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本色》一枝茼蒿

7、第 7 章

　　回府之后皆大欢喜，温听月少不了的就是被温不言勒令在府中不准外出，也防止他人的风言风语，本就是在选夫婿的节骨眼上，不宜生事。

　　事情过去几日之后的一天，下人通传消息时，温不言一惊：“首领太监江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是。”

　　“确定没有看错？”。

　　“小的真没有看错，已经往府里来了。”

　　“去将夫人小姐请到前厅来一起接旨，”温不言有些摸不准这个时候带了圣旨所为何事，只得吩咐了下人将礼节做到。

　　温清衍来到前厅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温不言与领旨前来的公公两人正等候在此处，三位夫人也都到了此处，反倒是她最后一位到达这里。

　　“圣旨到，温府接旨，”江眠见人来齐，公事公办的就要宣读圣旨。

　　温府一众人齐齐跪下，聆听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素闻温家二小姐温清衍容貌出色，温柔谦逊，与七王爷风煜尘实乃天作之合，甚为相配，遂赐于七王府正妃之位，于本月十五完婚，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领了圣旨众人散去，温不言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看了好几眼拿着的圣旨，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温大人别看了，这圣旨可是圣上亲笔落下，皇恩浩荡接着便是，”江眠笑眯眯的道，“七王妃之位不知道多少人都看着呢，你这二女儿有福气！”。

　　“下官有些激动还没缓过神来，没料到公公来府是为这事，”温不言神情一变，面上有着几分无奈之色，“不瞒公公，小女前几日与人已经商妥了婚事，如今这一道圣旨下来，真叫下官有些难办啊。”

　　江眠惊讶：“那对方的聘书礼书可是收了？”。

　　“走的匆忙，聘书礼书缓了一两天，应当明日就要到府里了，”温不言也不敢欺瞒说了实话。

　　“如若温大人已经收了这些，那圣上面前咱家还可以帮着说一说收回这成名，”江眠闻言松了一口气劝道，“聘书礼书都没收，这婚事可做不得数，如今还是好好准备嫁妆，风风光光的将你女儿嫁出去。”

　　“是，公公说的有理，”温不言苦笑道。

　　江眠见他已经有了主意话语一转，“七王府的人随后就会将聘书礼书送来，咱家还赶着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

　　“公公慢走。”

　　江眠走后不久，连玉便带着七王府的护卫送来了聘书和礼书，拿来的东西也摆满了温府，一直延伸到了温府门口，这场面惊的一些人不住的看稀奇，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敢议论圣上赐下的婚事，那不是嫌命长了吗。

　　飞景飞霖两兄弟回到温府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两人温府与人订下了婚事。

　　“哇，这是谁家送来的东西啊，这么大场面，这抵得上千两黄金了吧，”飞霖夸张的道，还不忘左右看看，敲上一敲。

　　飞景却是发现坐在一旁面有难色的温不言，当即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温伯父，这些东西是？”。

　　“你们看看吧，”温不言苦笑着将桌上的聘书和礼书递了过去。

　　“绸缎，铜器，还有不少数量金子打造的东西，”飞霖拿过礼书看的津津有味，“这是哪户人家这么有钱！”。

　　飞景则是打开了聘书看着上边的字迹，一下就定住了身形，“七、王、府。”

　　“什么七王府？哥，你在说什么？”飞霖扔掉礼书拿过聘书一一掠过，“七王爷！风煜尘！”。

　　“温伯父！这是真的吗！”飞霖难以置信的看向温不言，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在做梦。

　　明明早上他与哥哥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完全变天了，还是个阴天。

　　温不言将圣旨也一并拿了出来，“圣上赐婚难道还有假，这些聘书和礼书都是下午时辰里七王府送来的。”

　　飞景尽管强装镇定，拿着圣旨的大手依旧有些微微颤抖，再看到圣旨最后的玉玺印记之时，呼吸一窒。

　　“难道没说清衍姐已经跟我哥商量好婚事了吗！”飞霖生气的质问。

　　“说了但无用，聘书礼书都还未到反倒是被说成了婚事做不得数，”温不言苦笑看向飞景，“你与清衍怕是无缘了。”

　　“气死了！我这就去七王府让这位七王爷退了这门婚事！”飞霖怒气冲冲的就要出门，“敢抢我嫂子，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飞景忽然大声：“回来！”。

　　“哥！我这可是都为了你好！要是不退婚的话你跟清衍姐之间就不可能了！”飞霖气势汹汹的样子就跟泄了气一样，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

　　“你先回去休息，我与温伯父还有些话说，”飞景压下满腔情绪，尽量平静的道。

　　飞霖走后，这里就陷入了寂静，好半天两人都未开口。

　　“温伯父，我想去看看清衍。”

　　“去吧，她在小亭等你。”

　　温不言望着飞景远去的背影，摇头远去，“苦命的孩子啊。”

　　小亭里温清衍看着温府外远处的灯火坐了半晌，暗中早已到了此处的飞景看着那静坐的人儿，眼角十分酸涩，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飞景哥哥，你来了，”温清衍看着坐在面前的男子一展笑颜。

　　飞景已经坏到极点的心情见到这笑颜也缓了几分，他就是再气也不能对着面前的少女展现出来，“清衍妹妹。”

　　“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这可是我才沏不久，这会刚好可以入口了，”温清衍笑道。

　　飞景拿过茶水喝了一口，茶香让他这会好受了许多，便也笑道，“我看到了。”

　　“原来你早就到了啊，那你还让我在这里坐半天，”温清衍柳眉弯弯，明眸弯成了一双月牙，“这几天早出晚归的都学会暗中观察人了。”

　　飞景忽然定定的看向她，“这门婚事你若不愿，我就是拼尽性命也会带你走。”

　　“我们走了那温府呢，到时候你丢了性命飞霖又该怎么办，”清浅的笑容从温清衍脸上一闪而过，“都不是绝情之人，这些事情飞景哥哥你都明白。”

　　“说到底还是我没用，来见你之时连聘书礼书一事都忘了，还是飞霖发现提醒了我，要是早到一天也不会出这些事了，”飞景十足懊恼，眼看着喜欢的人许了他人却什么都不能做。

　　温清衍：“能说出这些话足以，飞景哥哥是个男子汉。”

　　“飞霖要去七王府的时候我却有了那么一丝动摇，作为家里长子肩上的担子沉重，做不到他那样随心所欲，不管不顾，”飞景轻声道，“连要带你走的念头，都是见到你的一瞬间才坚定下来。”

　　“如今清衍几句话之后，那股念头却已经支离破碎连重聚的勇气都没有了，”飞景这会只觉得心口生疼的厉害让他喘不过气来。

　　温清衍看向小亭外站着的冬莲吩咐道：“去将温热的酒拿来。”

　　“是，小姐。”

　　冬莲步子也算快，不多时就拿来了早已温热好的酒水，看着两人坐在那里连她都有些难过了，明明那么般配的一对儿呢。

　　温清衍倒了一杯放在他跟前，飞景一口气喝掉，就这样一个喝酒，一个倒酒，就到了半宿。

　　“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飞景面色通红，晃晃悠悠的起身朝着小亭外而去。

　　冬莲在一旁看着他步伐不稳的模样都有几分胆战心惊，“小姐，飞景少爷喝多了要不要差人送他回屋啊？”。

　　“有飞霖在，他会没事的。”

　　温清衍看着飞景消失在暗中之后这才朝着幽兰阁的方向而去。

　　第二日刚用完早膳之际，温清衍看着医书就见冬莲带了花雨来到了跟前，小丫鬟一脸疲惫很没精神，明显是一宿未睡。

　　“出了何事？”。

　　“小姐她、关在屋里已经一晚上不见任何人了，早上三夫人去见她时还被推了出来，这才让奴婢来到这里，”花雨欲言又止。

　　温清衍一下就明白了花雨的来意，“三姨娘让我去一趟芙蓉阁是吗？”。

　　“是，三夫人说或许二小姐有法子，”花雨声音更加小了，明明是自家小姐耍性子，却还得请了旁人去劝。

　　“告诉三姨娘别心软去芙蓉阁，也别与听月说话由着她闹便是。”

　　“二小姐，奴婢不懂您的意思，”花雨一时间就傻了，“由着小姐闹得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万一想不开的话.........”。

　　府里现在谁都知道温听月喜欢七王爷，如今圣上下了圣旨赐婚还是自家姐姐，她这心里怎么也不会畅快。

　　温清衍依旧盯着医书，“她没那个胆子，照我的话说给三夫人便是。”

　　“是，那奴婢先回芙蓉阁了。”

　　冬莲瞧见出了幽兰阁的花雨，不由得开口：“小姐你真的不怕三小姐做出什么傻事吗？”。

　　“听月从小过的便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没有勇气做些出阁的事情，闹一闹便也就算了，”温清衍回道。

　　这一闹啊，便是整整七日的时间。

　　芙蓉阁里大夫人三夫人这几日都在，连温采薇都没了法子，劝也劝了说也说了，温听月不听也没有法子。

　　温采薇叩了几下房门都不见里边有任何反应。

　　“大姐，我来吧。”

　　温采薇偏头见到温清衍到来的时候，莫名心里的石头落地，站到了一旁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房间内温听月抬手就将一个花瓶砸了出来，“滚出去！不是让你们不要烦我的吗！”。

　　“七天的时间还没让你闹够是吗！”温清衍走进房间，扫了一眼满地的碎瓷和被撕碎的书画。

　　温听月看都看她冲出房间，扑进了院里袁彩蝶的怀里哭了起来。

　　“听月乖，不哭啊，不哭，”袁彩蝶不停的安慰，轻轻拍打着她后背。

　　温采薇拉住了要去往院子的温清衍，“三妹她如今心情不好，二妹就别再去多说些什么了。”

　　“大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温清衍轻声道。

　　原本只是装装样子的温听月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就这么喜欢七王爷？”。

　　“非他不嫁！姐姐你有法子让我嫁给七王爷的，对不对？”她也不哭了立即向着温清衍表明了决心。

　　“没有，”温清衍摇头。

　　温听月顿时就不高兴了也不管脸上泪水就开始生气，“骗人！明明我可以替姐姐去七王府与七王爷成婚！”。

　　“听月！你在胡说什么！”袁彩蝶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温听月恼怒的推开袁彩蝶，“我没有胡说！难道不是吗！只要姐姐愿意让与我，那就可以嫁给七王爷！成为他的王妃！”。

　　温清衍垂眸似是叹气，紧着一耳光响亮的声音落在了庭院里，惊呆了众人。

　　温采薇：“二妹！”。

　　花雨更是傻眼，“二小姐打了小姐。”

　　温清衍面色淡然看着愣住的温听月，“出息了是吗？有本事就去试试，看你上了花轿之后，温府会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姐、姐、”温听月被她吓到，捂着脸泪水就那么落了下来。

　　“你有几个胆子敢去替换圣上亲赐的婚事！”温清衍冷然扫了一眼温听月，朝着芙蓉阁外而去，“还是说在你心里压根就不在意温府这么多性命，如若真是这样，七王府你替我去也无妨。”

　　温听月看着远去的背影哭的撕心裂肺。

　　芙蓉阁外舒清回想刚刚的事情，不由得开口道：“清衍的性子倒是与你们两姐妹不一样，有时都怀疑我这做主母的还不如她一个小丫头想的通透。”

　　“这或许是圣上让二妹嫁与七王爷的缘故吧，”温采薇回道。

　　“如今清衍定了婚事，就要轮到你了。”

　　“单凭母亲和爹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