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
-
24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爬满爬墙虎的红砖小楼，三楼。
微微黄光穿过窗户，照亮了窗外一小片嫩绿的藤蔓。
陈念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来到客厅茶几前，牛奶冒着袅袅热气的，放到刘北山手边。
刘北山皱了皱鼻子，瞅了陈念一眼——最后没敢说什么话，端起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小半杯。
“这一年……你到底去哪了？”陈念开口。
“出去旅游了一趟。”刘北山抹了抹嘴角的奶沫：“泰国。”
陈念看见一道之前没有见过的疤痕，从他耳朵下侧蔓延进入领口。
“这趟旅游……也太凶险了。”陈念向刘北山抬手，他僵住了，陈念的指腹轻轻抚摸疤痕。
刘北山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故意满不在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帮兄弟，性子野，就喜欢捡刺激的玩。天天去冲浪啊、滑翔伞啊、徒步，就容易磕着碰着什么的……”
“哦。”陈念低下头。
“哦？你哦什么？”刘北山弯起嘴角，凑到她眼前。
陈念别过头，声音闷闷地：“我听晶晶说，上次他们去泰国，最有名的就是红灯区。”
陈念莹白的手指夹着一张小卡片：“诺，这是……你刚刚进门换鞋时候，掉出来的。”
刘北山定睛一看，小小黑色卡片上桃色勾勒暧昧的唇部轮廓——他瞬间毛竖起来，一把夺过来卡片，三两下撕成碎片。
“不是——陈念，这个你相信我。路过红灯区的时候，那些拉客的女人会往你身上塞这种卡片——”
“哦，拉客的女人。”陈念静静瞅着刘北山。
刘北山猛地吸一口气，三指举过头顶：“我刘北山发誓，我没做任何对不起陈念的事情，未来也不可能会做——如果犯了，天打——”
陈念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呸！你快呸三下——！”
刘北山坐在地毯上倚靠着沙发，一只腿屈起来，看着陈念皱着的鼻子红着的眼眶，缓缓吐出一口气——
“呸，呸呸。陈念，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不想听。”
“是关于臭鼬、狼和狗，和一朵雏菊的故事。”刘北山翘起嘴角支着脑袋，睫毛垂下遮挡住一半的视野。
惺忪朦胧的视野中，陈念坐在在暖黄色的落地灯光里，仿佛散发着莹白的光。
“一只被臭鼬欺骗的狗，为了保护一株小雏菊，答应了狼王的请求——埋伏在臭鼬群里将他们引到隔壁的山头。”
刘北山眼睛定定地望着陈念细白的手指，那纤细的手指绞作一团。
“——然后呢？”
“他们花了漫长的时间部署，狗与狼群里应外合，终于将臭鼬群一网打尽。”
刘北山看着陈念把腿盘起来，棉布拖鞋和灰蓝色的居家服之间，露出一段细瘦的脚踝。
他继续开口：“又花了一些时间……当狗确定自己身上不再残留臭鼬群的味道、不再会被臭鼬的残党余孽追踪到，狗终于敢回到他的地盘他的花田，去探望那朵他心心念念保护着的小雏菊了。”
刘北山抬头看向陈念，陈念簇着眉头，眼眶一片红，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和消瘦的肩线。
刘北山喉结动了动，终于伸手把陈念拉过来。陈念就着跪坐的姿势，冷不防向前倾身，一头栽入刘北山的怀抱。
刘北山将高耸的鼻梁埋入陈念的颈部，深吸一口气。
湿暖的气流带来一阵酥麻，陈念打了颤，抬起手。
“陈念，这一次是真的。”
刘北山脸埋在陈念颈部，长长的睫毛扫的陈念有点痒，他的声音有些嗡嗡的。
“再也没有危险了。”
陈念举起的手僵了半晌，最终轻轻落在刘北山的头上。
“好累，让我睡会……”
刘北山动了动脑袋，发量惊人的脑袋，毛茸茸甚至有点扎人的头发扫在陈念侧脸。
陈念像给一只大狗顺毛一般，一下一下耐心地梳理刘北山惊人的发量。
“好，那不许再离开了。”
静默的夜里，刘北山的呼吸渐渐变的平稳。
嗯。
***
晨间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陈念的脸上。
半晌后，陈念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披着被子。她猛地拉开被子，急促地跑到客厅。
沙发上只有几个孤零零抱枕，桌上剩余的半杯牛奶早已冷透——玄关只有自己的鞋子。
陈念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她呼出，大门传来一阵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陈念扭过头，刘北山推开门，手上拎着热干面和豆浆。
他看见陈念后露齿一笑。
陈念一口气缓缓吐出，抿嘴微笑，转头看向窗台上那束新换上的小雏菊——上面还残留着水滴。
***
/三个月后/
安桥，青藤培训中心分部。
“This used to be our playground……”
和煦的夕阳之中，陈念眼神明亮，望着教室里的同学们缓缓开口。
“This was our playground……“
同学们跟随着陈念的读音，徐徐呼应。
陈念望着班上新来的女生出神。她低着头，没有写字，也没有跟着同学们一同朗读。
陈念布置大家开始10分钟的默写。
突然陈念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陈念划开手机，顶置却许久未有动静的三人微信小群疯狂跳动——
【王天真：陈念！那个帅哥、帅哥！】
【郑晶晶：北京那个隔壁街舞团的老师！怎么也在安桥？】
【王天真：他是街舞老师？他不是上次在公告栏那里发狂的男人吗？一年多前李想跟你求婚，出现的那个男人？】
【郑晶晶：什么？？陈念，这是你男朋友？？】
微信群疯狂刷消息，陈念手差点捧不稳——
陈念抬头透过窗户，来接她下班的刘北山正穿着军绿色的夹克，低着头插着兜，玉树临风地靠在走廊墙上。
走廊远点位置，王天真和郑晶晶疯狂向她摆手，冲她遥指刘北山。
陈念捧着手机——
【陈念：你们怎么来了？】
【王天真：？？？
【郑晶晶：……上周不是说了，我和天真来安桥玩，顺便来看你吗= =】
【王天真：你三个月前这么坚定要从总部调到安桥分部，蔡主任拦都拦不住——我们只能来找你啦！】
【陈念：哦！】
【郑晶晶：哟……念念～有了帅哥就把我们忘了——真是无情无义（doge）】
【陈念：= =我错了，想起来了。我上周订好吃饭的位子了
陈念：「位置」
陈念：你们先过去哈。】
【郑晶晶：啧啧，迫不及待赶我们走了，心寒-，-】
【陈念：我这里还有点事情。】
【王天真：哈哈哈～～陈念等会把男朋友一起带上啊！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
【陈念：一会见。】
【陈念：^_^】
陈念抿着嘴角锁掉手机屏幕。
郑晶晶和王天真在外面对陈念连续比心、挤眉弄眼，挂着一脸八卦笑蹑手蹑脚地走了。
那曾经在学生时代所熟悉的形单影只的日子，已经远远留在岁月的长河之中了。
***
“老师辛苦了！“下课铃声起，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
陈念逆着人流停在了低头的女生身边。
女生低着头，不发一语。
对于这样的情形，陈念实在太熟悉，甚至不需要通过语言去确认。
她蹲下去，抬头看着女生的脸，轻声开口：“老师陪你回家好吗？”
女生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半晌，她终于点了点头。
她们走在安桥雨后的街道上。
遒劲的大树根系穿透岩石阻力，蔓延在墙壁，在人行道边绘制出一幅鬼斧神工的画作。
这是曾经陈念上学、放学必经之路。
女生低着头，陈念安安静静地陪在女生身边。
刘北山插着兜走在她们背后不远处的位置。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刘北山走着走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像是放下了什么，抬头向监控探头望去——
他终于能用“刘北山”这个名字，坦荡守护在她身边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