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一锅出

4、奔波

　　日落月升的时候，阿碧才和大哥从暗道里出来，已经是城外几里的深山。
　　阿碧：“大哥，我们怎么办，阿爹阿娘怎么办？”
　　大哥：“阿碧，大哥带你一路到中原去找姨娘，西域怕是不安全，王上他不抓到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碧：“大哥~”阿碧把头埋大哥的怀里。
　　大哥：“别怕，有大哥在。”大哥摸了摸阿碧的头，“会好起来的，爹娘还等着我们回来呢。”
　　阿碧：“嗯”，阿碧拿大哥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包里有呼兰装的囊，大哥饿了吧，我们吃些东西再赶路吧。”
　　大哥：“好。”
　　说罢大哥带着阿碧寻了一处大树，靠着树坐下休息。突然记起今日正值十五，月亮又圆又亮，周身寂静只闻蝉响，阿碧转头依偎在大哥的身侧，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
　　休憩片刻后，大哥叫阿碧继续赶路了，一路上，他们为了掩人耳目便假称到中原做生意的年轻夫妻，为了配合谎言，阿碧还梳了歪歪扭扭的妇人发髻。
　　半个月来，昼伏夜出，尽量选择不起眼的小镇歇脚，阿碧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想像明天，阿碧和大哥只是备足干粮，稍作休整便走向下一程。终于，在离开家的第二十天，阿碧和大哥终于赶到了离玉门关最近的西域城区，出了玉门关就是中原了，就可以不再担惊受怕了。
　　阿碧和大哥在城外树林里等着，入夜关城门前最后一次换守卫应该是最松懈的时候，他们就趁着那个间隙进关。玉门关是西域和中原唯一相通的要塞，每日经商的贩子也是来回奔波，想要混进去应该不难。
　　不出所料，入夜之前，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城区，大哥随便找了一家小店住下。和店家小二打过招呼，点上简单的食物送到客房里用餐。
　　房间里，大哥递给阿碧一枚印章，说到：“这个是阿娘在中原时，家中特制的印章，阿娘此前曾修书一封给姨娘，到了金陵就有人接应我们了。”
　　阿碧接过印章，上面还刻着阿娘的名字和林氏家族的族徽，想来当时走得匆忙，这竟是阿娘唯一的，阿碧还带在身边的东西。
　　阿碧：“大哥，我们还是等到了晚上临近城门关闭的时候在出城？”
　　大哥：“嗯。”
　　大哥刚回答了阿碧的问题，就听得走廊里一阵喧闹声，还有大力的敲门声。阿碧和大哥对视了一下，心下一惊。想来是王上知道了他们会逃到中原，特意在关塞等着。慌忙间，已经响起的咚咚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喊着：“快开门，奉命查房！”
　　阿碧：“怎么办，大哥？”
　　阿碧紧张的，拿着印章的手微微颤抖。
　　大哥：“听我说，一会儿能蒙混过去自然好，如果不能，我会设法拖住他们，你拿好刀，先走，躲到城边去等待晚上出城过玉门关，大哥脱身后到玉门关和你会合。”
　　阿碧：“大哥，我......！”
　　外面的人十分不耐的催促道：“里面的人，快点开门！”
　　大哥把阿碧护在身后去开门，走进来几个西域士兵样子的人，
　　盘问他们：“你们是哪来的，做什么的？”
　　大哥：“回官爷我夫妻二人从科尔勒到玉门关去做丝绸生意的。”
　　“哦？是吗？”为首的士兵回头说道：“把画像拿出来，比对一下，毕竟是一男一女。”
　　看到画像的时候，阿碧的心就凉了半截，和大哥一路也并未遇到追兵，故而没有乔装打扮，怕是要有七八分相像。
　　士兵掏出画像比对了一下，气氛异常紧张。
　　大哥：“快走！”
　　还是大哥先行推阿碧一下，拔出剑来破开一条通路，阿碧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大哥推到了走廊里，抱着包袱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抓住他们！”阿碧不敢回头，一路拼命地奔跑，只能听到身后刀剑相碰的声音，倒是没有追过来的人。
　　阿碧按照大哥刚刚讲的话，从店里跑出来后躲到了旁边的小巷里，迅速换了件衣服，循着街边慢慢踱步至城门附近。
　　城门附近的不远处有几户废弃的院子，像是许久没人打理的荒园，阿碧不敢明目张胆的躲进去，只好借着垃圾堆，躲在那杂草里面，等待出城的时机。
　　街上时不时有列队的士兵走过，时间难熬，分分秒秒，阿碧趴在早堆里一动不动。有一队士兵突然停在了这个凋敝的巷子口，一边到处看着，一边交谈着。
　　“你说一个女娃也是可怜，家里爹娘都认罪伏诛了，查封了所有家产，通敌走私这种罪名和一个十来岁的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呢？唉。”
　　“你也就是这样说说，王上下令全部赵氏家族的人一个不留，怎么能有漏网之鱼，也没有哪个家族像赵家这样违抗王上的？”
　　“也是，上午不是抓到了赵家大公子，也不知道王上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混账，王上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小的知错。”
　　阿碧听到这里，浑身颤抖，手指紧紧捏住衣角，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来：王上欺人太甚，究竟是什么让阿爹阿娘这样蒙屈，这仇，我阿碧不报死不瞑目。
　　日落时分，城门关闭前，阿碧混在一个商队后面，出了城。不敢继续停留，连夜向着树林那头的玉门关赶过去，路上吃点了点东西，终于在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候，进入了玉门关。
　　这就是中原啊，阿爹和阿娘相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