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摘月》风月情思

54、第五十四阶

　　叶清言在第二天最终没能和红蒙三只对战，而且两人四妖间的比试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红拂山和青云宗的友好切磋了。
　　“红絮，第一场你上。”
　　“是，山主。”
　　红筱转头看向一旁的旧识，语气明显放柔：“凛若，第一场让你的弟子上如何？”
　　“红山主自重一些，请叫燕！道！友！”傅江枫冷哼一声，不待红筱多言，便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声，“秦莳，你上！”
　　自重啊，红筱苦笑，若不是当初，又何至于此。但造化弄人，错误已经铸成，再多的后悔也于事无补了。怪只怪，她宠妹妹太过，以至于她无法无天，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除了那一回他对师尊坦白自己的来历外，叶清言这是第一次见到师尊如此孩子气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生气，但更像是好友在闹别扭，然后叶清言就听到师尊这把火烧到了师兄的头上，他有些无语地看向师兄，秦莳对他点点头，向前几步。
　　偌大的空地上，红絮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妖形巨大的红狐，六条红色的尾巴妖娆地摆动，青云宗的女弟子们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在妖族人形的时候她们没什么感觉，但对毛茸茸的红狐，她们可以！
　　在红絮蓄势待发的时候，秦莳突然回头，其他同门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只有叶清言微笑的表情凝固在嘴角，完了，他果然暴露了！
　　秦莳转身前眼里还有揶揄的笑意，转身后只剩冰冷的杀意，变身红狐后的红絮不再是以往胆怯的模样，反而纵身跃起，长长的指甲带着寒光一爪拍下，秦莳侧身躲过，但青云宗的修士却提起一口气，因为刚刚红狐挥空的一爪子，地上的抓痕让人情不自禁地担心起自己的头顶，待摸到浓厚茂密的头发时才敢稍微放松些，周柒月本来还想着要不回去养只狐狸，现在，还是算了吧。
　　“妖族才是天生的体修。”叶清言此刻对这句话有特别直观的了解了，狐爪与云谲剑正面接触，然而发出的却是属于金属撞击的声音，甚至于摩擦出了火花。哪怕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不敢徒手接云谲剑，但是红絮做到了。
　　叶清言有些出神，正常的妖族已经如此强大，堕妖肯定更强大吧，这就是他们来妖界的目的吗？人界是为了堕妖的妖丹和妖骨，魔界呢？那么人界有什么是妖界和魔界需要的东西？魔界又有什么令人妖两界心动？妖界有堕妖之地，魔界又有什么？
　　纵然有许多疑惑，此刻却没人能给他解答，叶清言看了眼前方师尊的背影，还是等切磋完去问一下师尊为好，毕竟他们已经在妖界了，即使宗门有什么苦衷，此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空地上的交战依然激烈，人修惧怕的雷电之力在红絮身上的作用微乎其微，仅仅是让他从一只毛发光滑柔顺的狐狸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狐狸。
　　红拂山妖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老大的形象没了。”红飞喃喃道，继而又担心起自己：“听说雷灵根万里挑一，老大遇到了，我应该不会再碰到了，我可不想炸毛啊！”
　　其他两妖心有余悸地点头，人修不是有句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吗？老大，为整个红拂山的同辈，你的牺牲会被永远铭记的。
　　然后，三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咧嘴，无声大笑起来，炸毛的老大，真的是忍不了啊。老大平时的原形连山主都不能多摸的，摸一下他要梳理半天毛，现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筱没忍住笑了出来，咳咳，她不能笑，然而嘴唇抿紧了，笑意却从眼里透出来了。
　　青云宗同样有女修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旁边的师弟紧张道：“师姐，不能笑。”
　　“别紧张，师弟，妖族也有妖在笑。”发出笑声的师姐淡定地拍拍师弟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转头看妖族那边。
　　什么？男修惊讶地转头，果然发现有妖的嘴角咧得超大。他心下一阵无语，在外人面前，不用给自家妖留点面子？妖族真是搞不懂。
　　叶清言此刻突然手痒。
　　秦莳面对他造成的惨烈场景没有半分动容，仍然是眼也不眨地一剑刺过去，红絮下意识去接，然后，他的表情裂开了：“啊啊啊啊啊！”他的毛！
　　红絮抱着极其微小的希望回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从红筱的脸上移到红拂山众妖族的脸上，“咔嚓”一声，红絮听见了自己狐狸心碎掉的声音，别以为憋着笑他就看不出来了，有本事把眼里的笑藏好啊！
　　“呜呜。”
　　“老大，等等我们！”
　　此战由于红狐落跑，青云宗胜！
　　不过接下来的比试彻底黄了，因为即使妖族知道雷灵根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依然担心自己的毛发会出现老大那样的意外，都可怜兮兮地看着红筱，红筱一颗心再冷漠也被看化了，所以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试就这样因为红拂山主动认输而结束了。
　　红拂山侧殿。
　　“师尊，师叔。”
　　“嗯？”
　　“师尊，人妖魔三界往来已有万年之久，为什么宗门中却没有关于堕妖之地的记载？”
　　因为某只妖不在，傅江枫又恢复了他以往淡定的模样，听到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撇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手下的棋子精准地落下，口里却轻嗤了一声：“因为怕失了颜面，堕妖在妖族眼中不是妖，但他们担心我们人族和魔族会在背后嘲笑他们妖族，所以三界协定时有规定，任何修士出了妖族不得提起堕妖之地。”傅江枫看到徒弟眼中的诧异，摇头感叹：“妖族就是这么无聊。”
　　“阿合，快些，不要再想了。”话说完傅江枫才注意到师弟的棋子还没落下，不由催促了一声。
　　燕卿合不为所动，依然冷着脸盯着棋盘。
　　叶清言对此话题不予置评，转而问道：“那我们人界有什么是妖族和魔族需要的？”
　　“妖魔两族能吸收烟雾海的雾气为己用，增长修为。”
　　“魔界呢？”
　　“魔界啊，”说着傅江枫又从容落下一子，右手把玩一颗白玉棋子，淡淡道，“魔界的长眠深渊能锻炼修士的神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清言被这个消息镇住了，连秦莳都诧异地抬头，只有燕卿合依然琢磨着下一步该下哪里。
　　“长眠深渊？”
　　“嗯，长眠深渊是魔族的埋骨之地，怨气纵横，若是心智不坚，很容易走火入魔，百年后的魔界之行，到时候会让你们自行选择去或不去。”傅江枫拿棋子轻轻敲了敲棋盘，惹得燕卿合抬头怒视，傅江枫扔了棋子，举手表示他会安静，燕卿合低头。
　　叶清言和秦莳：“……”去是一定要去的，但现在他们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师尊，弟子告退。”
　　傅江枫摆摆手，两人便离开了侧殿，燕卿合总算放下了自己的棋子，唇边有一道不明显的弧度，傅江枫勾唇，轻巧地落下一子，燕卿合无限循环思考中……
　　“秦冬月，叶芝兰！”
　　出了侧殿，叶清言正想和师兄讨论一下长眠深渊的事，冷不丁听到一个大嗓门，愣是将他想说的话震回去了，两人同时望过去，就见一一虎一豹开心地冲这边挥爪子。
　　黄钰和金浔大步走过来，尾巴甩得颇有节奏感，等站到他们面前，才开口说明来意：“快和我们打一架，我们等的骨头都痒了。”
　　红飞姗姗来迟，气喘吁吁：“黄钰，金浔，你们不能在红拂山放肆！”
　　黄钰眉头一皱，金浔暗中拉住他，眼珠一转：“我们没说在这打，我们下山打。”
　　“对，对。”
　　红飞皱眉，询问地看向叶清言和秦莳，等见到他们点头后，才对着两只不请自来的妖点头。
　　“红飞，你老大呢？平常不都是你们老大管事吗？”
　　红飞：“……”他们以为他就想管事？要不是因为是多年的交情，他才不硬着头皮拦他们，至于老大，老大还在伤心地舔毛呢。
　　金浔金色的长毛随风摆动，豹眼微微眯起，嗜血与残忍暴露得彻底，豹爪一张一合间，锋利又危险。
　　不可否认，叶清言知道自己欣赏金浔的原形，但对于打架一事，他们剑修都是专业的，至亲之人尚能下死手，更遑论其他。
　　玉简中提到过堕妖中形似金豹者的天赋神通是空间转换，那么金豹是不是一试便知。
　　一人一妖的眼神隔空对上，下一瞬同时消失在原地，然后在另一处碰撞。
　　速度好快，叶清言心下更是谨慎，他自己是风灵根，在速度上优于常人，但现在和一个相当于人修金丹期的妖将期不相上下，该说不愧是以速度出名的金豹一族吗？
　　金浔豹眼亮了亮，他们一族的速度少有妖族能跟得上，人族果然得天独厚，不枉他等了这么久时间，他有预感，今日一定会很畅快。
　　“哈哈哈，再来！”
　　“正有此意。”
　　下一刻，金浔的身影凭空消失，果然是空间转换，那么他可能在任何方向出现，然后攻击他，不过，不管如何，他的目的在他，就意味着金浔一定会靠近他。
　　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封锁，叶清言心念一动，万千剑光闪烁，金色的豹影被迫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