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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是谁? ...

  •   我叫陈羽诺,女,今年十九岁,目前是近海市近海大学管理系大一学生。

      虽然我有名有姓,但也只是别人给我的,而我并不知道我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那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十分的昏沉。

      一个声音柔和在耳畔响起:“你终于醒了。”

      顺着声音望去,我见到一个看上去大约五十左右的妇女,露着慈祥的笑容,正坐在我床边温柔的看着我。

      我的头还是很沉,吃力的问:“你是谁?我在哪?”

      妇女回答:“我姓陈,你就叫我陈阿姨吧。我前几天在河边散步时发现你在水里,找人把你救了上来,到现在你已经昏迷四天了。我报了警,但是警察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所以暂时联系不上你的家人。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好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家人?我......”

      我的大脑突然一阵胀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陈阿姨忙安慰我,叫我不要捉急,慢慢想。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我的名字,我想不起我的家人,我记不起我去过什么地方,又是如何掉到河里的,总之,在我醒来之前的一切,我都没有半点印象。

      陈阿姨叫来了医生,医生对我又是一通询问,结果依旧如此。

      后来,医生通过对我的一系列检查,不得不告诉我一个事实:我得了失忆症,而且是全盘性的重度失忆。

      但是其中又有一个十分矛盾的地方,按理说,像我这样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人,心智会回到初生的婴儿时期,会丧失全部的个人能力。

      可是我能够正常的与人交流,了解起码的常识,对生活中的一切也并不陌生。

      这算是颠覆了主治医生的认知,他曾一度把我当作‘小白鼠’,从早到晚对我寸步不离,除了检查就是研究,甚至动用了不少精密仪器。

      这对我来说不好不坏,因为我也想早点知道我是谁。然而,他们除了通过骨骼鉴定确认了我的年龄以外,没得到半点答案。

      同时,他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些万分疑惑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地区的派出所对我采集过指纹,全国的失踪人口名单中也没发现我的信息,更无法通过NDA找寻我的身世。

      所以有人开玩笑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后来他们准备把我送往研究所,但我死活不同意,我已经厌倦了,而且开始讨厌他们,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尊重过我,嘴上说是为我好,却渐渐的暴露出他们自己的很多私欲。

      只有一个人,就是哪位救了我的陈阿姨,她再次站出来,轻轻的对我说:如果我不想再待在医院,可以跟她回家。

      那一刻,我尝到了苏醒以来唯一的一丝温暖。

      没多久,陈阿姨帮我办理好出院手续,把我带到了她家。

      那时我才知道,陈阿姨独自住在一套两室一厅的老宅里,虽然她有一个儿子,但是自从陈阿姨的丈夫过世后,她儿子就搬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可能是出于对我的同情,也可能是两个孤独者的同病相怜,陈阿姨对我很好,专门腾出一间屋子给我,带我逛街,进游乐场,吃好吃的,给我买漂亮的衣服。

      相处几天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妈妈。

      陈阿姨听后非但没生气,反而感动得哭了,她双眼晶莹,激动的应了一声:“好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就这样,我也算有了妈妈。

      养母给我起个名字,叫‘陈羽’,她告诉我说,其实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就叫这个名字,不过还没满月便夭折了,若还在的话,如今也是十六岁。

      而我的出现,算是延续了她女儿的生命,是彼此之间的缘分。

      养母为了我的事情可谓操碎了心,到处托关系为我上户口,替我找学校。

      我还算争气,靠着脑子里奇迹般保存的知识,从高一开始,成绩不说是班上最好的,也是名列前茅。

      如此一个学期后,我渐渐放弃了寻找自己的过往,把自己彻底当作了养母的女儿。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弄人,那年的冬天,某天早上,我刚睡醒,只觉左眼一阵剧痛。

      养母听到我的哭喊,很快冲进房间,却被我的左眼吓得跟着大叫了一声。

      到了医院,医生说我得了严重的白内障。我和养母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在此之前,我的左眼没有任何的征兆。

      望着镜子里那只满是浑浊的幽白眼球,仿佛骷髅般空洞洞,犹如一个能吃人的恐怖深渊,我撕心裂肺的大吼,用尽全身的力气打碎镜子,蹲在地上哭泣。

      如果不是养母的那句“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女儿,就算倾家荡产,妈妈也一定会治好你”,可能我真的会疯掉。

      正如养母承诺的那般,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为我四处求医,不惜花高价找黄牛买所谓的专家号,甚至好几次被骗。

      看着养母头上一夜间多出的那些银丝,我于心不忍,哭着对她说:“妈妈,我不治了,不治了,我还有一只眼睛可以看见。”

      养母却抱着我温柔的安慰:“傻女儿,妈妈还没老啦,妈妈还能挣钱,妈妈一定会把你治好,让你像以前那样漂漂亮亮的,实在不行,妈妈去求你哥哥。”

      如今回想,那个冬天,于我而言,是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寒冷。

      同时,那个冬天,也带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

      若这只左眼带给我的只是丑陋和他人的嘲笑也就算了,至少我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可是......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五岁啊,呜呜......”

      又一次和养母来到医院医治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哭倒在走廊上,她跪在医生跟前,不停的哀求。

      医生叹了口气,他似乎见惯了生离死别,只是摇了摇头,轻轻挣脱开那位年轻母亲的手,转身离开了。

      我的养母不忍,走过去扶起那位母亲,劝她想开点。

      我也准备上前安慰两句,忽见在那位母亲的身后,站着个小小的身影,从身形看,是个小男孩,只是太模糊,像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我还以为是我左眼的缘故没有看清,于是我闭上左眼,却什么也没有了,但睁开左眼后,小男孩的身影再次出现。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突发奇想,试着闭上右眼,只用左眼去看。我本来想笑自己发神经,可是,真的让我看见了不一样的光景。

      四周顿时一片朦朦胧胧的白,我的养母,那位哭泣的母亲,来往的医生病人,走廊,甚至嘈杂的声音,等等,全都不见了,仿佛置身在一个奇特的空间内,一望无际,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清晰的映入进我的眼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比之外面的天还要冷上几分。

      我吓得赶紧睁开右眼,一切回到了最初,养母安慰的话语,那位母亲的哭声传来,四下的环境又出现在了眼前。

      好一会,养母站到我跟前,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哆嗦了下全身。

      “你怎么了?眼睛又不舒服了吗?”养母温柔的在耳旁关切。

      我摇摇头,不敢把刚才见到的告诉养母,怕她担心。我安慰自己,也许是我进医院都进怕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做完检查,结果和以往一样,医生淡淡的说已经这样了,叫我们还是别再浪费钱了。

      养母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再的安慰我,说这里看不好我们就去外地,大不了把房子卖了想办法出国医治......

      我并没有太听清养母的话,此刻,我还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直到路过一间病房,我无意间扫了一眼,见中间病床上的病人身上,迷迷糊糊的飘着个东西。

      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我一时兴起,闭上右眼只用左眼瞧了瞧。

      果然,那个病人身上飘着的,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影子。二者一虚一实,上下相连,影子看上去轻飘飘的,像只随风飘扬的氢气球,好像随时都会挣脱实体飞走一般。

      养母见我站着不动,拉着我的手问怎么了。

      我壮着胆子回应:“妈妈,能不能等等,我想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养母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想个借口回答,病房里传出几声呼喊:“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

      随着那个哭泣的声音传来,只见病人身上的影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忽的一下脱离,化作一股烟消散在病房内。

      与此同时,先前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再次席卷而来,直扑我的全身。

      很快,医生跑进病房,一番努力之后,最终将病人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了他的脸。

      “唉,有时候生命真的很脆弱,说没就没了。别看了,小羽,这不是你现在该看的,走吧。”

      养母感慨万千,牵上我的手走出了医院。

      到了家,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怕,连晚饭都没吃,早早的钻进了被窝。

      夜,悄然而至。

      白天见到的那两个奇怪的画面还停留在脑海,想来想去,除了鬼魂,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解释。

      可是,我为什么能看见?是因为这只突然患疾的左眼吗?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想想看过的那些小说,那些电影里的奇人异事,我竟有些幸喜。

      窗外寒风呼啸,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裹着被子爬到窗口,望着外面的灯红酒绿,想着再试试自己的猜想。

      我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接着只睁开左眼。

      唰......

      一道刺眼的白光顷刻袭来,逼得我眼角抽动,只想着赶紧闭上。

      但我努力的坚持着,直到白光开始变弱,外面的一切变了模样,高楼,街道,来往的车辆,全都只是个轮廓,但清晰的摆在眼前。

      我忍不住颤抖,惊喜中夹杂着对未知的恐惧,既向往又担忧,总之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看了没多大会,我见在远处的半空中飘着一些人影,比实实在在存在的楼房车辆要清晰得多。甚至,在我眼中,这些人影才是真的,现实反而是虚幻的。

      我又一次震惊,看来我的猜测没错,那些人影应该就是鬼魂,只有用我的左眼才能看见的鬼魂。

      我不知道其他人见到这些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和想法,反正我当时并没有感到有多可怕,甚至在看久了后居然变得心平气和,觉得这很自然,并没有丁点的排斥,反而有一些别样的熟悉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白天遇到的那种寒意在一瞬间缠绕在我四周。

      嘭......

      我全身一震,一张半腐烂的女人脸‘哐当’一声撞到了玻璃上。她凌乱的长发随风飘荡,咧嘴似笑非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我嘶吼,伸出只剩几块烂肉的双手不停的刨着窗户,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恶心的碎肉末和污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想起身逃离,但全身僵硬,想呼救,却叫不出声,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万分的难受,快要窒息。

      耳边是一阵阵‘呲呲’的声响,墙壁,窗户,地板,全都蒙上了一层冰霜。

      眼瞅着女鬼快要破窗而入,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把我抱住,是养母来了。

      “妈妈......”

      我好歹能动了,大吐了口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养母的怀中。

      养母把我带到客厅,为我热了一杯牛奶,等我平静下来后,才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仍心有余悸,刚想开口,但是养母相信吗?不,不能告诉养母,她为了我这个捡来的女儿已经吃了不少苦,我不能再给她添加心理上的负担。

      养母见我不说话,轻轻把我抱在怀里:“孩子,虽然我们做母女的时间不长,但我早就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哪有当妈的不了解女儿的?白天在医院我就有些怀疑,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别怕,有什么事尽管告诉妈妈,你还有我。”

      我想了又想,不忍欺骗她,最终还是告诉了她实情:“妈妈,我......我......我好像能看见人快死的样子,不,我能看见鬼。”

      看得出来养母是做好了各方面的心理准备的,但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她还是不自觉的愣了半响。

      良久,养母唉声叹气的说:“我早该听你外婆的话,但我始终不相信,别怕,明天我带你去见你外婆。”

      我的外婆,也就是我养母的母亲,我只见过一面。当时外婆从农村老家赶来,本高高兴兴的想看看我这个外孙女,可不知为何,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外婆却并没有给我好脸色。她甚至连话都没和我说一句,临走之时只对养母说了两个字:孽缘。

      后来养母宽慰我,说外婆这人比较迷信,还能掐会算。据说她年轻的时候好像在某个特殊的组织里待过,每次出门办事都不告诉家里人,不管别人怎么追问就是死不回答,搞得像个特务一样,所以到现在我养母都不太清楚她具体的工作。

      因为这个原因,外婆和家里人的关系很不好,老了也是一个人住在老家,这样年复一年的时间久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养母说,或许是外婆会算命,认为我们母女命相不和,才不待见我。

      起初我并不以为意,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呗,我只要有养母就行,顶多看在养母的面子上叫她一声外婆。

      直到发生这些怪事后,我才明白,可能在外婆眼中,我真的是个灾星。

      在养母的怀中平安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养母带我坐了半天的火车,中途辗转了两趟小巴,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外婆家。

      来的路上,从养母的口中,我算是明白了她昨晚上那句话的意思:在我左眼突然患病的时候,养母就曾询问过外婆,外婆说这是我的命,一辈子都躲不掉,劝我养母别再白费力气了。

      到了外婆家,她老人家居然一改之前的冷漠,慈祥的拉着我的手:“小羽啊,以后你会明白,这世上有阴有阳,阳者,阴之根本,阴者,阳之轮回。你看到的,或许只是表象,而真实的,则看你如何追寻。你的这只眼睛,对你来说,是看清真相的工具,但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开启灾祸的钥匙。不管今后的路如何,我只希望你记住: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路该如何走,是你自己的选择。”

      “外婆,您在演玄幻剧吗?神神道道的,腔调都变古装了。”听了外婆的话后,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当然,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一席话道完,外婆又语重心长的对养母说:“唉,你啊,我早就说过你没有女儿命,不过对你来说,能有个女儿叫你一声妈妈,我想你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说什么啊外婆,虽然我是捡来的,但妈妈是您亲生的,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您是在咒您的女儿是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外婆对养母说的这些话后,我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养母的脸色很复杂,没有多说,只告诫我别顶撞外婆。

      那次去见外婆,除了她老人家说的这些话外,我和养母并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又或许,她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我并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回到城里后,在我的坚持下,养母放弃了花无谓的钱。

      来年春天,鸟语花香,很暖和。

      但我仍旧时不时的能感受到阵阵寒意,见到一些游荡在黑夜下的鬼魂。不过,不知道是我天生与这些鬼魂有什么联系,还是我胆子变大了,渐渐的,反而习惯了,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份恐惧。有时候甚至能和它们说说话,听听一些常人听不到的八卦什么的。

      而我唯一一次害怕见到的鬼魂,是我养母的。

      那个我永远都忘不了的夜晚,我上完自习回到家,养母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她兴奋的告诉我,我的户口很快就要办下来了。

      可是......可是......

      在养母的身上,明显的有个影子,忽明忽暗,伴随着养母的几声咳嗽,正要破体而出。

      我快要崩溃,忙丢下书包,拉着养母的手使劲往外跑。

      “怎么了?是不是有脏东西进门了?”养母以为我发现了房间里有鬼,忙问我在哪,并把死死的护在她身旁。

      我只是哭,除了哭,我又能做什么?

      养母死死的拽住我,叫我不要害怕,不停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妈......我......我带你去医院......”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含泪实话实说。

      养母自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清楚我在她面前不会乱说。

      养母先是一愣,不过很快释然了,她一如既然的笑了笑,笑得很温暖:“今天对你来说是个好日子,从今以后,你也有自己的身份了。来,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有什么事,我们吃完了再说。”

      泪水,再次不争气的冲破眼眶,流了我一脸。

      我不想让养母伤心,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菜,每一道都是我喜欢的菜,她精挑细选的菜。

      那夜,我和养母哪儿也没去,母女俩相依在沙发上,聊了很多很多。比如她曾经是如何和养父相爱的,有过多少难忘的回忆,甚至说到我以后结婚生子......

      她的每一个字,都带出我的一滴眼泪,一遍遍的打湿衣襟。

      最后,养母告诉我:“就像你外婆说的那样,既然老天选择了你来承受这些,肯定有它的道理。答应妈妈,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都要正确的去面对,只要你正确的去面对,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因为,我的小羽是个好孩子,是我的好女儿。”

      我早已泣不成声,只能使劲的点头来回应养母的期望。

      天亮后,养母顺从我的意愿去了医院,拿到检查结果时,我还是难以接受。

      绝症,可能就这几天。

      我强忍着泪水,给老师打电话请了假,利用这几天的时间陪着养母去了她曾经想去的一些地方。

      我不敢再去回想那几天和养母的独处,我只能说,为了陪伴养母走完剩下的路,我一次又一次的把眼泪憋回肚子里,这种强颜欢笑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唯一的慰藉,是养母的病来得太快,她走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痛苦。

      亲眼看着养母安详的闭上眼,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好几次差点晕倒,但我努力的保持清醒,不停的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养母的鬼魂。

      或许,养母不忍我再伤心,刻意躲了起来,这是她对我这个养女最后的呵护......

      处理好养母的后事,我养母的儿子,那该死的哥哥终于回来了。

      可笑啊,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我搬出去,说养母留给我的房子,是他的。

      我没有反对,也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大吵大闹,只是淡淡的对他说:“想要房子?可以,你必须重新请人给妈妈做道场,亲自披麻戴孝,为妈妈守七天夜。”

      一旁的嫂子不等哥哥开口,笑着答应:“好好好,妹妹,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只要你愿意把房子让出来,别说七天,我让你哥哥守半个月。”

      我也不想和他们多啰嗦,望着二人恶心的嘴脸,我回以冷笑:“哼,好啊,你自己说的,半个月,少一天都不行,不然别想从我手上把房子要回去。”

      哥哥满脸的怒气,不过他急于想得到房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说起来,那是我唯一能为养母做的事,虽然哥哥也是为了利益逢场作戏,但我相信,这样的假象,养母应该能得到一丝宽慰。

      期间,我来到派出所,趁户口还没落下来的机会,自作主张的改了名字,在养母给我取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诺’字。

      诺,陈羽诺。

      我是想让远去的养母知道,我永远都记得她最后对我说的那几句话,会正确的去对待每一件事。

      这是作为女儿的我,对妈妈永远不变的承诺。

      和哥哥办理好房产的交接手续后,我再不想见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收拾好养母留给我的所有回忆,搬到了学校。

      我很明白,以我那时的年纪和条件,还无法解开身上的秘密。所以往后的日子里,我抛开杂念,不去理会这只特殊的左眼,半工半读,努力学习,高二还没完,便在同学的羡慕和嫉妒中修完了高三的课程。

      后来在班主任的帮助下,我提前申请高考,顺利的考到了如今所在的大学。

      原本我是想学医的,因为我始终想解开左眼的秘密,这毕竟是缠绕着我的心结。一方面,学医能全面了解人体的构造,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不过最主要的,是当了医生后能接触死人,医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鬼魂自然就多,也许这方面的事,找死人更有用。

      但是可惜啊,同样因为这只左眼,我没有通过一些特殊要求,最终没能如愿。

      不过也好,反正现在我有的是时间,没事的时候会跑去医院或者殡仪馆逛逛,找那些鬼魂聊聊天。

      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仍然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拥有这样一只奇怪的左眼。

      “好你个羽诺,居然瞒着我们偷偷跑去抓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女孩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刚回过神,那个女孩猛的一下把我扑倒在床上,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女孩,同样对着我张牙舞爪的大骂。

      哎,这两个没正经的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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