟她们胡扯了，她们忙了一天也乏了，便也早早睡下了。
就这样行了七八日，便到了山东地面。山东在清初甚是繁荣，乃富庶之地，且赶上风和日丽，康熙皇帝心情大好，便在珍珠泉、趵突泉等地都题了字。当地官员自是荣幸备至，立即做成匾额，安放在显眼处。
当晚便宿在大明湖畔的行宫。这次皇帝出游，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渐渐明白，所谓南巡乃是收买人心，整顿吏治，视察河口的大好时机。所以在各地停留时间并不多，全是点到为止。而在济南府也只住一宿而已，虽是一宿，当地官员也不敢怠慢，行宫里的吃穿用度极尽奢华，也不知是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一行人一抵行宫，沐香她们便到御前伺候了，我没有差事，便在院子里闲逛。我是个没身份的人，也不敢走得太远，怕撞见侍卫，解释起来又得多费口舌。但只是在一进小院里有着实没什么看头，便往院外的回廊里寻着。我见那回廊里提有诗画，便饶有兴致的细细品读起来。正看着，却听见有人过来。我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便垂手立在廊侧。
待那人走近，才发现竟是四爷，他几乎一点都没变，一张冷冰冰的脸，表情肃然。距上次在他府上不辞而别已是2年有余，之后他也没有再与我有过交集，在这突然见到他，竟一时间有些错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