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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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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蓝氏集团的小蓝总出现在宴会厅时,几乎吸引了全场百分之八十宾客的眼球,剩余百分之二十是徐柯的铁杆粉丝,但也分了几秒时间伸长脖子往入口方向看过去。
年轻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俊美的面容如玉一般夺目,整个人散发出冷冽的贵气,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众人的焦点从他转移到那挽着他胳膊的青春靓丽的女孩身上,只见那女孩贴在他耳际说了一句什么,小蓝总便露出灿烂的笑脸,一口白牙在璀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那女孩踩着一双高跟鞋,只堪堪比小蓝总矮了个几公分,精致的混血五官配上一头亚麻色的自然卷发,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灵动俏皮,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这个女孩子像极了当年十七岁时的少年。
明亮的灯光下,两人之间似隔着万水千山,但姜轻轻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他的那双没有一点笑意,又淡漠冷冽的双眼,只是一天未见,眼前这人就让她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周遭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公司各部门同事和另外两家公司的员工,她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明目张胆,或是遮遮掩掩的可怜她讥讽她的视线和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淡定从容的只是站在那静静地凝视着他和他的女伴,助理陈缇一脸担忧的站在她身侧。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男歌手的声音不停歇的在耳边响起。等宴会上的人看足了笑话,那个被众星拱月的年轻男人也没再多看她一眼,他带着女伴与其他宾客打着招呼,谦谦有礼的聊着,那个女孩白皙的手腕一直搭在他胳膊肘上不曾放开。
姜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她回过头面色无异的叮嘱陈缇,“你在这等着林董和林夫人,告诉林夫人,我临时有事需要去处理,别的话不用多说。”且多说无益。
陈缇乖巧的点点头,眼看姜总监走出宴会厅,她鬼死神差的往那个小蓝总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姜总监离去的方向。
“这啥意思啊?”看热闹的徐恩哲这会倒是看不懂了。
叶谦一时半会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但他认识小生身边的女孩,他撇下徐董,向那对在外人看来非常般配的金童玉女走过去。
徐恩哲见他一走,便反着方向去追赶姜轻轻,却被熟人拖住脚步。
姜轻轻踏着柔软的钩花地毯,脚部虚浮的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最终她像失去全身力气一般靠在廊道玻璃墙上,静谧的夜晚,屋外寒风呼啸,她侧身看向窗外,雪还在一直下。
她没有对陈理说实话,她不喜欢下雪的天气,是因为这天气时常让她想起当年那个少年倒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幕。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蓟城的夜景。原来静下来看这花花世界时竟是这么的浮华喧嚣和美丽。她总是容易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但她总是留不住。
留不住自己美满的家庭,留不住美好的少年,留不住长大的少年,姜轻轻对自己说:到此为止吧,走出这八年的桎梏,放手吧,姜轻轻!
她闭上眼,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心境是如此的悲凉,就如同当初在那个冰天雪地里那位女士的言语。
姜小姐,你头上的玉簪很美,不过你的头发还不不够长,发簪容易掉落。玉簪易碎,岂不可惜?何不等到长发时再盘。
原来她缺的不是长发,而是少年的笑容。纵使她拥有了长发又如何,这根玉簪始终还是不属于自己。
她伸手就去拔簪子,不成想一只手早她一步将簪子取下。
她睁开眼,长发尽数散落,身后的人离她很近,气息十足,不容忽视。
他低垂着眸,凝视着手心里的发簪。
“姜轻轻,这根簪子……”
姜轻轻红唇轻启,“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当初是她不自量力的回了头,如今,该是物归原主了。
蓝郁生抬眸久久审视她,“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就算是这样她也能这么冷静自持,除了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蓝郁生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为她辩解。
在她脸上,他找不到一丁点异样的情绪,嫉妒愤怒,伤心难过通通都没有,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她这双平静无波的眼,让他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一丝的恨意,他胸中苦闷,原来自始自终身陷进去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他紧握着发簪,等着她回应。
别的话?他和她还能有什么话可说呢?姜轻轻眼睫垂下,她想了想,抬头望过去,“蓝郁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轻轻嗤笑一声,声音格外沙哑,“我觉得?”
姜轻轻神情认真,眸中清透,她冷漠至极的道:“蓝郁生,我觉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今天我们从这里走出去,我们各走各路,从此不再见面,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她当真是一个天生心肠冷硬,生性凉薄的女人。
当真又再一次自作主张的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
蓝郁生胸口肉眼可见的剧烈起伏,额际青筋暴起,他手指紧握,骨节泛白,厉声质问道:“姜轻轻,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对我付出过一点真心?你总是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想分就分,想断就断,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被她的话气得眼眶猩红,面上悲怒交替,再开口时,语气里似带着冰渣子,“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这段时间对你来说是不是都算不得什么?是不是都比不上你今日去咖啡馆所见之人………”
姜轻轻打断蓝郁生的话,炎凉而又清晰的说道:“蓝郁生,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曾经我伤害了你。”
蓝郁生突然笑起来,他笑着笑着慢慢地平静下来,用深不见底的眼眸绝望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姜轻轻,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不堪。”
他话锋一转,“可怎么办?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拽住她的手腕,就要拉着她往回走。
“蓝郁生。”姜轻轻拔高音量。
她永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无所畏惧,她也会敏感脆弱,会不敢面对别人嘲讽和恶言恶语。
可蓝郁生铁了心不让她走,走出这儿她就要跟自己撇清关系了,她做梦。
他长这么大,一路顺风顺水,却偏偏在她身上栽了一次又一次的跟头,他认了,但是,绝不能再放任她离开。
他倾身将惊呼中的她抱起。
“别动。”
“你……”姜轻轻气极,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独断独行,“蓝郁生,我们没关系了,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可她的挣扎并没有让蓝郁生放下她,甚至还垫了垫两下将她抱得更高,更贴近自己。
两人几乎脸挨着脸,呼吸交织,姜轻轻两颊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男人的气息所干扰,她面色绯红不可置信的盯着蓝郁生的脸,而他则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朝前走,通过长长的廊道,上了专属电梯,经过一个拐角在一间开着门的客房前停了下来随后又径直走进去将姜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蓝郁生站在她面前扫视一圈,不带喘气的喊道:“小豆子。”
一个华丽灵俏的女孩从右侧走出来,她见到沙发上的姜轻轻,发出一声惊叹:“Wow!”
蓝郁生用荷兰语对她道:“你在这守着她,不要让她离开这,我去去就来。”
女孩道:“这是刚刚在宴会上那位美丽的小姐。哥哥,你为什么带她来这?”
蓝郁生道:“她是我的Rapunzel。”
小豆子再次发出惊叹,她用中文道:“此话当真?”
蓝郁生继续用荷兰语回复她:“看着她,我回来之前不要让她离开。”
姜轻轻看着他俩对话,又被他挡在身前,她不经冷笑一声。
蓝郁生好似这下才注意到她,他半蹲在她面前,“姜轻轻,在这等我回来。”
姜轻轻看也不看他,那个正慢慢向自己靠近名叫小豆子的女孩不就是他今晚宴会上的女伴吗?他这是何意?他简直不可理喻!还在她面前故意说她听不懂的语言。
蓝郁生伸出手触碰她因为情绪激动而绯红的脸颊,却被姜轻轻狠狠地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开了。
男人看着自己手掌,竟笑了一笑,他抬头道:“疼不疼?”
姜轻轻道:“你疯了,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居然……”
蓝郁生握住她那拍人的手打断她的话,“姜轻轻,她是我的妹妹,我姑姑的女儿,我的亲堂妹,你别看她个子高,她今年才13岁。”
姜轻轻眨眨眼,看一眼蓝郁生又看一眼已经悄声无息移到她身边坐着的女孩脸上,女孩还很配合的甜甜的叫了声:“姐姐,你好呀!”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冷冷的道:“小妹妹,你好!”可她的模样真的不像是一个13岁的孩子啊!
她又听到蓝郁生笑了,然后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她用力的抽回手,一板一眼的道:“你走吧。”
蓝郁生盯着她足足看了半分钟才道:“姜轻轻,在这等我回来。”然后他将手中的发簪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强硬的塞进她的手心。
小豆子一直瞧着这两人别扭的对话,直到哥哥离开,她才开始激动的一把抱住姜轻轻,“姐姐,你好美啊,我好喜欢你,你不愧是我哥哥的Rapunzel。”
姜轻轻不曾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拥抱过,她不习惯这么热情的打招呼方式,以至于也没听清楚女孩子口中说的话。
还没等她喘口气,女孩又一把拉着她,“走,我带你逛逛这间哥哥独享的休息室。”
这是一层比较隐蔽的休息室,也是蓝郁生专属的,占用酒店面积一整层,有豪华的会客厅,餐厅里大大的冰箱里面塞满了全球各地的吃食,酒柜里各种名酒和配套的酒杯。布置妥当的书房,一间超级大的卧室,全景玻璃窗外是繁华落尽,甚至还有一个玻璃花房,但里面的花草都是比较常见易养活的植物。
小豆子带着姜轻轻在斗折蛇形的廊道上穿来穿去,姜轻轻觉着这个孩子看着小,但跟她哥哥一样,面上完美无缺,实则暗藏祸心,把她绕来绕去,她一时半会竟不知道从哪个门出去,卧室就已经参观了三间,一会从这门进,一会又从另一门出,这门还都长一个样。
酒店一楼大厅,夏峰大冬天的摸了把额角的汗,他今天也是委实波折,先去了清朗找小老板,然后呢司机又告知他小老板去找他堂妹了,等他刚到地儿,小老板又好巧不巧的已经携家眷来参加庆功宴了。
他奔走在大厅里,在电梯即将关闭时连忙喊道:“等等!”他必须尽快将这查到的信息告知小老板。
电梯里的人按住开门健,等着他。
夏特助跨进电梯赶忙朝人家道谢,他站在那人身边,面朝前方电梯门,电梯直线向上运行,夏特助盯着光可鉴人的门上的身影。
身边的人朝他笑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夏特助立即摇摇头,“没有没有,看您长得特别英俊,所以多瞧了几眼。”
身边的男人笑容当即褪去,他特别明显的往边上挪了两步。
夏特助如果不是见宴会厅楼层到了,他定要跟这个书卷气男人多说两句。他跨出电梯时还特慎重的说了一句:“谢谢陈先生刚才的举手之劳。”
独留下一脸懵逼又诧异的陈理。他手里提着行李袋,一手插兜,轻松自在地倚靠在背后的杠上,那句陈先生让他着实一惊,他不认识刚刚这人。他在蓟城认识的人也不多,今天如若不是天突降大雪,他现在早在江洲的家中喝着咖啡思念小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