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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未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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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复一春,岁复一岁。
可怜旧人的模样,也算是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
她的嫁衣是由蜀绣丝缎制成,其间绣着的是百鸟朝凤。据说是九位宫廷绣娘连夜赶工六月而成。
母亲说,无论这件嫁衣多贵,她都是担待的起的。因为她要嫁的人,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别离,天上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
白梨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抬到这皇宫之中。
只记得成婚那日,皇帝喂了自己一碗汤,自己便不争气浑浑噩噩倒下了,睡到翌日日上三竿。
她收拾了自己的身子,只见着婢女拿了那伪造的落红帕,前去奉命,也默默不语。
谁知早过了那请安的时辰,外面请安的嫔妃早已等的不耐烦,碍于她的母家,也只敢小声议论着。
“不过就是仗着有个当宰相的爹和一个当过皇后的姐姐罢了,岂能如此恃宠而骄?”
“就是,否则就凭她那容貌和姿色,怕是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白梨早已梳妆打扮完毕,刚踏入殿门,便听到了这般言辞,阴冷地笑笑。
她从就不是什么软柿子,做小姐时不是,做皇后时也绝不会是。
“就本宫这容貌?”白梨冷笑了一声,在殿内听了几句后便越发不屑。“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敢议论本宫的容貌?”
白梨缓缓步入这殿中,嫔妃倒是一齐跪下安道,“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长乐无极?”白梨看了看那一众嫔妃,也只是轻声笑了笑,“就你们这样,本宫何德何能才能长乐?”
只要是人,便能听出这白梨的怨气,各个都没了刚刚那般气焰,而那刚刚还好好的贵人,早已惨白了脸。
白梨走了过去,绕着她走了一圈,用芊芊玉手捏起了那女子的脸,仔细瞧了瞧,“你也不过如此!”
接着便甩了一耳光给她,贵人倒地,脸肿得通红。
她顺手接过旁边子衿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那手。
冷冷言道:“施盖了这么多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你因为乱嚼舌根而脏了的腮帮子。”
“你不过就是个小小侍郎之女罢了,难道就凭你这本事,还能动了本宫不成?”白梨训斥着,那贵人被吓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她动不了你,难道朕也动不了你?”
那皇帝从殿外缓缓步入,说起来也是皇后倒霉,这贵人甚是得皇帝喜欢,帝称之其“刁蛮而不失可爱”,可她却偏偏撞上了枪口,底下跪着的一群嫔妃,看皇后收敛些气焰,默不作声地看热闹。
“臣妾参见殿下。”白梨倒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可皇帝却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白梨也不顾皇帝的态度,便自行起了身。
齐肆绕过了白梨,直接扶起那被吓的惊慌失色的贵人,满脸疼心。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退下?”齐肆抱着贵人,将她放在了主位上。
白梨看见他这般做法,也不知道姐姐当年是怎么爱上这个人的,姐姐才去不久,他便也重新找到了新欢。
“是,陛下可以动臣妾,可是陛下敢吗?”
白梨像极了姐姐的脾气,与儿时丝毫不差。
“家父在朝中为三朝老臣,家兄为骠骑大将军,陛下大可试试动臣妾,只怕是后果臣妾便不知了!”
“你当真认为朕不敢动你!好,朕今日便要动动看。”
看见着齐肆那一个耳光即将落下,白梨并无闪躲之意。如若可以,她倒真想把脸凑过去,看看皇帝有没有这胆量。
“殿下可以放宽心对付臣妾,可若是姐姐泉下有知陛下如此这般对她都舍不得打骂的妹妹……只怕会恨极了陛下。”
“你!”齐肆放下了手,将其紧紧握成了拳。
齐肆暗自腹诽,亏你还是音儿的妹妹,却活生生的逼死了她,朕一定会让你后悔,朕会让你痛苦一辈子。
“皇后累了,你们都去伺候皇后休息。”
言毕,抱着那贵人,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这长乐宫。
白梨只是气愤道,“还愣着什么,还不赶快去给本宫准备早膳!嗯?”
或许是齐肆为了故意与白梨对着干,第二日,便将那贵人封了个嫔。
白梨听闻了,吩咐了婢女送去些金银玉器,拖话讽刺祝那嫔早日诞下龙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那嫔也不是个好处的主,当着白梨侍女的面摔碎了玉器,将金银珠宝赐了下人,说是什么自己配不上。
白梨得知后也只是笑笑,我的东西竟只配给下人使用,吩咐茗香,带着人将那人杖毙。
刚刚立夏,白梨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身旁的子衿说着:“娘娘,该给太后去请安了。”
白梨想起自己进宫许久还未给太后请安,便收拾了过去了。
兴是那日闹的太大,齐肆似被太后说了什么,这一月下来竟夜夜就寝于长乐宫,只是不同的,他睡在主殿,而白梨却是睡在了耳房。
白梨心中也只怒不敢言。
一月下来,太后知是自己未怀龙胎,此番前去必然不容易。
可这又是宫中的规矩,自己也不便触犯,若是自己在这般任性,只怕是太后也忍受不了。
从这未央宫到慈宁宫却也有段路程,路途上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便也弄污了裙角。
进了那慈宁宫,跪下安道:“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太后正咪着眼小憩,待白梨进来,也只是不予理睬。
白梨直直的跪在大殿中央,太后看着白梨容仪不佳,只是怒说,“皇后,女有哪四行?”
白梨听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战战兢兢的说着,“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
太后此言一出,白梨便吓着低下了头,说白了也是个十五岁的姑娘。
倒是太后,一见白梨低下了头心中更为气愤,言说,“皇后,你除了殿下以外不必向着其他人低头。”
“是,臣妾知错。”
“皇后啊,不是哀家说你,这肚子也是实则太不争气了,这都一个月了还是无所出,还占着皇帝不放,女人呀总归要懂得分寸。”
听着太后的意思,也明白着太后要和自己说说道理,便也继续听着。
“是太后,臣妾会劝劝殿下要雨露均沾。”
太后看了看白梨这般模样守礼,气也消了一半,“皇后也累了,回去好生休息,顺便将那《女戒》抄上百遍,好好熟悉规矩。”挥了挥手,允了那白梨退下。
白梨虽说是心里不平,却也因为她是太后也只怒不敢言,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回了宫。
这才明白了那人的意,好一招借刀杀人,只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规矩?这世间可曾有规矩束缚的了我白梨?难道只有自己学会了规矩才能博得他的爱吗?
出了这地,心里倒是乱糟糟的,吩咐了婢女在这等着,自己便去那荷园逛逛。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在那荷园的深处,倒有一位男子,白梨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便前去看看。
世有佳公子,遗世而独立。
这公子,长得也真是俊俏,模样,模样竟有几分像皇帝……
白梨虽是嫁为皇后,可并不得宠,女孩子的念想,也还是有的。
这正想着,竟也忘了那扰人的烦心事,倒是心情畅快了很多。
白梨正看着那男子,原来这世间还真有如此完美之人。
白梨虽说不会武功,可她哥哥倒也是个将军,武功自己多多少少也看得一点,真好奇这人是谁,能在宫中执剑。
回到了未央宫,和着子衿说,“若是今天殿下还来,便说本宫睡下了,身子感了风寒,不便侍寝。”
子衿看了看白梨,倒也满满关怀,娘娘她自嫁入宫中,便从未开心过,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从来都不临幸娘娘,只可惜娘娘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却深深葬在这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