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可否重来?》江路

52、血玉记忆

　　哈木是在耶律隆修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的，算起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一直以来哈木对耶律隆修的忠心是谁都知道的，而哈木也是极喜欢这个表面狠毒实际上内心却渴望关心的辽太子，所以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哈木就发现了耶律隆修的异样，他看着耶律隆修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可是却又揉着额头一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样子，哈木看着太子急躁地踱来踱去的，完全不知道他忘了什么。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哈木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耶律隆修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真是奇怪！”

　　哈木不解地看着他，然后笑着说道：“忘了就忘了吧，到时候自然会想起来的，不过太子啊，你不是说最近就要回去吗？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我也好考虑一下该采办些什么带回去。”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耶律隆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着哈木奇道：“我们的计划还没开始为什么要回去，这赵佶小子还没退位咧，我们怎么能回去，哈木，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的？”

　　哈木一呆，太子在说什么，不是说不向赵佶下手的吗？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变卦了。哈木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还是觉得这耶律隆修本就是个有点善变的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他和太子的关系再怎么好，也毕竟只是他的属下而已。

　　“算了，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发现，这赵佶可有什么弱点？”耶律隆修说着便坐在了椅子上，边喝着刚送来的热茶，边问道。

　　哈木又不解了，这赵佶的弱点太子应该是比谁都清楚的吧，怎么现在反而问起他来了，但作为他的属下，他还是躬身答道：“宋帝赵佶似乎非常的宠爱戚少商这个武夫，哦，对了，他还是这半年来化名为厉南星的神医，而且似乎还很精通音律，改变了赵佶的那八个字就是戚少商写的，据说赵佶为了戚少商甚至愿意放弃皇位，只为与他相守余生。”

　　“戚少商？”耶律隆修喃喃念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的熟悉？算了，可能是三弟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吧，“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现在当然是快点想办法捉住戚少商，好用他来威胁赵佶啊，去调查清楚戚少商平时的作息时间，我们要尽快安全地将他捉拿在手。”耶律隆修说着，嘴角那一抹残忍的笑意便浮现了上来，敢挡他的路的人，他都不会放过的。

　　哈木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为什么太子会想要捉戚少商，他不是说不准他们向戚少商下手的吗？他不是说很喜欢戚少商的吗？为什么现在却……好像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这时门外有一个侍卫走了进来，说道：“太子，外面有一个叫黄青云的人来拜访，他说他是戚少商的好友，曾和太子有过一面之缘，他还说是来和太子做一笔买卖的。”

　　“黄青云？”耶律隆修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又好像有点记忆的感觉，不过算了，还是看看他到底想要和他做什么买卖再说吧，况且他还和那个戚少商有关系，那就更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可以和他做买卖了，“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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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隆修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那么顺利，看来这个黄青云还真的有点能力，只是给了他一包无色无味的“三步倒”，他就真的将戚少商带到这汴京城外不远的这一座小庄园里来了，看着躺在床上那长得如此普通的人儿，耶律隆修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大宋皇帝会喜欢他，为什么自己又会觉得好像曾和他很熟悉似的，但是今天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吗？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为什么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只是看着他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会这样子，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不到辽太子竟然真的会和我做这笔买卖，本来我还只是试一下而已的，却没想到辽太子真是好气概，不愧是成大事者，能那么轻易地就将戚少商放开”黄青云轻轻地抚摸着戚少商的脸颊，着迷般地盯着他的睡脸，一寸一寸都不想要放过，那狂热的眼神令耶律隆修很不舒服，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这男子间的爱恋让自己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觉得恶心，可是为什么却好像并不是恶心的感觉，而是觉得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触碰了时的那种愤怒。

　　“这没什么”耶律隆修根本就不知道这黄青云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是在拼命忍住自己想要揍扁眼前这个人的冲动，淡淡地说道：“待会你就带着这封信给赵佶，我相信以你的身份，赵佶应该会相信信中的内容的，然后一切就按计划行事，你放心，我会将戚少商交给你的。”

　　“那药？”黄青云这时才终于将目光放在耶律隆修的身上，说道：“那可以让戚少商深深地爱上我的药，你可不要忘了。”

　　“我当然记得，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的”耶律隆修真不知道这黄青云是从哪里知道他们辽国有一种药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只是他没有说的是，那药的配方早就被毁了，所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那种药，只是这黄青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耶律隆修现在自然不会去揭穿这个事实。

　　“那就好”黄青云又看向沉睡中的戚少商，痴迷地说道：“少商，很快你就属于我了，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会好好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为了你，就算是负尽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耶律隆修看着这样的他，好熟悉，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也曾说过这样类似的话，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赵佶一看到黄青云带来的信和戚少商的逆水寒，就相信了黄青云说的辽太子挟走了戚少商的事实，而且戚少商也的确刚好在这时消失了，当下子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写下了让位诏书，然后将它放在御书房里，就换装和黄青云赶去“救”戚少商了，因为在信中说了赵佶只能和黄青云一人前往汴京外的“流风庄”，但是就在最后赵佶眼看着就要到流风庄的时候，在他身后的黄青云突然出手便将他打晕了，然后将他交给在暗处的哈木，他自己则还要赶回汴京去误导神侯他们那些很有可能发现什么不妥地方的人，毕竟赵佶说要和戚少商“私奔”，神侯他们肯定会去查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

　　耶律隆修在黄青云走了之后，就在赫连府里接到了属下的回报，他笑了，想要不让四大名捕找到什么线索，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赵佶和戚少商彻底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子的话，找不到他们自然就会以为他们真的到了什么很隐蔽的地方去私奔了，他轻笑，他才不相信黄青云敢说出真相，如果他不怕被乱马分尸的话。快了，只要再过半个时辰，那么那座庄园就会和戚少商与赵佶一起灰飞烟灭，说起来他也算是很给赵佶面子了，起码他让他们死在一起了不是吗？那他们在地府也可以好好的继续恩爱，真的永远在一起，说不定赵佶还要感谢他咧。

　　就在耶律隆修憧憬着未来的大辽帝国的时候，哈木又走了进来，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太子，刚才在外面有人说你在他们的摊子里买了一块血玉，让我拿给你，你看……”

　　“血玉？”耶律隆修不解地看着放他面前的小锦盒，他什么时候要了这种东西了，不过他看到哈木将盒子给他，那就表示这盒子里是没有什么机关的，所以他还是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这个小盒子，只见一块血红色的凤凰样式的形成一个“戚”字的玉安静地躺在那里，，躺在雪白色的锦绸里，耶律隆修看着这血玉，看着这个大大的“戚”字，脑袋突然就像是要被撕开一样的痛，他不禁捂住脑袋，双手都陷进了自己的头发里。

　　……

　　“公子真是好眼力，这块可是我这里唯一的血玉，恐怕就是在这汴京城里也找不到几块这么纯粹的血玉了，你看，这玉还是天成的，而且看公子这样，一定是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了。”

　　“恩，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

　　“看不出来这位公子倒还真的是个专情之人，既然如此那公子你若真的喜欢就开个价，只要合理我就卖了”

　　……

　　“戚少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痛苦。我那么的爱你，可是却得不到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那又为什么要让我记得你，我真的好想要忘记你，记着你实在是太痛苦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你爱的人不能是我，为什么你的心里没有我，为什么我就要忍受那样的痛苦？戚少商，为什么我要记住你，我真的很想要忘记你，你知道吗？”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想要忘记我吗？你想要忘记我？我可以帮你哦，你想要忘记我吧，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忘记我，忘记所有与我有关的事。”

　　……

　　“戚大侠，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总觉得你和大宋皇帝之间似乎有点……而且还有顾惜朝和无情公子也是和你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们大宋的男孩子长得都比我们那的女孩子还要水灵，我，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

　　……

　　“少商”

　　“少商，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

　　“哦，原来如此，那就是还没有被吃掉嘛”

　　“但是我和少商的关系可也是非常近的，就像那床一样，距离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我至少不用像某些人一样，需要用到迷香之类的下三滥手段来达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说呢？辽太子。”

　　“顾惜朝，我不管你和戚少商是什么关系，总之我是不会放手的”

　　……

　　“我就要回大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耶律隆修，我，和你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这样子的邀请还是算了，不过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看的，到时候你可就要好好地带我去逛逛啊。”

　　“是吗？我知道了，那你在这里也要好好注意安全，不要再去惹事了”

　　……

　　戚少商，戚少商……耶律隆修只觉得自己的心痛的都仿佛快裂开了，戚少商，为什么要让我忘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我这么的痛苦？你明明知道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我去伤害你？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你去哪里？”哈木看着耶律隆修自从看到那血玉之后连变数次的脸色，然后突然就猛地站了起来，冲向门外，他忙跟了过去，叫道。但是耶律隆修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叫唤似的，只是拉住了一匹马，二话不说地就跨了上去冲向大门。

　　而在房里的地板上，那快血玉早已经被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块块，那血一样的妖艳，也许早在最初就已经注定了它破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