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
“可真是极好的。”四四捻起一个紫色带纹的圆形果子，轻轻地嗅了嗅，“好味道。”放进嘴里，嚼下的瞬间，别开面具的脸皱了皱。
“酸？”姬用指尖戳了戳含着果肉没有反应的四四，“讨厌，那些个废物。”
连果子的味道都不能区分出来...
姬一把弄翻呈着精致水果的盘子，“白！”
四四不主张浪费食物，他艰难地咽下口中的果肉，“我还是回避比较...”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物什么的，绝对会被攻击的，他可不想被小公主看热闹。
“公主！是有什么事吗？”
突然出现在账内的白瞳孔欲裂，姬？！
散落在账内的水果先不说，肯定又是哪样果子惹得公主不高兴了，每日一闹是常态。但是，那个被公主扯着衣袖的人，是谁啊！
四四艰难地扯出被姬攥得紧紧的衣袖，这个崽子是长本事了啊，居然敢坑他。
面对着白暴涨的杀气，四四下意识地摸了摸姬缠上身来的毛茸茸的尾巴，在看到白脸色变得更差时，尴尬一笑。
“那个，你是叫做‘白’吧？你好呀。”
成功截下白刺过来的电缆（？）攻击，四四无奈地望着一旁看好戏的始作俑者，“姬...”
见好就收的姬眨了眨自己的狭长的眼睫，“白，停手。不然会被这个‘无情’的人杀死的。”
四四：...
他今晚不应该出门的。是小狐狸崽子不好rua吗？非得和这个任性极致的大狐狸玩？失策了。
“好酸啊，这果子。真是讨厌，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姬随意地拿起自己发脾气时洒落的果子，颠了颠重量，看似轻飘飘地掷向白，但划破空气传来的尖利声不是玩笑。
白不敢躲开，闭上了眼，直面气势汹汹的攻击，受了这一下，公主应该会消气吧。
“被砸中，又该你心疼了。”白没有感受到疼痛，睁开了眼，看着四四缓缓托住了果子，小小地咬了一口。
“唉，这个可以。”四四把咬了一口的果子递给生闷气的大狐狸，“甜的。”
默默地接过果子，端详了一会儿，又恶狠狠地抛给四四，“你真是太讨厌了！”
白愣愣地盯着两人的互动，脑子里已经向被‘虫’寄生的妖邪下了命令。虽然眼前的人似乎是公主的旧识，但是能瞒过他的眼线...
“不要乱想。白。”姬看不爽白那什么都讳莫如深的表情，“还有多久到乌森？”
要让四四高兴。
“公主，我们已经在乌森的上空了。在下已经吩咐他们前去勘探。”
四四又咬了一口果子，他有点不耐烦了。明明力量足够，却总是小心翼翼，这样可得不到好的结果。要直接下去观察吗？
“你不准去，陪我。”姬再次拥上蠢蠢欲动的四四，“黑芒花不给你了。”
被发现了吗？动物的直觉真是敏锐...
“是，是。”都被这样‘威胁’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姬满意地动了动尾巴，“‘父亲’大人可真是温柔~”
公主的父亲大人？！白垂在两侧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不敢置信地望着一旁捏着公主脸颊的人。看他的模样，应该只是不过成年。即使知道顶级的妖邪可以延缓自己的寿命，可是...
说起来，这个人型生物是男性吗？白僵着脸，他没有冒然打量四四，而是仔细从自己的脑海里提取着四四相关的信息。
脑侧绑着的有艳色花纹的面具，穿着纯黑的和服，惨白的皮肤，带笑的嘴角...
他长什么样呢？白过了一边脑子，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有关四四面容的记忆，他的记忆是出问题了吗？
“你的下属里有没有记录功能的妖邪？不让我下去，至少让我完成我的工作？嗯？”
四四不知道白内心的惊天骇浪，此刻正是夜色最浓时，应该是观测最佳时候。
姬看向白，懒懒地应了一声，“做好一点。”
“...是，公主。”白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角落里站立着的身影，“在下告退。”
异常出现于这个被公主称为‘四四’的人形生物上。既然是公主的父亲，那公主逐渐消逝的生命力是否可以解决？在公主虚弱至极回来的‘父亲’是否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还是需要仔细斟酌...
“你的下属，很有特色。”四四吃掉最后一口果子，“思维缜密，判断准确。难得你喜欢这样的人。”
他果然不能离脑子聪明的人太近，不然找罪受的可是自己。
“是你太敏感了。这么久了，还是不能控制吗？”
“越是复杂越是能读懂，四四真是可怕。”
四四沉默了片刻，笑了起来，“你总是能这么容易地找到我的痛处吗？”
“所以你才该好好地对待我。”姬拉扯着四四，想让他更靠近自己，“说出更过分的我可不管哦~毕竟我现在可是等腻了。”
四四不想说话了，这个不害臊的大狐狸，这么大了还撒娇威胁，必须要好好教育一番。
“...不可以，乖。”
****
“黑芒楼的主人来了吗？！”因邪气过重而聚集起来的黑云，让刚刚奔赴到乌森的墨村繁守眉头紧锁。望着被黑火重伤的志志尾限和一旁哭泣的墨村良守，他下定了注意。
快速地解出一个蓝色的结界为他们抵挡住黑云里降下的巨大雷电，感受到了其中的巨大力道，不禁冷笑，“这里...这里将是老朽的葬身之地吗？”
“志志尾！你还有很多事没做，怎么可以现在就妥协了？！”
“限君，不要睡，还有希望！”
耳旁友人们的泣音使志志尾限勾起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什么嘛，那副表情。”身为妖人的他再次打破禁制，他没有后悔。
“都怪你说了软弱的话啊。”墨村良守对于这样的场景除了哭泣不止，没有任何办法。
一点一点的记忆从志志尾限的脑海里浮现，他突然之间想起了好多东西。
“好想向姐姐道歉...”志志尾限闭了闭眼，“行了，我已经满足了。”
从地底深处传来了阵阵波动，墨村良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意识到，在接受死亡的瞬间，死的速度会加快。
“不可以，不能接受!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限君，睁开眼睛！”
已经安心等待着死亡的志志尾限吁叹，真是笨蛋啊，人情已经够多了。
“志志尾！志志尾！”
听着恐惧大声怒喊着的墨村良守的哭音，志志尾笑了，别那样叫他的名字，都睡不着了。
白色的光点从土地深处一点一点地覆盖住志志尾限的身体，满足着还尚是孩子的最后愿望。
****
“被干掉了啊。”四四擦干净眼角因困倦而溢出来的水渍，“人类，可真是厉害啊。”
通过录像虫看到的景象让他很满意，不用直面现场，也就意味着降低扰乱秩序的可能。看他还能不能从白手里要一只。
那个叫做志志尾的孩子，有点可惜。那股力量，若是可以好好利用，一定会很有用处吧？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明明可以活下去的，只要他愿意。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他都喜欢这样坚持自我的孩子呢。
这么想的自己，他可真是像极了那猥琐的奇怪大人。还是安慰一下那处于暴怒之中的公主大人吧，这样下去，可要惹祸了。
“他们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等腻了。”原本还老实安分的尾巴此刻却已经挣脱了输送力量的装置，突然伸长变大，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势。
在四四面前丢脸，这群废物！
闻声赶来的白惊恐万分，“请再稍等片刻，我一定将乌森献给公主！”
想要出手制止的四四放下了蓄势待发的手指，白来了，应该就不需要他了吧？
“都是因为你磨磨蹭蹭才落到现在这样...”抑制不住的杀气缓缓地蔓延开来，“你做不了的话，我来！”
她受不了了，被一群人类压制成这副模样，可恶至极！
“不可以，公主！如果现在使用您的力量...”
四四收回了脸上的微笑，“姬。”
暴涨开来的力量直直地朝白冲撞而去，伴随着白的怒号，姬的尾巴彻底探出了帐内，向着乌森地面袭去。
盘旋起来的乌云里夹杂着紫色的电流，风云变幻间，从乌森内部散发出来的力量牢牢地包裹住姬两色的巨大尾巴。姬的尾巴不受控制的乱扭起来，极具攻击性的尾巴此刻却没了气力，仿佛是受了惊般的猛然缩回。
“啊——”姬痛苦地从喉咙里冒出来了几声嘶吼，半直起的身子霎时倒下。
四四牢牢地接住姬瘫软的身子，指尖凝起一丝血色的灵力，轻轻地点在了姬的额头，“明明都这样和你说过了。任性。”
看着难受呜咽的大狐狸，四四叹了口气，总归是自家的孩子，任性一点，也受到教训了。但是，作为家长的他可没有把自家孩子交给其他人教训的打算。
“听白的话。我去收一点他应给的‘回报’。”
他可是一旁没有教训熊孩子犯浑的熊家长，不知道教训他家熊孩子的，又是怎样的义正言辞的正义‘大人’呢？
“四四，不舒服...”
“应该会很快去到你身边。乖。”
白收到了四四冷淡的示意眼神，他下意识地抱住快要倒地的姬，神情紧张。
离开的那位大人，是要去为公主报仇吗？
“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是什么啊，好像是被吸入黑暗的深处一般。”姬虚弱的声音里藏着委屈，“这里真是乌森吗？为什么感觉这么恶心啊。”
原本想借此得到四四的夸奖，没想到却遭了这恶心的感受。
白的瞳孔放大，“是您的错觉。都是因为您试图使用力量，勉强了自己嘛。”
轻轻地安抚着声音带颤的姬，白温声地开口，“总之，请您休息。”把姬安放好后转身闪出了帷幔，直达飞行虫的顶端。
“紫远，撤退。把兵退回来。公主的身体不太好。”白严肃地对着一旁的紫远开口，“看来是试图使用力量，勉强了自己。”
紫远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倒是无所谓。”
要是她就那样使用了力量，他们都会被殃及。紫远瞟了瞟神情凝滞的白，暗叹一声，只得撤退。
望着似黑云移动的泱泱妖邪缓慢地离去，墨村繁守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可真是厉害的邪气啊。可是，为什么乌森会...
再多的疑问也在志志尾的死亡上划上了句号。天边出现了亮光，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
“乌森...是你吗？”出现的声音在这逐渐热闹起来的校园显得不那么突兀
“我一开始以为是大人的出手，原来，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啊。”回应他的是树叶的‘哗哗’摆动，引得同学们一阵侧目而视。
是有风吗？
“我不是妖怪啦，可以晒到阳光。”
“因为你的感情泄露了，伤到了我喜爱的孩子哦。虽然一大半是我旁观的关系，但是，我也是会心疼的。”
“对，就像你心疼那个坦然死去的孩子一样。”
“哎呀，真是一个乖孩子。我会好好转告给她的，不过，我的那个孩子，有点任性。”
“嗯...不会损害到你吗？”
更加欢快的树叶晃动声展现着乌森的愉悦，打着哈欠察看是否有遗留地方没有修补的墨村良守感到了同样的疑惑。
“那好吧，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好消息哦？”
“不要吗？我难得兴起想要为谁占卜的兴趣呢。有点失望。”
“...你可以在不久后出来哦，真想到时候见见你。”
“不可以的，因为我马上就会‘死去’了。”
“今天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不然晚上可看不到喜爱的大哥哥了哦。”
隐蔽处的对话除了当事人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四四满意地收起乌森给的‘回报’，他可没有一点哄骗小孩子的罪恶感哦。毕竟，告诉了他可以出来的好消息。
还有，说什么‘死去’可不是他的玩笑，任务完成后，离开这个世界，不就意味着他的‘死去’吗？
所以说啊，暴力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有时候还需要蜜糖和红枣。
他该回去看看那个小狐狸了，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和他一起离开，去见见大狐狸。想必是很令人愉悦的场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