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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长公主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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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武院大门,我毫不意外的瞧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是徐芸芸的丫鬟小莲。
她走到我跟前行了个礼,笑道“乾公子可算下学了,您跟我来,小姐在前面等您呢。”
“恩。”我礼貌一笑,跟着小莲走进小巷。
巷子人不多,一辆马车停靠在侧,小莲走到马车前,唤道“小姐,乾公子来了。”
车厢帘被掀开,徐芸芸由小莲扶着下了马车,向我微微点头“乾公子。”
我道“不好意思,先生讲得兴起,下学有点晚了。”
“我知道,这种小事你不用特意解释的。”说着徐芸芸递给我一套衣服“这是我家侍从的衣服,你先去马车里换了吧。”
“好。”我点头结果,径直上了马车。
等换好衣服出来,小莲扶着徐芸芸也一同上了马车,我则坐在马夫的位置上充当车夫。
驾着马车我突发奇想,我也并非除了打架一无是处,至少还会驾马车不是?
小莲时不时掀开车帘给我指路,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我们才到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门口早已停靠不下十辆马车,有的以夜明珠镶顶,有的周身绸缎围绕,甚至有的看着简朴,实际上却是用紫檀木做的车身。
这般相比之下,徐芸芸的马车就很小很普通了。
徐芸芸将小莲留在车内,带着我一路进入长公主府,府内灯火通明,门口家丁接过请帖,恭敬的引我们去宴会。
许是来得晚了,路上并未看见其他赴宴的人,路的两侧每七步就能看见一株花,品种不一,姿态优雅,想来长公主应该很喜欢花。
宴会地点在一处池塘附近,池中的金莲朵朵盛开,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阵阵莲花香。
宴会正中央有一块极大的黑绸布,底下的东西全被遮得密不透风,高位上的凤凰雕花椅还空着,长公主还没来,还算没来晚。
会场的座位呈阶梯依次排下,每个位置上基本上有人坐了,徐芸芸刚走进来,一个青衣女子立马起身招手。
“芸芸,这里,我给你留了位置。”
徐芸芸含颚一笑,侧身对我小声道“乾公子,我们过去吧,待会儿你不用说话,一切有我。”
我点点头,跟着姚铃儿走了过去。
姚铃儿落座,看了看青衣女子,笑道“晴姐姐今日这身衣裳好看,比昨日的好看。”
“小妮子嘴真甜,我可不像你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只能找些好看的衣服了。”青衣女子调笑了几声,突然转头看我“这是你家小厮?”
我低头作礼,并不说话。
徐芸芸解释道“是啊,小莲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我就没带她来。”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不赞同道“你家府上应该还有别的侍女吧,这么重要的宴会,你怎能让一个男子同行。”
“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一样,若不是父亲坚持,我也不会来赴宴。”
青衣女子叹了叹气“罢了,随你吧。”
青衣女子性子大方活泼,一直拉着徐芸芸说这说那,我站在旁边无聊,抬眼在周围扫了几下,不曾想意外的看见了两个熟人,石屏和王景渊。
他们两人落座的位置很靠前,与高坐的首位是挨着的,想来身份不会太普通。
我默默移开目光,又看了看四周那些打扮精致的官家小姐们,温柔的,可爱的,美艳的……什么类型的都有。
要说徐芸芸担心自己被小世孙看上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女子要么长得没徐芸芸漂亮,要么气质上少了点味道。
当然在场也有不少年轻男子对徐芸芸颇为眼热,我不动色的往徐芸芸身边靠了靠,他们立即转过头,一脸失望。
青衣女子突然‘咦’了一声,好奇道“芸芸你看,那人好像一直在看你呢。”
我顺着青衣女子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眉目俊雅的男子,他坐得也比较靠前,与王景渊隔得不远。
徐芸芸抬眸看了一眼,无奈道“晴姐姐你又在瞎说了。”
“他没看你吗?”青衣女子大着胆子,转头仔细打量那男子“这人看着有些眼熟,他不是去年那位文科状元郎吗?”
“不管他是谁,总之人家没看我,晴姐姐快别打趣我了。”
这人的确不是在看徐芸芸,他在看我!
我对上他的视线,他当即冲我笑了笑,似是在极力表达自己的善意。
这人谁?笑那么善良干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不成我忽悠李全那些话都成真了,这男人跟剿灭天下寨的黑袍人有关?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尖锐洪亮的声音“长公主驾到!五公主驾到!”
在场所有人停止了交谈,纷纷起身行礼“参见长公主,参见五公主!”
我低着头,只见一袭珍珠蓝白纱裙从眼前走过,紧挨着的是淡黄色大裙摆,最后是几道颜色相同的宫群,没多久便听到一声淡雅的女声。
“起来吧,大家不必如此拘礼。”
“谢长公主,谢五公主。”
众人言谢然后落座,我偏头悄悄看了看那位被侍女拥护着,高坐于凤凰雕花椅上的女子。
清丽温和的容貌,发髻上斜插着一支木兰白玉簪,眼角处虽有些许皱纹但却不减半分风姿,让人看了便生不出半分讨厌。
坐长公主身旁的是就五公主,长得挺漂亮的,看模样约莫十五六岁,一身华丽的金丝罗裙,发髻上朱钗光彩夺目,将红润的脸颊衬得艳丽耀眼。
这两位公主,一个打扮的清淡素雅,一人打扮耀眼贵气,视觉上反差很大,但莫名又很养眼,只是堂堂一国的嫡长公主,穿成这样未免也太过朴素,但看其他人的神色平常,显然已经习惯了。
只见王景渊似乎对高位上的人笑着说了什么,只听见五公主娇羞呵斥一声“四皇兄!”
她喊的时候声音略大,习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要好些,这声四皇兄我刚好听见。
皇兄……
奇国皇家姓君,而且皇室子弟有单独私塾,一般不会在外读书,这个王景渊为了呆在凌风武院连姓的都改了,什么毛病?
上次在潮汐水楼我把他拒绝得毫不留情,他心里少不得要介意一番,下次见着还是躲远点得好。
长公主下颚微扬,她身边的侍女立刻走到宴会中央,伸手掀开黑绸布的一块小角,正好露出藏在下面的一盆君子兰。
青绿色的长叶子像翡翠般晶莹,叶子连着粗且长的绿茎,茎的上下两端带有一簇火红,犹如头冠一般美丽展开着,品相极好!
几个侍从合理抬出一张桌案,放置在宴会中央靠后的位置,还在桌上摆好了纸笔。
长公主淡笑道“今夜之宴名为赏花,这株君子兰本宫养了三年,在座各位可以其为题作诗一首,本宫愿将这株君子兰送于题诗最好的那位。”
此言一出,宴会突然热闹了起来,不多时便见一位蓝衫女子站出来,向长公主行礼道“小女心中似有所感,愿向长公主献丑。”
“请。”
蓝衣女子走到桌案前,提笔用劲毫不停留,待写完立即有侍女上前取下那张纸,先是给长公主看了看,然后朗声念出。
“兰花不是花,是我眼中人,难将湘管笔,写出此花神。”
我听不出这诗的好坏,但依着其他的神情来看应该不坏。
长公主笑道“一直听闻程大人的小女儿最爱花,今日一见果然,若待会儿没人作诗比你好,这株花便是你的了。”
蓝衣女子盈盈一笑“谢长公主。”
蓝衣女子回到位置,随后又走出一位男子,向长公主行了礼,然后行至桌案前,提笔写诗。
好无聊……
赏花作诗什么的,果然是世间对我等胸无点墨之人的折磨!
闻着空中飘荡的菜香,肚子饥肠辘辘,我心中无比后悔,怎么能没提前吃点东西再过来呢?
侍女刚刚只掀开了一小块黑绸布,后面还剩一大块没掀,那下面估计都藏着花。
一点一点的掀,一个一个的作诗,这些花得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徐芸芸不小心打翻酒杯,我立即蹲下去捡,却被偷塞了几块糕点。
徐芸芸小声道“你点吧。”
我沉默了一下,昧着良心推脱“这不妥吧。”
“没事,大家都在看花品诗呢,我帮你挡着。”徐芸芸笑容可掬,将自己的小身板挺得笔直。
我忍不住笑了笑,抬手就将糕点往嘴里送,等吃完徐芸芸又给了我一个苹果,正当我要张口啃却不经意瞥见了一抹笑意。
我心底一惊,再仔细一看,那位长公主依旧是一副淡雅的模样,看着前面压根就没有注意过我,难道眼花看错了?
啃完苹果我不敢再吃了,安安静静站在徐芸芸身边,耳边全是侍女念诗句的声音,简直是上好的催眠曲!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埋头打起瞌睡,脑子里仅维持着一点意识,直到被一声高昂的‘好诗’二字惊醒!
我连忙拍了拍脸,瞬间清醒不少。
再抬头时,黑绸布已经掀得差不多了,好几位公子小姐的桌前都摆着姿态各异的花卉,其中包括那位文科状元郎。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些花总算快送完了。
不过徐芸芸不是说,长公主要借着赏花给敬安王府的小世孙选妻吗?怎么尽作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