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蜜月般的两人 ...
-
“早安，我的郎君。”
醒来的两人依然维持着相拥入眠的姿势（其实是叶翊一睁眼就再次把司珧拥入怀中），感受着丈夫在半梦半醒间软绵绵的伸展，叶翊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而又轻地推开大红色绣着金团花囍字的锦缎薄被滑下床去。
他们此时身处距城区不远的一处深林间的别墅，是叶翊早年为了脱离家庭控制有个独立的居所买的，也有为了置业的考虑。筹备婚礼时，她和身边人都同意把这里作为两人落户的家园，尽管他们很大可能婚后还会住在更方便的都市公寓里。——那里也算是他俩定情的地方。
叶翊感觉心情很愉快。打开自己的冰箱，层层干净的玻璃板被光鲜照得十分明亮，已经知道她地址变更的营养师在那里放好了今天早上的薄饼果蔬鸭肉卷。她很习惯吃这种营养和色彩都很丰富、但口味说实话有点难以名状的调配食物；但不知怎的，也感觉自己应该偶尔改变一下这么惜命的习惯了。
毕竟生活其实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没有人会强令昨日刚成婚的新人工作；但天阶的事毕竟依赖她来完成，一刻也不想放下。叶翊希望今天就只用在手机上间隙时间处理就行了；这样便可以一直让司珧陪在她身边。
她静静地做了两杯咖啡，按照已渐渐熟悉的口味加了不同的奶和糖，放到已经在吃着这间别墅的管家送来的温热早餐的司珧身边。“小珧，今天我们自由了。”她轻轻地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是啊……要是一直都能这样陪着你就好了。”司珧也露出莫名有点疲惫的笑容，温柔地向她回以视线。
虽然他们在各方势力碰撞争夺掀起的滔天巨浪中，最终还是成功地开辟出了一条接近无伤的航道，让互相看不顺眼的两拨人马成功地平静下来同吃一桌酒席，但毕竟还不是没有压力的。他们知道“完美”只是默认情况；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事件，立刻便会成为这桩婚事本来从一开始就不行的如山铁证。
但幸好，婚礼还是顺利举行了。所以现在，他们才能共同睡在一张铺满大红色锦缎的床上，并且在仅有两人的别墅中切切私语。
窗外盛开着藤本的蔷薇。一室的芳香。
“因为当时还没有遇到你，这栋房子没有好好设计。”叶翊说着，给司珧展示贴满冰箱五颜六色她丰富的收藏。大多不是买的，而是参加什么活动什么会议赠送的。“只有这个地方，还有点烟火气。”
“你弄得很不错。”司珧微笑着说，“就算从专业设计师的角度来讲。这房间也绝对是一流的。”
“其实哪里是我设计的。”叶翊撩拨着自己的头发，“我住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了房子觉得很不错，就让助理请了个业内一流的设计师来——我跟他几乎见都没见，只是看了一下就表示满意了。……当时我也真的没工夫弄那些，就是想有个僻静温暖的小窝。”
司珧环视着她“僻静温暖的小窝”，看起来那个业内一流的设计师是下了真工夫。就连为了婚房而增加的陈设都融入得那么自然。
“这些也算是我爸让人弄的——他说通了鲁王晶，然后我就不得不批准了。真跟只能盖章的君主立宪似的。”她指着背面墙上华丽而不失气派、却仍逃不出龙凤锦鲤红双喜字题材的长卷装饰。
“令尊的审美倒也不错。”司珧打量地说，但面颊仍显现出了不可抑制的笑意。
“我也觉得。有人用这种方式爱着自己，到头来总还是幸福的。”叶翊说着，忽然一头又扎到了司珧怀里，“……啊小珧对不起。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来爱你，就像两年来我们一直想的一样。”然后她的表情突然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腹黑，“……再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来疼爱你的。”
司珧似乎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默默地呢喃着：
“……嗯。……真不可思议，是真的啊。”
叶翊和司珧一起修剪着花枝，带着相机环游依山势建造的园林，欣赏着这一带都是她私人的领域。叶翊随便把黑天鹅绒窄袖连衣裙当成常服来穿；司珧的颀长身材穿上条纹衬衫小马甲同样很利落，只是他自认为永远也穿不出来夫人那种“无论如何，我就是美与规则的制定者”的自信闪耀的威风。
迎着湖面的露台，吹来了微微潮湿的软风。这里没有成片的荷叶，丛丛的芦苇只能散发若有若无的清淡气息。司珧对着湖光山色取景；不意间叶翊的双臂环上了他的腰肢。
“我终于感觉安全了。”她说。
“什么？”
“就算这样对你，也只会感觉更亲昵，而不会觉得危险。”
司珧收回相机，盖上镜头盖，见叶翊还没有动静，就猝然双手托着她站起身来。
“现在呢？还很信任我吗？”
叶翊如果不是他及时向后伸手就差点摔将下来，现在在他背上也待得不很稳，裙摆移动露出未穿丝袜的小腿来。但她仿佛终于抛下总裁包袱很开心似的，在那里放声大笑。
司珧脖子上挂着相机，背着她又好好走了几步，这才放下身来好好转头过去，看向叶翊明亮的笑颜。
真的，他觉得也是真的。被司家冷待排挤的少年时代，仿佛从某刻起已经变得超乎遥远。一年的独居生活和对叶翊的想念，仿佛洗炼了一遍他的精神。他也感激自己一直保持生活，保持进步，保持想念。一直到今天，好似因为走入了梦想的梦境中，而一时竟忘了感到喜悦。不像他终于考上大学离开家的时候，那种鸟儿出笼一般的狂喜。
“阿珧，我一直都在。”叶翊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静静地说。
她也觉得，见到他之前那种没有富余、不容闲暇，几乎像工作机器一样满负荷运转的样子，如今也是有点难以想象了。尽管也是燃烧尽青春所必须的。她并不后悔，而且感恩，知道她一直都是个如此幸运的人，遇到的一切都是几乎可能中最好的样子。
如今，将堂弟放逐出历史的舞台之后，她终于挣来了闲暇去创造属于自己最甜蜜的幸福。今天与司珧徜徉在园林里的日子，永生难忘。
他的侧脸，他的眸光，他的柔软发丝，他的一颦一笑。颀长的身材，得体的打扮。一切一如两年前见到那几张照片时梦想的一样，只是随着时光的沉淀多了几分大人的坚强与从容感。内敛的气质却很有表现力。一如既往。
直到夕阳西下，她和他在宽敞的厨房里舒舒服服地切着菜蔬、煮着晚餐的时候，汤在锅里幸福而耐心地冒着泡泡，叶翊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查看公务一下。
“这是我们送给你的新婚礼物。”郁海青写道，“今日无事，请放松一下吧。”
她会心地笑了。
但为了决策的最优化，她还是顺着浏览了一下两位助理写下的总结报告。没什么不合适的处理。
而在此时，司珧正在她周围热热闹闹地忙碌着，她知道符合自己口味的晚饭马上会好。最初的星光在窗外的天边开始闪烁。
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不知这幸运会到何时。
但从今以后即使不用幸运也能一直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蜜月般的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