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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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结束后，几家欢喜几家愁。前18位会留下角逐最后成团出道的9个名额，而剩下的15位明早就会打包离开。
这个结果，贺洲觉得比想象中的要好：第六名，很顺的数字，但是离第一，还有很远的距离。
人群散去，杯盘狼藉。
贺洲插着裤袋走在后面，走了两步，又不声不响地返回，帮着工作人员收拾餐盘桌椅。
“不去道别吗？”有人问。
贺洲直起身，黄嘉韫正站在他面前。
他有些意外，礼貌地说道：“黄老师？您怎么也还在这里？”
“落了东西，回来拿。”黄嘉韫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怎么，第六，不开心？”
贺洲愣了一下，说道：“没有。”
黄嘉韫早已练就一双看破人心的眼睛：“你好像和别人不一样，你很喜欢安静，不喜欢闹。”他笑了一下，边说边往天台走去，“我抽根烟，你要吗？”
“谢谢，我不抽烟。”贺洲婉拒，迟疑一瞬，脚步跟了过去。
夏日的风也带着热气。两人来到扶手边，黄嘉韫说道：“娱乐圈很闹的，你的性子很平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贺洲说：“我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
黄嘉韫笑道：“是个好答案。”他吸了一口烟，又问，“为什么做这行？”
贺洲侧目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遥远的天际。霓虹灯把黑夜都染红了。
“为了钱。”
黄嘉韫毫不意外，也不加评论，只抖落烟灰，“还有一场就是决赛了，准备好了吗？”
这个问题让贺洲默了一下，排在他前面的都是实力+偶像派，第一，真的很难。
黄嘉韫把手肘搁在扶手上，“野心要和实力相匹配。第一名是我带的A班的赵冉冉，”黄嘉韫转头，“除了长得没你帅，其他都比你强。”
这份坦诚让贺州无奈地笑了下。
“我只是答应了某个人。”他说。
“谁？”
只有风声回答他。
“哈哈，年轻人，”黄嘉韫笑起来，“不过年轻就是好啊，很早前老祖宗就说‘莫欺少年穷’。”他拍拍贺洲的肩膀，“你真的和我年轻时候很像。”
贺洲对上他的目光，淡淡笑道：“希望我老了也一样。”
黄嘉韫递给他一张名片：“我的娱乐公司，干得不开心了，就过来。违约金我来谈。”
贺洲看了眼，没接：“我现在有经纪人。”
“晚上和你连线的那位？”
“嗯。”
“叫什么？”
“关敏。”
“没听说过，”黄嘉韫把名片放进贺洲的裤兜里，“我先进去了。祝你好运，贺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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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最后成团出道的日子越近，节目的网络热度就越高。网友已经自发选出了好几个版本的9位团员，当然，每一个版本贺洲都在列。贺洲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300万，除了炒“回锅肉”的选手，他几乎已经成了此次节目关注度最高的人。除了他的天人之姿，他的勤奋、努力与进步也被广大网友津津乐道。当然，除了赞赏，也不乏其他贬低声音，比如说他“只有身材和脸，其他一无是处”，或者“家里好多钱，先是砸钱弄了脸，现在砸钱做节目”，或者痛骂“节目组黑幕，胡乱引导价值导向”，甚至直接人生攻击：某自称贺洲高中同学的人跳出来，有板有眼地说着“贺洲以前就是有名校园地痞，私生活混乱，14岁开始就傍富婆，男女皆可……”不可否认，这是正常的现象：快速成名会带来吹气球一般膨胀的名利，同时也会带来超出想象的负面东西。关敏自然是不会去和这些弱智网友争论，只是莫名有些担心贺洲之前打工的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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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敏给贺洲舆论控评的同时，贺洲正在训练房挥汗如雨。
明天就是成团之日。节目组将最后18人分成了6只战队进行对抗比赛，综合现场专业四位导师、200位专业人士的打分以及网络投票进行最后的成团出道PK。贺洲、颜彦与另外一名叫洪磊的学员分到一组。他们准备的是一首三人共同作词、颜彦作曲的原创歌曲，综合了中国风和RAP，以拨云见雾的曲调开头，以炸裂全场的说唱结尾，快慢相宜、刚柔相济。
最后的彩排时间总是很快。贺洲生平第一次有种错觉，好像前一幕还是关敏送他来到这里参赛，而下一幕就是眼前迷蒙的烟雾和烟雾中观众的尖叫。
心跳。
呼吸。
背光灯打下来。
只见到人打开、收拢、起承转合，转身，再回眸，只微微一醉眼，便乱了人间。
贺洲声音如山间清泉流淌出来，袅袅仙界，似明月照在松间。
台下尖叫四起。
【啊啊啊啊……AWSL……】
【潘安……我看到了的真的潘安……】
【下凡了下凡了，大型真仙下凡现场】
【不好意思我本来是粉XX的，但是现在觉得贺洲才是我的菜】
【为什么我脑海中自行将颜彦和贺洲组了CP……】
阳春白雪完毕，忽然灯光一变，台上三人脱去外衣，银色的荧光衣在黑暗中随着三人砰砰心跳的街舞动作闪现，接着追光一亮，全场炸裂。
热血的音符与语句像年轻的荷尔蒙一样喷薄而出。甩头、起身，铿锵有力的吐字与干净利落的动作完美结合，就像旷野中生命最原始的奔跑——就算远处乌云密布，就算头顶电闪雷鸣，那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奔向那最远的最远！
一曲终了，台下有片刻寂静。
忽然间，爆发出拆楼卸屋般的狂热掌声与口哨尖叫。
【啊啊啊，太燃了太燃了！我受不了了……】
【妈妈呀我我受不了了……】
【贺洲！贺洲！贺洲！】
【膝盖给你了，要不连命一同送你吧？】
……
在观众尖叫两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宣布结果的阶段。主持人故作悬疑，反复吊起大众的胃口。轮到贺洲，他故技重施，问贺洲自己感觉如何，有没有希望出道？贺洲习惯性地抿了下嘴唇，抬起头，正面光让他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
主持人：“嗯？”
贺洲：“嗯。”
主持人：“……好，那么我们话不多说，贺洲的名次就是——”
“出道！出道！出道！”台下观众齐声喊。
主持人微微一笑：“第三！恭喜贺洲，成团出道！”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涌来。
这一刻，贺洲微微闭上眼，第三，不是第一。
耳边的声潮好似要突破他的极限，但莫名的，他的内心却归于一线鸿蒙最初的宁静。
他忽然很想知道，关敏知道这个结果后是什么反应？是失望，还是坦然接受？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今晚关敏就站在台下，目睹了他的一切表现。这一场节目方允许经纪公司的人在台下观看。关敏看着贺洲点燃舞台，听到耳边全是为他的尖叫，听到最后主持人宣布他第三名出道，也跟着激动地留下了眼泪。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了他们关于“NO.1”的约定。看到他宛如谪仙般的站在台前，关敏眼前浮现的却全是他在商场穿着人偶服装发传单的样子、在后厨打工被她拎出来的样子、通宵开车后眼下泛青的样子，那些在练习室挥汗如雨、通宵达旦的样子、以及最后那一晚听到她口是心非的说出“我对你有信心”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流泪，可她很享受现在的时刻——湮灭在人群中，就像个普通的粉丝一般，一边放肆地哭一边开心地笑。
原来做他的粉丝也挺幸福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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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洲在后台见到关敏的时候，颇有些吃惊。
算起来，两个人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面了。他不知道关敏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但再一想，这也不算意外，她应该也知道结果了。
工作人员正在帮他拆麦，外面还有疯狂的粉丝叫着爱豆的名字。关敏抱怀瞧着他，嘴角是抑制不住地笑容。等贺洲走到跟前，她才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轻轻说道：“恭喜。”
贺洲低头看着她：“你笑什么？”
“为你开心。”
“我不是第一。”
“在这里是。”关敏指了指自己的心。
“那为什么没有花？”
关敏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周边来恭喜的人或多或少都送了花。她有些窘迫，却看到贺洲抬手遮唇，侧头笑了一下。
“喂，”关敏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地怕了他一下，“一个月不见你学坏了啊。我你也敢戏弄了。”
贺洲示意她往外面走，换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来了？”
“决赛每个公司都人都来的，只是为了不影响你们，导演组没告诉你们。”
“哦。”贺洲应了一声。
关敏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大笑道：“我看了你的表演，非常棒！跟之前比，简直判若两人！有非常的大进步！但是也有些缺点，公司有针对你的研习讨论，我也有自己的记录，不过这些回头我们再聊。总之，你真的很棒，超出我的意料！你不知道台下那些女生，都快疯了，连我都快要成为你的粉丝了！哦说到粉丝，你的微博粉丝突破500万了！对，你应该趁热打铁，补一个500万粉丝的福利！”
“500百万粉丝的福利？”
“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拍张照。”
闻言，贺洲转头看了眼关敏，她说得兴致勃勃、眼睛发亮。开心的情绪感染了贺洲，他没有拒绝，很配合地让关敏拍了照。
关敏连拍了好几张，低头感叹：“好羡慕拍照不用P的人啊。我有选择困哪症，你自己挑一个。”
贺洲倾身过去瞧了瞧，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很随意地指了一张。
关敏翻了个白眼，又无可奈何地叹道：“好气哦，可是又不能打他，谁让他长那么帅？”
她把手机还给贺洲，贺洲编辑了两下很快就发了出去。
这时，他收到一则视频邀请，是贺小西。
关敏也看到了，她环顾一周，旁边有个疏散楼梯间。她推开大门，示意贺洲进去接。
“哥！”贺小西兴奋的脸蛋出现在手机里，“你好厉害啊！我看到你今晚的直播了！你太帅了！”
“小西。”贺洲笑，“这些天，你怎么样？”
“我还好啦，我现在周末都回小关姐姐这里，她的次卧已经被我霸占了。你瞧，”贺小西把镜头一转，桌上是一叠厚厚的卷子，“马上要期末考了，好多作业。她也很搞笑的，见我作业太多，问我压力大不大，害怕我写作业写成傻子。”
“我记得你上个月有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出来了啊。”贺小西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又是第二。万年老二。”
贺洲笑了笑：“加油。总比我第三厉害。”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贺小西又问。
“还有几天。”
“啊？”贺小西叫道，“你今天不是已经完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还有工作安排，先不说了，再见。”
贺小西念念不舍地挂了电话。
在贺洲接电话的时候，关敏也收到一则消息。
周坤明：恭喜。贺洲第三，成团出道。
关敏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他们上一次在微信上的聊天，还是周坤明发来的一段长长的文字。
关敏回道：谢谢，说起来你还是伯乐呢。/微笑。
周坤明：还在现场？
关敏：嗯。
周坤明：今天开会，听说贺洲收到了不少新剧和综艺的邀约，有考虑？
关敏：嗯，有几个还不错，组内开会讨论挑了几个，还没和他碰。
周坤明：加油。
周坤明：对了，过段时间我的餐馆开业，邀请了一些朋友。有空赏脸吗？
周坤明：我来接你？
关敏：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地址发我就好。
周坤明：/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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