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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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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岁看着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首战挫败,说起来也不好听,他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楚岁眼睛一撇看了过去,宴九面色冰冷,一双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岁看,楚岁一惊连忙低头,瞧见了自己骨瘦嶙峋的双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而宴九也未必认出了她。
楚岁不知道是该先松一口气还是先去哀伤自己逝去的青春,她看着宴九,慢慢的行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礼节:“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宴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嗤笑一声将目光挪到了身后的手下身上,冷声道:“都站着干嘛?回去交任务。”
楚岁:“.....?”
身后的人面面相觑,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鱼龙服的男人问道:“大人?我们不追了?”
宴九目光一撇,冰冷的弯刀从空中转了个孤独回到刀鞘之中:“回去禀告,人跑了,向陈国发通缉令。”
宴九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接着说道:“把她带回去。”
冷酷无情不带一丝温度,倒像是楚岁记忆里的那副模样,如果这句话指的不是她,说不定她还能回忆一些以前的美好场景,只可惜,命不逢时,倒霉遇见了宴九。
宴九在给楚岁做书童的时候,曾待在相国府一段时日,那是十四岁那年的秋雨之后,永宁南方城市因为连绵的大雨发生洪涝,从靠近北方的浩瀚城到最南方的水泽城,一片汪洋,洪水卷起浮尸一路南下,所到之处民不聊生,水泽城八百里加急,将灾情送到宫中。
当日楚相国与陛下在宫中下棋,文书到时候,楚相国让陛下决定,陛下想了两日,安排宴大将军前去治理,听见此消息的时候,楚岁还以为陛下是让谁下了降头,乱了心智,居然让一个莽夫前去治理水灾。
当晚,楚岁花费一个时辰写了一篇《论南方洪涝》呈给楚相国,发表了一份自己对南方灾情的个人看法和治理手段。
众所周知,明面上楚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实际上其隐含的地位甚至高过了他们的皇帝陛下,他手中权力无数,整个永宁都在他的治理下方可安居乐业,时间一长,世人皆知楚相国,倒是还忘记有个皇帝陛下了。
然,楚岁却知道,父亲其实并不想治理国家,他一生的抱负在山水之间,光是看他那一屋子的杂记便可看出,可山水终究比不过红砖墙中的哪位友人,父亲放弃了自己心中所想,选择留在京城辅助友人。
大概权利真是个好东西,父亲不忘初心,可友人早已面目全部。
果然,东西呈上去后,父亲只是摸着楚岁的头说:“你的字该多练练了。”
“.....”楚岁:“爹,宴将军去治理洪灾会越治越乱的。”
楚岁这样和楚相国说,屋内一片漆黑,一只红烛微闪,一只飞蛾围着它转,楚相国拿着楚岁那篇《论南方洪涝》沉吟了一会忽然问道:“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找宴青要过一个孩子是吗?”
楚岁眨眨眼,将嘴巴抿了起来,装作一脸茫然。
秋风席卷,窗外一阵呼啸。
楚相国是个相貌很普通的青年,一双浅色的棕瞳不知道看在哪里,目光涣散,过了一会笑道:“明日,你去宴府把那个孩子叫过来吧!”
这话一出,楚岁呆了,难不成父亲想把宴九当成威胁宴青的人质?
第二日,楚岁乘坐着红木云纹轿由六个轿夫抬着上了宴府,宴府很大,进门便是偌大的院子,楚岁走了两步,就看见了宴九。
可怜见的,快要入冬的时节,还穿着盛夏时的薄衫,楚岁捏着团扇挪了过去,靠近他才发现宴九正在拿着抹布擦拭栏杆。
少年一身薄衫站立于风中,若不是场合不对,楚岁简直想抚掌叫好,好一副美人受难图。
宴九瞧见她,活动的手停住,一双修长的手冻的通红,楚岁瞧了过去,放在脚边的木桶里漂浮着几块冰。
倒是奢侈,楚岁心想。
她团扇遮脸向后望去,随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宴府的管家姓王,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可宴九最清楚不过,这人见风使舵的本事那是一顶一的。
只见王管家微微俯身,随手向后招了招手,就出来两个家丁,宴九看着他对相国府的掌上明珠恭敬的笑道:“少爷小姐几个闹着玩的,九少爷愿赌服输可不是下人们的怠慢。”
这话说的半点没有在他面前的趾高气昂,宴九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看向穿着一身珠光逼人的少女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岁瞧了瞧,没什么意味的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桀骜的少年,明明对方比她还要大上两岁,她却总可以以俯视的角度去看着他。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让楚岁想到了皇帝和父亲。
她笑了笑,说:“我来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