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小乐留学日本的情话》秋葉爽爽

3、不化妆的女生，so what?

　　昨天晚上没有再遇见父亲，今天起来的时候，他又已经上班去，放下一堆日本币写著四个字“饭钱、车钱”。旁边放了一张卡片，写著是招车的号码。他认为我只会说几句日语就可以打电话招车，但我并不知上学校的路段，硬著头皮拨了卡片上的号码。

　　“moshi moshi，早上好。” 对方是一把十分娇柔的日本女性声音，幸好，大概都知她说的是那一句。

　　“早..早上好，我这里是.....嗯......” 我竟然不知自己住宅的街名，我拿著无线电话走出屋外，看见有一个门牌是42号，这街又是什么名堂?

　　“请问...你仍在线吗?” 电话传回来。

　　“我现在很无助，不知如何可以找到我家的地址，我昨天才搬来.....” 我说起中文来，眼睛有种酸酸的快要哭出来。

　　“啊，你是林先生的女儿林小乐吗? ” 女人竟然也说起中文来，黑暗中终於有谁把我拯救似的。

　　“是，我是小乐，请问你是?”

　　“你父亲昨天已经交代了你召车的事情，我的先生正在过来你家的中，他的车牌是....”

　　与此同时一轮黑色的奔驰长版房车停在路口，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下车，向我家门走过来。虽然看不见车牌，我心想不会吧，父亲那有这么多的钱?

　　“是林小姐吗?” 男人用不大标准的国语问，我向他点头示意正确。

　　“林小姐，那是我的先生会帮你到学校打点一切的，所以请放心。”电话内的女人松了一口气似的说。

　　我谢过她之后便挂上电话。向男人躬身一下，日本人就是要不停的鞠躬，当我开始了的时候，他又欠回来，我又欠一次，他又欠。天啊，日本的文化很奇怪啊。后来，因为想起要换衣服上学才停止互相鞠躬，赶回室内可是并没有校服啊，怎么办!

　　“不好意思，林小姐，快迟到了。”那个穿制服的男人催促著，只好随便的穿一件卫衣和牛仔裤，拿了本簿子原子笔放在背包便出发。

　　“那，上学校，日语我不会。”在车上我向那司机说著奇怪文法日语来。

　　“不用担心，你班上都是很多来学习日语的人，所以放心。”那司机好像念著对白似的，也许是他太太教的吧。这样更觉自己可怜，人家比自己的父亲更会安慰。自己的父亲在那呢?他连手机的号码也不留下....

　　“这里就是了，我跟你一起进去安排手续。” 他把车子停在一所叫...花...什么花的学校。门牌是这么写的，学校看起来很大，有三个主要的楼房，各有五层，另有小一点的一层房子。大家都是穿黑色的校服，希望一会儿可以在校务处借一件先穿。

　　“这是女校吗，有个花字的。”我问他，对方果然是背对白的，听不懂我说什么只好傻笑。不停的做那个停止的手势说da mei da mei 。

　　我站在校务处外，彷佛像那套lost in translation(迷失东京)一样，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也不会表达到自己。过了一会，司机先生走过来向我说ok，ok了，我知他不会说中文，就用日文说感激他的帮忙。之后，派了一位会说国语的日籍男老师带我到班房去。他是一个个头顶中间缺了一块头发的中年男人，加上黑色厚架眼镜看起来有点搞笑。我跟在他后边，虽然他会说国语，但是有点发音也不太准确。说惯广东话的我，彼此只好互相猜测对方的意思，也一直不停的傻笑。

　　老师的名字是高田总和，可以称他作高田老师。他在学校任教日语和数学，文字和数学要左、右脑叶并用，再加上他会中文和英文，也在工余时修读工程学叫人另眼相看。不过，上帝是公平的，他聪明的脑袋是要用外表来交换的，但我蛮喜欢他。

　　我们走到其中一座主楼时，他说我没有更换的室内鞋子，先赤脚的走。我穿的是白色袜子，这样岂不很不卫生吗....。我们一直走往向上的楼梯，到达三楼的时候，他脸有难色的告诉我一会儿他介绍我后，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不要理别的学生。还没等待我问为什么，他吸了一口气便走进课室，那是3-A课室。我心想，还要被降班别!

　　站在门口看进课室内的情境时，整个人都呆了里面的都是怪物吗? 有橘色、黄色、红色、蓝色的头发，还要充满著阵阵的香烟气味，而且在坐的人怎看都是不男不女的人。大家也看著我，当留意到没鞋子穿时大家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高田老师说了一番话后，挥手叫我进来，难怪他刚才也吸了一口大气，也学著的深呼吸一口才进课室。

　　“你在黑板写一下你的名字吧。”高田说。

　　我转身在黑板写出自己的名字时，感到在坐的人在嘲笑。写到乐字时候，我决定不写，反正，他们都不会繁体字。高田老师在旁拍著我的肩，就像十多年前来到香港，我不会写繁体字，同学笑我.....，真可恶啊!

　　我低下头问老师可以坐在那，他好像感同身受一样摄声摄语说最后排的有一个空位。我拿著自己的东西，步向后排的坐位。走过每一行的同学，他们要不就蹲在地上看我，要不就就在旁边说听不懂的日语。

　　虽然没看清楚，其实只是看了一眼都好像是男生的制服，女生的容貌，怎么这个年头的男人都画眼线眉线。来到最后一排最右边有个空位子，走过去放下东西时，坐旁边的男生突然把脚放在我将要坐下的椅子上，再瞪著我。看起来是个样子很好很有性格的男生，但是欺负一个女人的一定不是好汉。错，他们都是怪物!

　　“Please put your foot down”我用英语要他放下脚。

　　他弹起中指向著我，那不就是f*** you的意思吗，这个男生有什么问题?

　　“.......脚，放下。”我只好再用单字单词的日文，向他作最后一次的警告。

　　“不化妆的女生，cannot sit here!” 他好像是这样说的，下一秒，我把抑制多日的情绪爆发起来，用背包重重的打在他的脚上。

　　“不化妆的女生，so what?”他因痛把脚缩开了一点，我便顺势地把他的脚推回地上。

　　“你会xxxxx” 他贴紧我耳边说。

　　我听不明白他向我说会什么，当然为了不示弱，想了一会微笑的看著他。

　　“Hajimemashite, Dozo yoroshiku onegaishimasu” 我微笑著向他鞠躬。
　　(日文经常用语: 第一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谁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