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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主即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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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回到过去
她一定把昨晚上那个熬夜看完一整本小说的自己打死!
焦娇抱着双膝,双目无神地想着。
柔软的席梦思大床陷下一个弧度,长至腰间的黑色发丝在床面上铺散开,唇红齿白的女孩仰面躺下,两条瘦弱的胳膊摊开,呈现出一个大字。
象牙白的房门轻轻响了两下。
焦娇闭着的眼皮动了动。
“小姐,饭菜已经做好了,你要是饿了就用微波炉热一热再吃。”
张姨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来。
饿死吧。
没准自己还能穿回去。
焦娇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提不起精神应付外面的人。
张姨在门口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任何回应,轻轻叹了口气,下楼走进书房,敲了敲敞开着的房门,仿佛正在认真批阅文件的男人停下手里的笔。
他头也不抬,口气严肃道:“她吃吗?”
张姨小幅度地摇摇头。
焦万城抿了抿唇,冷声道:“不吃就算了,饿不死。”
他看了眼时间,“你回去吧。”
张姨点头转身离开,她在焦家做小时工做了一年了,说实话,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富人家,一对父女,没有女主人,不请保姆,不请佣人。
焦先生不用说,总裁的架势十足,平时一张脸冷得能吓死个人。
焦小姐也奇怪的很,人不大,孤僻得厉害。
张姨摇摇头,算了,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做好本分工作就是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空旷的屋子里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焦娇盯着雪白的屋顶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肚子饿了。
她焦娇可以接受任何死法,唯独饿死不行。
饿死鬼长得太他妈难看了。
顺着长长的走廊,焦娇边走边抬头看着周围的装饰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挂着一副画,倒是都挺好看的。
焦娇还没走到楼梯处,眉毛就皱了起来。
一股令人窒息的酒味。
快步走了下来,嫌恶地在鼻尖扇了扇风,走到一边打开灯。
趴在沙发上的男人哼了声,高大的身体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沙发,满屋酒气的创造者显然就是他。
焦娇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男人双眼紧闭,锋利的眉毛和平时总是紧抿的薄唇,此时都放松了下来,少了些严肃的气息,多了些醉酒后的憨意。
这就是这具身体的爸爸,焦万城。
长相英俊,家财万贯,堪称A城的钻石王老五。
可惜,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了个性格孤僻、与自己不亲的女儿。
这个女儿还为了自己爱慕的男人,不惜利用自家的产业,差点让这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丢了自己打拼几十年的事业。
焦娇扫过地上乱七八糟、或立或倒的酒瓶,看见一瓶满是英文的酒瓶,眼角抽了下,这是那瓶价值几千万的红酒吧。
真是浪费。
焦娇起身把沙发上的人扶起来。
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焦万城勉强睁开眼睛,过了一两分钟才认出来眼前的女孩是谁,“娇娇,你出来了?”
果然是醉的不轻,平时的焦万城绝对不会叫自己娇娇的。
焦娇嗯了声,边用脚踢开那些瓶子,边搀扶着焦万城往楼上走,焦万城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想要顺顺当当地走上去并不容易。
“娇娇,你想妈妈了吗?”
今天是焦娇妈妈去世的日子。
大概焦万城以为自己锁在屋子里的原因是这个吧,焦娇心里想着,嘴上没有出声。
“娇娇,你饿了吗?”焦万城一呼一吸都带出一股酒气,“我去给你做饭。”
焦娇:“我不饿。”
“哦,”焦万城沉默了一会儿,“娇娇,你渴吗?我刚给你买了最贵最好的进口奶粉,我去给你泡。”
焦娇:“……我不渴。”
焦万城茫然地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娇娇,你……”
“闭嘴!”焦娇忍无可忍。
这人怎么喝了酒就性格大变,平时沉默寡言地三天不跟自己女儿说一句话,现在怎么变成话痨了?!
焦万城委屈地住了嘴。
终于清净了,焦娇摁开二楼走廊的灯,扶着人往房间走。
“娇娇,我对不起你妈妈,对、对不起……”焦万城眼神迷离,“你要好好的,要吃饭……”他声音越来越低,呼吸间带出轻微的鼾声。
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下,半晌,焦娇轻轻地嗯了声。
很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
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暖流慢慢涌入心里。
给焦万城扶上床,擦了脸、脱了西装外套,盖上被子,又下楼把酒瓶子都收拾到一堆,为了不让焦万城酗酒的罪证留下来,影响他在外人面前的尊严,焦娇只好又出去送了趟垃圾。
焦娇自个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对做家务什么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去厨房把饭菜热了热,焦娇胡乱塞了几口,感觉肚子八分饱就停筷了。
又上去看了看自己的这个便宜爸爸,焦万城早就睡熟了,甚至打起了轻轻的鼾声,焦娇给他在桌边放了杯水,这才下了楼。
焦娇在沙发上坐下,闭上眼睛缓神,谁能想道呢,自己早上起床后不小心跌了个跟头,直接穿成了昨晚看的那本小说里的一个女炮灰。
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一朵小白莲。
焦娇磨了磨牙。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在男主、女主、反派的三角恋里插一脚,没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吗?
男主的气运是你等凡人能破坏的吗?!
焦娇身体猛地一僵,卧槽!男主!
她冲回房间里抓起手机,屏幕亮起。
8月28日!
她记得这个日子,是男主落难的开始,也是剧情之轮转动的起点。
再看看时间,七点三十四。
“……”焦娇闭了闭眼,嫣红的嘴唇一闭一合缓缓吐出一个字:艹
男主现在应该在距离她家八公里的地方。
预计八点十分左右,男主即将遭受一顿社会的毒打。
她是救呢,还是不救呢?
焦娇陷入沉思。
黑暗潮湿的小巷里,男人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挪步子,隐隐约约的月光下,能看到他潮红的脸颊,额头上有着几小块擦伤,一双眼睛却是意外的明亮懵懂,他张了张嘴,低低地喊出一声妈妈。
额头越来越烫,体力不支地顺着墙边软软倒下,一滴眼泪从泛红的眼角眨落,男人委屈地如同找不到家的小孩。
眼皮越来越沉重,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时度艰难地睁开眼睛,如狼般的眼神扫视过周围的环境,这里是……
疼到快要炸裂的大脑纷纷扰扰地闪过许多画面。
时度不过支撑了几秒,到底抵不过身体的不适彻底陷入昏迷。
小巷重新恢复安静,不时会响起几声行人匆匆路过的脚步声,没人注意到这个歪斜在垃圾桶旁边人事不省的男人。
直到几个提着酒瓶的小混混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踏进巷子里……
风声在耳边飕飕而过,焦娇手脚利落地翻过一个两米高的围墙,两条白皙的小腿挪动之间形成幻影,不一会儿就在街道尽头消失踪影。
这具身体的体质太差了。
焦娇很快就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小腿处蔓延上来的酸疼肿胀让她不得不稍微放缓速度,即便是这样,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从肺部传上来的窒息感一波接着一波。
焦娇双手一撑又翻过一面墙,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度稳稳地落地,随即起身接着快速奔跑,焦娇眉毛不自觉地轻蹙,右手一翻,嫩白柔软的小手手心赫然多了一道不浅的血口。
焦娇却顾不上再观察自己的伤口了。
因为她终于看到了男主
以及——那根即将砸到男主头上的铁棍!
我靠!
说好的拳打脚踢,怎么还他妈动上棍子了?!
焦娇想都不想,瞬间冲过去扑到了男主身上,随之而来的是背部炸开的疼痛感,她忍耐不住地闷哼了两声。
在听到铁棍挥落带起的风声时,时度总算想起来了这是哪一时段经历的事情,满是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眯了起来,拼命地移动酸疼的身子想躲开这一棍。
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柔软的力道代替了冰凉的铁棍。
没想到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混混们吓了一跳。
身穿黑色T恤的女孩扭头看向他们,一张小脸在月光下惨白得吓人,恶声恶气道:“滚。”
说的有气无力。
仿佛下一秒就要嗝屁了。
原本随着酒意升腾而起的愤怒骤然消散,手拿铁棍的混混哐当一声扔了棍子,连滚带爬地逃走,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跑了出去。
焦娇尝试着从男主身上下来,后背疼得她一缩一缩的,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缓了半天的疼痛才看向男主,“你没事吧?”
时度努力抬起眼皮,视线一片模糊,晃了晃脑袋才慢慢看清女孩的模样。
厚重的刘海早被风吹地散在两侧,小巧的脸蛋,精致的五官,每一处都透着一股楚楚动人的美感。
怎么会是她?!
惊怒交加之下,时度想起身逃开,可脑袋却一阵阵地发沉,他奋力挣扎着,终归还是没躲过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焦娇:“……”
喂,你起来啊!
我可不想拖着你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