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人》壹陆

63、第 63 章

　　鹤乘轻轻推开窗，失神的望着窗外，过了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里还是这么冷”
　　鹤乘微微一怔，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虞安在门外叩门“仙君，我进来了？”
　　“嗯”鹤乘应到
　　虞安推门走了进来，很自然的走到鹤乘对面坐下，见鹤乘还站在那里失神，摆了摆手道“仙君，坐下坐下”
　　鹤乘回过神，坐下后看着虞安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带着面纱？”
　　“我形态还未修炼好，容貌丑陋，怕吓着人”
　　虞安瞥了一眼桌面上燃着的离魂香“它什么时候燃起来的？”
　　鹤乘转头望过去，香炉里飘出来的烟氤，一阵淡淡的木香拂过，鹤乘突然感觉阵阵头疼。
　　这熟悉的感觉让鹤乘意识到什么“这香，是什么？”
　　“离魂香，自从仙君封印了仙山，这香就灭了，这不知何时又燃起来了”
　　“它有什么用处？”
　　“它啊，他的主人可以借助它意识回到过去，不过只能是旁观者的身份，别人看不到，更触不得”
　　“嗯……不过，如果你真的到了过去，那时候这香也在燃着，那么那时的你便会感应得到，不过，只知道你在，还是看不到，摸不到”
　　“原来是这样……那回到过去的契机是什么？”
　　“这……仙君，这是你的灵器，具体如何使用我可不知道”
　　鹤乘回想着上一次是什么缘由下自己才恍恍惚惚中回到了曾经的幻灵山，更是与曾经的玄明对话。
　　虞安见鹤乘又在失神，不知在想着什么，开口道“仙君？”
　　鹤乘喃喃自语道“没什么特别的……到底怎么回去的”
　　“仙君！”
　　“嗯？”鹤乘终于回过了神
　　虞安凑近道“仙君，我们去灵沼看看吧”
　　“灵沼……好”
　　虞安在前带路，鹤乘走在后，注意着身旁的一草一木，幻灵山很美，青山如黛，奇花异草，更有许多鹤乘从未见过的小动物，匐卧在阳光下休息，明明是一幅美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风跟在鹤乘身旁，注意到了鹤乘的情绪，开口道“仙君，他们灵力不足，大多的都在昏睡，清醒着，太耗费灵力”
　　虞安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道“仙君，我们到了……”
　　虞安转身后看到的只有满脸震惊的小风，不解道“仙君呢？”
　　小风怔在原地，缓缓摇头。
　　猛然的一瞬间，鹤乘身体被莫名的力量抽离出仙山，随后重重的摔落在石板上。
　　鹤乘吃痛，闷哼一声。
　　鹤乘起身后打量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但周围景象陌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鹤乘沿着小路，走了许久，没有见到一个人，四周十分安静，一阵疾风吹过后，一名四五岁的孩童出现在鹤乘面前，抱着胳膊昂着脑袋看着鹤乘。
　　鹤乘附身“小家伙，你是谁？”
　　“嗯？这才多久没见，不认得我了？”
　　鹤乘察觉到，此人周身妖气“你是，那小妖？怎么，这么快就攒够法力了？”
　　“自然没有”
　　“那你怎么来见的我？”
　　“这，是我家”
　　“你家？那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鹤乘打量着周身环境，四处静谧，偶有些房屋，也不似常有的建筑样式。
　　鹤乘半蹲下看着眼前这小男孩“你是什么妖？”
　　男孩附身，现真身，通体纯黑的小黑蛇，而后又摇身一变为小男孩的模样。
　　“好好好，小黑，你这里……”
　　“什么小黑啊！”
　　“那……小蛇”
　　小男孩黑着脸“我叫冬禧！”
　　“哦？谁给你取的名字”
　　“你别管，反正不知道比你的小黑，小蛇好听多少倍！”
　　“好好好，小冬禧，我……”
　　冬禧咬着后槽牙道“什么小东西！我警告你啊，我现在模样虽小，年岁不知长了你多少倍！”
　　“好好好，冬禧，我问你，这里是双炽妖谷？”
　　“是，你怎么进来的？”
　　“我不知道，就是突然间就……”
　　“突然间怎么？”
　　见鹤乘不回应，冬禧走近“你回话啊！”
　　鹤乘指了指冬禧身后“他是谁？”
　　一身玄色长袍，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鹤乘，男子缓缓走近，周身气压极低。
　　冬禧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并没有回头，甚至没留下一句话，瞬间逃离，消失在鹤乘眼前。
　　男子表情严峻，步步逼近，鹤乘不躲不避，男子终于在距离鹤乘半步的位置停下。
　　两人的距离过近，鹤乘后退半步道“你是谁？，那个冬禧好像很怕你”
　　男子不答，又靠近半步。
　　“你……站得远些不能讲话吗？”
　　男子道“你知这里是双炽妖谷？你了解这里？”
　　“不了解，也不知道我怎么进来的，你也是这里的妖？”
　　“我不是”
　　“那你……”鹤乘仔细打量着男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身上有灵力……”
　　男子眉头轻轻一挑“我身上的灵力，你感应的到？”
　　“我……”
　　“你是哪座仙山的人？”男子问道。
　　“所以，你也是仙山的人？”
　　男子神情平缓了些许，开口道“巫华山仙侍”
　　而后又试探的语气，缓缓道“公玉恕”
　　“巫华山……”鹤乘喃喃自语道。
　　见鹤乘对自己名号没有起疑，想必对巫华山并不了解“你可是凌郡山新收的仙侍？”
　　见鹤乘摇头，公玉恕又道“苍青？那里，可没有仙侍”
　　鹤乘不答，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公玉恕上前，一把握住鹤乘手腕，鹤乘没有挣开，任凭他探查着自己体内灵力。
　　片刻后，公玉恕放开鹤乘，淡淡道“微薄灵力，你不是仙侍”
　　“但……你的灵力，似乎很深厚”
　　公玉恕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在公玉恕探查鹤乘的同时，鹤乘也在感应着公玉恕体内的灵力。
　　“仙侍，就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吗？”
　　“你不只是仙侍这么简单吧？”鹤乘追问道。
　　冬禧在远处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压低声音道“他不是仙侍，他他他是巫华的仙君”
　　冬禧说罢又瞬间跑开。
　　公玉恕看向鹤乘的眼神里带了些许敌意“你到底来自何处！感应得到本仙君身上的灵力，你必是四座仙山之人，但你灵力如此微薄，有何能耐能探查我灵力深浅，你这灵力……莫不是在苍青山用邪门歪道混来的”
　　“你……认得玄明吗？”
　　公玉恕微微一怔后道“认得”
　　“他们都说，我是他”
　　公玉恕盯着鹤乘的眼睛，似乎没有过于震惊“刚刚异动，源自幻灵山？因为你？”
　　“大概……是吧”
　　公玉恕点了点头“好，你随我来吧”
　　“去哪？”
　　公玉恕伸手握住鹤乘手腕，鹤乘再睁开双眼时，已然来到了一处高山之上。
　　四处云烟缭绕，不似凡尘之地。
　　“这是，你的巫华山？”
　　“是”
　　公玉恕转过身面向鹤乘道“我们仙族，共有四座仙山，离近圳岐妖谷的凌郡，靠近赤峰元的巫华，和……你的幻灵，还有被废的苍青，数千年前，苍青山就已废弃，幻灵山也被封印，凌郡山易了主，而这巫华……”
　　“巫华发生了什么？”
　　“赤峰元一众妖孽作乱，玄界派离其最近的巫华前去镇压，长乐仙君率一众仙士出山前往，但不曾想玄界轻了敌，赤峰元大妖法力高强，巫华仙士伤亡惨重，待到各处增援赶到时，赤峰元作乱造孽虽已被镇压，但却找不到巫华的一众仙士，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巫华除去留守仙山的一批仙士外，再无一人归还。”
　　“那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几座仙山出了这么多变故？”
　　公玉恕不语，缓缓摇头。
　　鹤乘低着头想着什么，开口道“凌郡山靠近圳岐妖谷，而巫华靠近赤峰元，那幻灵和苍青，是不是离近双炽？”
　　“是”
　　“不是说，双炽都是一些低阶的小妖，怎么需要两座仙山来守？”
　　公玉恕摇了摇头“双炽妖谷不重要，那两座仙山守的，是背后的玄界主位”
　　“一座灵源充沛，而另一座，有数不尽的灵器灵兽，只要有它们在，玄界神主，大可高枕无忧”公玉恕又道。
　　“可……它们不是早就不在了”
　　“是啊，不过，幻灵山被封，灵器和灵兽无法为玄界所用的同时，也不可为他界所用，苍青山没了纯净灵源，多数前去修炼的人都会丧失心智，甚至走火入魔，而一直攒动不安的赤峰元，也已被巫华降服，虽失了仙山，但也失了威胁”
　　鹤乘沉默许久，而后缓缓开口道“那对于玄界来说，仙山，到底是武器，还是威胁？”
　　公玉恕转过身，俯看着眼前的巫华，没有回应。
　　“你是真的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不能说”
　　“你如若真是玄明，这些话便无需问我，我讲再多，都是我的理解与想法，未必真实，当年我还未有如此修为，你们所经历之事，我并未亲身参与，所述未必客观，难免影响你的判断，日后你记忆恢复，自然事事明了”
　　鹤乘知道公玉恕不会再多说，也没再追问下去。
　　公玉恕看向鹤乘问道“你为何出现妖谷？”
　　“不清楚，就是突然之间，似乎有什么力量把我从幻灵山抽离了出来，就好像，不想让我靠近……”
　　公玉恕眉头微微皱起，似是不解。
　　鹤乘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反问道“你呢？为什么会去妖谷？”
　　“有妖孽作乱，降了几只妖而已”
　　“双炽这些小妖，需要你亲自来降吗？”
　　公玉恕无奈一笑“自是不需要，只不过，我闲来无事，算是活动筋骨吧”
　　“怎么，你这仙职，这么清闲？”
　　“嗯”公玉恕点了点头“从前是，不过以后，难说了”
　　“因为我吗？”
　　公玉恕沉默片刻后道“如果你真的是玄明，那我真心，欢迎你回来”
　　“谢了，只不过，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是谁……”
　　“仙君”
　　公玉恕闻声转过身“何事？”
　　一位巫华仙侍道“山外有灵兽求见，说是……来找人”
　　“大概是小风，他感应得到我在哪里”鹤乘道。
　　“好，那我送你出去”
　　小风焦急的等在巫华山门外，他生出灵识之后，没出几年，幻灵山便被封印，山外之事，他了解不多，巫华的仙君是何模样，又是敌是友，他皆不知，玄明被带到了这里，会不会有威胁，他心中没底，而自己又不能贸然闯入仙山寻人，一是身份不妥，再者，巫华仙士众多，若真是惹了麻烦，自己无法应对，又恐牵连玄明。
　　见鹤乘安然无事走出仙山，小风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
　　“仙君，你没事吧，怎么会来到此处？”
　　“没事，只不过，灵沼我好像是靠近不得了”
　　“那该如何是好？”
　　“小风，你先回去吧，封印还在，你们不会有危险，没事不要出来，灵沼的事……我想想办法”
　　“是”小风恭敬行礼“不过仙君，你身上，不止有灵力，还有些……不该属于这个身体的气息，像是……”
　　“阴气？”
　　“对！仙君，你现在虽然肉体凡胎，但也绝不该有阴气在身，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不需要我帮您……”
　　“不用不用”鹤乘连连摆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好吧，小风在山中等着仙君回来”小风行过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