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游戏[无限]》亥亥亥

2、第 2 章

　　老师盯着朱砂的眼睛：“游戏中的序列有千千万，每一个登陆游戏的人，都会匹配其中一条序列。不同序列之间甚至存在着竞争敌对的关系，有的序列彼此碰见时，会触发强制性配对结合的条件。

　　“总之，个人序列就是你在游戏中的主线。协会与势力的联合公报说，当你在游戏中通关的次数越多，相应的你也就能挖掘出更多隐藏在游戏序列中的秘密。”

　　“懂了吗？朱砂同学。”

　　朱砂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任由老师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好，既然朱砂同学没有疑问了，那么请问其他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老师会一一解答。”

　　看着讲台上方面部保持温柔笑容的老师，坐在第一排的学生没来由地觉得全身发冷。而班上其他人，包括刺头庄鹤在内，都保持了沉默。

　　“看来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么老师的课就要继续开讲了哦。”

　　老师按下键，开始播放了一段不到十秒的视频。视频内容围绕一栋高楼，楼里的灯全部打开了，散发出来的白光却只能照在楼体表面附近，而其余则被无所不在的黑雾所吞噬掉多余的光芒。

　　整个视频画面一直在抖动个不停，可见录制视频时一定是在移动状态下。视频中的声音除了呼吸声外，旁的声音是一点没有，就连呼吸声也遵循着‘远、近、远、近’的规律，不断重复着固定的节奏，在音频轨道上重复着。

　　短短不到十秒的视频拍的却都是这幢黑楼。

　　视频自动循环播放了几遍，老师才按下了暂停键。

　　“那么现在，有哪位同学知道这是什么？”老师向下面的同学发出提问。

　　这一回所有人都回答不出来，无论是家里有人在势力做事的庄鹤，还是父母是协会的人的韩静蓉。

　　老师略带满意地收回了看向学生的视线，语调微扬：“这段视频中所记载的这幢黑楼，按照当前人类的发现，它与造物主的真实身份有关。”

　　“什么！”

　　“不会吧！”

　　“真的假的啊！”

　　下面的学生纷纷议论起来。

　　“肃静！”老师敲了敲讲台，强行将屋内的议论声压了下去，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困惑、很惊讶，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这段视频时，我也感到奇怪，一幢人类文明设计出来的建筑，只是多了些诡秘的氛围，怎么偏偏就跟造物主扯上关系了呢。但是这段视频的拍摄者却恰恰打消了我的疑惑。”

　　“老师，是谁拍的这段视频？”下面的学生问道。

　　老师推了推镜框：“第一个通关全部游戏并逼迫造物主对游戏升级换代的人，也是第一个从造物主那里拿到奖励的人，同时也是唯一的第一个查到了造物主秘密的人。”

　　“他到底是谁？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呢？”韩晶蓉举起手问道。

　　“他的名字，他的长相，甚至是他的过去，都已经被造物主抹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这个人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势力还是协会，都有他的记录。”

　　“难道他是势力和协会的共同敌人？”庄鹤问道。

　　在这一代人的记忆中，势力与协会似乎从来就是分道扬镳对立的关系。仿佛从一开始，就被作为两个敌对的阵营创建出来。而在势力与协会最初的那段岁月记忆，却已经被遗忘在了堆积在地下数千米的仓库中了。

　　“我不知道。”老师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他与协会和势力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唯一能知道的是，他是真实存在的。仅此而已。”

　　“可是老师。”朱砂学着韩晶蓉，举起手看着老师提问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真实存在的吗？”

　　“对啊，总不能有人说是真的，其他人都要信这种说法吧。这也太人云亦云太从众了吧。”庄鹤最后一句话在口中小声嘟囔着。

　　“当然是有证据。”老师按下键，播放下一页PPT，指着上面的图标对下面的学生进入本堂课正式的介绍：“这个你们都认识吧？”

　　除了缺席几天课的朱砂，其余人都点头答：“认识。”

　　“朱砂同学，你一会下课记得过来拿前几天的课件，你实在是缺的太多了。”老师微微一笑。

　　朱砂：“......哦”

　　“三天后，当你们进入游戏后，因为你们是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新人，所以你们会有一场属于新人的单人关卡，也被称作十八岁的成人礼。只有通过成人礼的人，你们才能活下来，获得真正立足于这个残酷世界中保命的资格。”

　　“每一个从成人礼活下来的新人，都会在离开关卡的最后，亲眼见一回那个男人。但没有人会记住他。”

　　庄鹤龇牙咧嘴：“额——好惨啊。”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落个这么个下场？得罪造物主了吧。”

　　“所以说啊，我们人类怎么能跟造物主抗衡呢。洗洗睡吧都。”

　　“要我说，传言不可信。老师你说是那个男人抗衡造物主，为人类谋取了发展机会。但既然这样的话，造物主为什么要抹去那个男人的存在和证明。依我看，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可耻的失败者罢了。说不定还是协会某个高层的亲戚，才会在学校里散步谣言。”

　　“你说什么呢！”韩晶蓉站起来反驳道：“协会从来也不会，像你们势力那样任人唯亲！协会一切选人规格都是最严谨最按照章法的，要说走后门的明明是你们势力的人最出名！那个男人一定是你们势力的人，才会被粉饰成救世主的姿态。别忘了，学校不仅仅是协会在管，你们势力也有份！”

　　庄鹤：“你！”

　　下面的学生吵了起来，分成了势力和协会两派，就像当前人类社会的一个狭小缩影，两方对立的阵营唾沫对唾沫，恨不得喷死对方，让对方无条件认同自己说的话。

　　坐在讲台上面的老师，一言未发，面带笑意地看着眼下这一幕。直到她的视线拐到了静静坐在座位上的人，对上了眼含戏谑的朱砂。

　　“朱砂同学。”老师开口制止了乱哄哄的场面。

　　“什么？”朱砂站了起来。

　　“你怎么看？”老师走下了讲台，站在朱砂面前：“你也觉得有关那个男人的事迹，都只是一场谎言吗？”

　　“老师，我不知道啊。毕竟，我还没进入过游戏，不是吗？”朱砂嘴角微勾，语速缓慢地说道。

　　教室的氛围冷了下来，韩晶蓉皱起了眉头，从刚才她就发现了，老师一直在针对朱砂同学。

　　“哦，是吗？”

　　“是的。”朱砂真诚地看着老师眼睛回答着。

　　老师语塞了片刻，无声哼了下，转身回到讲台上，继续下面的教学内容。

　　而教室内本来割据对峙的场面，也霎时被冰震了下来，没有人再去纠结有关那个男人的问题了。毕竟比起这种听起来就很假像骗人的传说，还是三天后的成人礼更重要。只有活过三日后的成人礼，他们才能真正的开始探索这个世界。

　　直到深夜十一点，整个晚间教学才终于落入了尾声。朱砂自己的笔记上面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老师的讲课内容。

　　“咦？朱砂同学，你这样是不行的，怎么能在上课的时候不认真听讲，还在笔记上画画呢？”韩晶蓉拿走朱砂手中的笔记，仔细翻了起来查看。

　　“我认真听课了。”

　　“拿来吧你。”庄鹤从韩晶蓉手中将朱砂的笔记抢走，自己翻开看了起来：“好家伙，老师讲的你朱砂是一个字都没记啊。真牛批！”

　　庄鹤对朱砂竖起了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韩晶蓉不满地抢回了庄鹤手中的笔记本，然后放入了朱砂的手中。

　　“朱砂同学，走，咱们去找老师要课件。那些讨人厌的小人，咱们可不能理！”

　　“喂！韩晶蓉！你说谁是小人？”

　　“哼！谁搭话，谁就是小人呗，略略略~”

　　“你！嘶——我真是！我不跟你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朱砂同学赶紧捂住耳朵，狗叫声太吵了呢！”

　　“韩晶蓉！”

　　“哈哈哈。”

　　韩晶蓉拽着朱砂的手，边笑边跑到了老师办公室。

　　“报道！老师，我带朱砂同学过来取前几天的课件了。”韩晶蓉进门前敲了下。

　　“嗯，拿走吧。”老师将提前整理好的一厘米边长的正方形透明薄片磁卡递给了朱砂。

　　“谢谢老师。”朱砂刚要接过，但老师却拽着磁卡不放，视线向上，盯着朱砂的眼睛。

　　“朱砂同学，如果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打败造物主，将人类从造物主的牢笼中救赎回来。只不过代价是付出你的所有，你还会去做吗？”

　　韩晶蓉立马抢着说道：“老师，朱砂同学她既不是势力培养的七宗罪，也不是协会的十二使徒，这种拯救苍生的大事跟我们这种蝼蚁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的是你，朱砂，你会怎么做？”

　　老师盯着朱砂看个不停，韩晶蓉被过于沉重的气氛压地闭上了嘴。

　　朱砂微笑道：“我不知道啊，老师。”

　　“是吗。”老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眼底掩不住的黯淡失落腾空而起。

　　“好了，你们走吧。”

　　被老师轰了出来，韩晶蓉拉着朱砂一路小跑走出了教学楼。回宿舍楼的路上，韩晶蓉才松了口气，连呼庆幸。

　　“老师今天真的好奇怪啊，说的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她前几天上课不是这样吗？”朱砂问。

　　韩晶蓉摇了摇头：“不是啊，前几天老师特别温柔，不像今天，怪怪的。”

　　“是吗？”朱砂转过头，看了眼月亮高悬在上的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