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三十七号》贫不笑娼

2、警察也迷信？

　　他就那么躺着、被人压着、任由那人说着那些没正形儿的话：“臭小子，疼死了……”那暧./昧的语气像是在撒娇一样，阿晟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裴安半眯着眼睛看着阿晟的反应，不由得发出了几声轻笑，就在这时，一瞬间，天翻地覆。
　　阿晟一个翻身，把裴安压在了身./下。
　　裴安稍稍惊讶过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嗬～小绵羊，我可是很饿的哦……你就不怕我吃掉你吗？”
　　“你还真能吃了我不成吗？”阿晟咧开了嘴角，回敬了一个张扬的笑，可惜这个笑容在裴安眼里看上去很单纯天真，仿佛再说：“吃人是犯法哒！”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裴安感觉，遇上这小子，让他莫名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也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他都不会发现，小绵羊只不过是那男人的伪装罢了，可爱又弱小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能毫不费力的将他一口吞下。
　　所以，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阿晟撑起身，从裴安身上爬了起来，他抚平了大衣上的褶皱，并没有理会裴安欲言又止的神情，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裴安厚着脸皮跟了过去，他看着阿晟自然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杯具，顺手抽出了架子上放着的牛奶，然后又用微波炉加热了牛奶，泡好了一杯麦片。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自然，裴安的脑子里冒出来了一个词汇：肌肉记忆。
　　阿晟从进门起的一举一动，都很自然，自然到让人感到奇怪，他明明是第一天搬到这的，但他却好像很熟悉房间的构造，就好像，他从前就住在这儿一样。
　　“喏。”阿晟把牛奶递给了裴安。
　　裴安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麦片牛奶，刚泡好的，还冒着热气，正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这时，肚子不争取地又发出了两声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着裴安的窘态，阿晟轻笑：“你不是饿了吗？”
　　“啊……”裴安愣了愣，原来这是给他泡的……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面对肚子强烈的抗议，裴安只好红着脸仰起头三两下的喝掉了牛奶。
　　阿晟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书默不作声的看着。
　　而裴安的眼睛都快长阿晟身上了，他看着阿晟拿起桌上的温白开凑到嘴巴上抿了一口，裴安不禁回味起那杯牛奶的味道。
　　刚才喝的太急了，也没仔细尝，现在嘴里只有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甜甜的。
　　阿晟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正盯着自己的裴安，但他没有，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书，除了翻页的声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其实阿晟感受到了裴安的目光，但他没有说，手里的书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谢谢。”最终还是裴安先忍不住开口了，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来几根棒棒糖，递到了阿晟面前，笑吟吟地问：“吃糖吗？”
　　阿晟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摇了摇头说：“不了。”
　　裴安只好自己剥开另一个草莓味的糖，含进了嘴里，他叼着糖看似不经意的问：“你好像很懂风水？我看你家里…… ”
　　他从进来就开始打量阿晟家里的房间布局了，他惊奇地发现门后面居然贴着符纸，墙上还挂了桃木剑，更别说他看不见的地方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迷信……
　　“啊……这是辟邪的啊……”阿晟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但神经大条的裴安并没有发觉，他还在悄悄地打量着家具布局。
　　也不知道为什么，裴安总感觉怪怪的，这也不像辟邪的啊，倒像是在招惹什么……
　　他对风水多多少少还是懂些皮毛的，还是以前黎叔逼着他学的，但毕竟那都是很早之前了，一时间让他把从大脑搜索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拼凑在一起，还是有些困难的。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裴先生您是医生吧。”阿晟问道。
　　“你怎么知道？”裴安微微感到惊讶，他还把鼻子凑到衣服上嗅了嗅，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啊……
　　“房东说隔壁住着一个医生，很好相处。”阿晟半开玩笑地说：“那，以后多多关照了，我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都找你。”
　　其实没有人告诉他隔壁住着一个医生，他都快忘了，这还有人居住。
　　裴安开玩笑地说：“阿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不会是风水师吧？”他就是随口一问，这不问还好，一问还真吓一跳……
　　“警察。”
　　“咳咳咳……”裴安差点把嘴里的糖和糖棍吞了下去……
　　难怪这小子下手那么狠！那刚才那算不算袭警……？不对啊，被打的不是我吗……裴安被自己给弄迷糊了……
　　阿晟只是淡淡地瞥了裴安一眼，一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意料之中”的样子。
　　裴安诧异地问：“你不是警察吗……你们警察怎么迷信啊……人民警察也迷信吗……”人民警察怎么也信这些？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是特调局的。”阿晟依旧是笑着的，只是他的笑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裴安怔怔的看着阿晟，轻声地哦了一句。
　　特调局的全名叫‘特别调查局’，就是专门调查那些奇怪的案子，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案子，裴安也有听说过，但他没想到特调局真的存在……
　　“裴先生不信这个吗？”阿晟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
　　裴安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了：“那不是无稽之谈吗？而且我是一个医生，医生怎么能……”
　　裴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失礼了，他尴尬地抱歉道：“sorry，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懂的，医生都是无神论者。”相信科学——这大概就是白衣天使的信仰吧……
　　他以为阿晟会生气，可阿晟却说：“裴先生，有些东西……你说没有，可能真的不存在，但你说有，那它就一定存在。”他瞪大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像个天真的小孩儿一样，眉梢略带笑。

　　裴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一会到家就往床上扑，连饭都不想吃了。
　　阿晟的话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这个小警察太奇怪了，说的话也莫名其妙的，现在仔细想想还有些毛骨悚然。
　　什么叫：有些东西你说没有，可能真的不存在，但你说有，那它就一定存在。
　　那到底有还是没有……
　　“喀嚓——”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裴安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喀嚓——”什么声音……？
　　“嚓嚓——”没完没了了啊？！
　　裴安猛地睁开眼睛，顺手拿起枕头朝着空气猛地一砸，也不知道是往哪儿砸的，他紧皱着眉头脱口而出了一句：“靠！”
　　那声音把他吵醒了。
　　裴安看了看床头的闹钟，00：23分。
　　“这么晚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啊……”裴安嘟囔了句，随后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脑袋躺下再眯会儿，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嚓——喀嚓——咔——喀嚓喀嚓——”好像有人穿着皮鞋踩在玻璃碎片上一样，声音越来越急切，好像是想玻璃碎片给踩个稀巴碎，又好像是在发泄怒火。
　　“唔……什么声音啊！吵死了！”裴安又被吵醒了，他睡眠质量不太好，有点轻微的响动就会把他吵醒。
　　好像是厕所里发出的声音？
　　正好他有点想上厕所，那就顺便上个厕所吧。
　　“呼～舒坦。”
　　方便完了后，裴安走到洗手池旁边洗手，他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然后用纸巾擦干净手。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而且从他进来起，那个声音就消失了。正当他失神的时候，镜子里好像闪过了一道黑影，裴安下意识的回头，却空空如也。
　　他回过头看镜子，镜子里的人也注视着他，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
　　裴安手撑着洗手台，甩了甩脑袋安慰自己道：“眼花了吧……”也许是眼花了吧……最近太累了，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他就洗了把脸又躺会床上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嚓——喀嚓——”
　　裴安窝在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不敢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脚趾头都绷的发白了，就算不信鬼神，大半夜的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这谁顶得住？
　　咦？好像又停了。
　　裴安这才敢探出头来，过了好半天都没奇怪的响动了，他松了口气：“呼～”与此同时，耳边一阵凉风，就像是有人在耳边吹气一般。
　　他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心理作用，压力太大了才会这样，一定是的！
　　裴安也忘了自己最后是这么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被闹钟吵醒的，他脑子像是要炸了一样。
　　洗漱的时候还把自己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小裴啊，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热心肠的李护士长关切地问。
　　裴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摇了摇头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