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谎·刑侦》楚明晞

10、第 10 章

　　简宁带着林瑶等人又回了音乐教室。

　　可在她们回来之前，安尘与慕凡从犯罪现场又找到了新的线索。

　　20分钟前。

　　“你说不相信会有鬼的出现，又为什么会这么说？”安尘对他那句“不是人的话”颇为疑惑。

　　慕凡倒是一脸坦然，他问：“这世界上不是人的东西那么多，你为何偏偏会认为是一个不存在又无形的东西。这世界上本就没有鬼，大多数是人的心理作用，而游戏之初，说房间里会有第五个人，也不过是游戏者的噱头，他们本就想制造这样一个说法，把无形化作有形，从你内心反应出来，而你的思想和考虑恰恰正中游戏设计者下怀。”

　　安尘听完，恍然大悟：“他们就是想用这个无形的东西来刺激其他人，从而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慕凡略顿了顿，呼了一口气：“还记得林瑶之前的证词吗？她们要游戏之前？”

　　安尘是过目不忘的脑子，经他这提醒，突才想了起来，说：“音乐教室的哭声？”

　　“没错。”慕凡接上他的话，“为什么一个约会圣地突然变成了恐怖场所？显而易见，有人刻意制造假象，传播了出去。”

　　“让同学们都觉得音乐教学楼闹鬼，实际是方便她们布置现场，这就是所谓的合谋。”

　　慕凡长腿一跨，直接跃到他跟前，“不错啊，大教授，能跟上我思路的人可不多。你是第一个。”

　　安尘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您都是这么自来熟？”

　　慕凡比他高一些，每次两人对峙安尘都有一种感觉，并且这感觉很强烈，尤其是他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压制的气势，像是猎人一样，把自己的猎物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一旦出圈，当场击毙。

　　安尘被他强烈的视线击败，不自觉地侧了脸颊，避开。

　　慕凡视线紧追过来，面带笑意：“你就这么见外，对于你的搭档？”

　　“如果慕队觉得跟我共事会让你不舒服可以向宋局申请调换人手。”

　　“那不行，你是省厅派来的，现在就是我们市局的宝，把你供着都不为过。”

　　“慕队别取笑我了。”安尘微笑着道，“能来市局遇到慕队就是我的幸运，您经验丰富，还是要好好跟着学习。”

　　慕凡深看了他一眼，接着转移话题：“好好勘察现场吧。”

　　安尘继续闭眼，伸着手摸索着继续迈向另一个角落。

　　“慕队，你过来看下这边。”安尘突然睁开眼，说道。

　　“有新线索？”

　　“墙壁上有划痕，你看下。”

　　慕凡过去，抬手摸了摸，果然发现了划痕。

　　“你什么想法？”

　　安尘说：“三种，一是凶手制造的，二是音乐器材所致。三是学生之间打闹追逐相蹭。”

　　慕凡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说：“我更偏向第一种。”

　　安尘抬眼看着他，没说话。

　　谁都会更偏向第一种，就是主观意识的偏向问题。

　　慕凡又说：“你可能觉得我太过有所偏向，但你要清楚，我们现在的问题在哪里，线索和凶手。两样我们一样没占，我的看法就是，通常大家会注意尸体反应出来的明显线索，往往会忽略某些细节上的东西，只有全方位立体的去考虑整个案子，甚至于每一个细节，我们才不会错过任何线索，划痕同样。”

　　“可痕检的同事应该已经做过鉴定了，不可能会有遗漏。”

　　“会，痕检不会将现场所有痕迹做鉴定，主要是对案发现场的手印足迹与工具做检，有可能会忽略一些小细节，就像你说的，教室里难免会有划痕。”

　　“还有一种看法，也可能是死者留下的。”

　　“所以我们才要更仔细，拍照下来，让痕检的同事再来查一下现场。”慕凡冲他一笑，“闭着眼，感官确实会放大一些。”

　　“嗯，我再摸索摸索，看看有没有其他痕迹。”

　　安尘闭上眼，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覆了上来，牵引着他往另一个角落去，“或许你应该感受一下，死者第一次站立的位置，能否利用共情能力猜测死者当时的心情。”

　　“等一下……”安尘一个踉跄，没有站稳，“你别牵着我。”

　　简宁进来时，气氛正是尴尬的时候。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破坏，简宁轻咳了几声：“咳咳咳……慕队，舍友们都过来了。”

　　听见简宁的声音，安尘立刻睁开眼，推开慕凡。

　　慕凡神色如常，目光偏过来看向简宁，厉色说：“知道了。”

　　简宁被这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忙退后了几步，心里还嘀咕，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事。

　　安尘看向她身后的几人。

　　林瑶显然还是一副恐惧的神色，旁边的贝丽稍显淡定，唯一不同的就是戚然。

　　安尘觉察出一丝异样，她是侧着身子站的，虽然双脚都跨了进来，但那拒绝的意味，还是将她暴露了。

　　安尘上前，微笑道：“戚然是吗？很高兴见到你。”

　　戚然：“我不认识你。”

　　“你不用认识我，”安尘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神色如常：“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还没等安尘的问题出口，她立刻激动地反驳：“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要我说多少遍。不能因为她死了我的生活就不继续了，我还要活着。”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知道她为什么要死，或者说你有料到，所以见怪不怪了？”

　　戚然：“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凡也走过来，“别害怕，叫你们过来，不过是要调查一下情况，可不可以请你们重演一遍，当初你们游戏的全过程。”

　　林瑶有点害怕，往贝丽跟前靠了靠，抱住她的胳膊。

　　简宁看着两人说：“你们不用害怕，我们都在这里，况且这是傍晚，不是晚上，也没有下雨。”

　　慕凡走过来：“简宁，你替换死者的位置，如果没问题，我们的游戏就开始了。”

　　贝丽安抚着林瑶，带她走去窗户边的角落，拍拍她：“不用怕，我们都在，你也想尽快找到凶手，不是吗？”

　　林瑶点点头站定在她的位置，闭了眼。

　　贝丽，戚然也站好位置，简宁自动去了没人的角落。

　　慕凡跟安尘站在房间中央，将她们所有人的表情与动作尽收眼底。

　　第一轮游戏进行，从贝丽开始，一直到林瑶完毕，没有出现状况，游戏接着继续。此刻她们已经换了位置，林瑶慢慢走去门边的位置，回身一看，突然大喊了起来，“有……有人。”

　　紧跟着，贝丽睁眼，侧身一看也跟着大喊了起来，“有，有鬼啊。”

　　戚然没有动，简宁也没有动，但安尘似乎看出了些东西，他走去角落，抓着戚然的胳膊说：“你不应该是不动的，就像你刚才闭着眼，下意识地回转了半边身子，可你又迅速反应了过来。”

　　戚然甩开安尘的手，不悦道：“警官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在挣扎，但安尘仿若没听见一样，拽过戚然就往简宁那边走，“你在这里，伸手要触她肩膀的那个黑影就是你。”

　　慕凡在一旁看着，微笑着不说话，那脸上似乎还带了点意犹未尽的情绪。

　　安尘越过简宁，说：“林瑶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当晚看到的那个人，她的身形是不是这个样子，不要回忆脸，因为那是模糊的，你会下意识往她脸上想，我只要你回忆身形。”

　　林瑶试着闭眼，脚步突然向后退去，她大喊着：“是，就是这样，是她，真的是她。”

　　“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明明两个人都叫了，贝丽说了，看到的是一个男人。”

　　慕凡说：“她可能在宿舍说过，她看到了一个男人，但她可能没告诉你，她看人的视角，跟林瑶看过去的视角不在一个地方。”

　　戚然：“你什么意思？”

　　慕凡无声地笑了下，走去贝丽的位置，说：“给你做个示范。贝丽是这样站的，也就是她的右侧手朝向的角落是你当时站的位置，而林瑶一喊，她睁开眼。就是这个时候，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往右偏，却不是往左侧回头。我不知道她是下意识，还是因为知道左侧是墙壁没东西，反正她的视线聚焦在你的角落。”

　　安尘接上话，“她从你的角落看到了男人的影子，却不是你，那你要怎么解释？”

　　“还有，我看过你的直播回放了，就是你定粉丝福利的那天，你的表情很不自然，甚至刚才你进门的那一瞬间，你的所有表情和举动都在告诉我，你讨厌这个游戏，并且拒绝再来一次。”

　　戚然反驳道：“我没有，这游戏都出人命了谁会喜欢。”

　　“傅小言喜欢，不是吗？”

　　“不是，没有人会喜欢。”

　　安尘上前，眼神凌厉：“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对视而是在抗拒我说的一切。”

　　“我没有。”

　　“你有，你侧身，将头扭向另一边，不只是动作，还有表情，不然你为什么会怕，怕我的问题？”

　　慕凡拽过安尘的胳膊，低沉道：“不要太咄咄逼人，我想戚然同学快被你问崩溃了，不如就听她说说看。”

　　慕凡贴近戚然，缓了声音：“你不用害怕，我们也相信你不是凶手，你的行为太古怪，所以我们的微表情专家才一步一步刺激着你，其实他没有恶意，只不过想要你说出真相，比如，你跟傅小言的计划。”

　　戚然看了两人一眼，慢慢蹲下身子，抱头痛哭：“我没有杀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她只是说要报复她们，给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