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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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时雨从屋外就听到了钢琴声，可他陪陈一帆去客厅找陈一璇催她睡觉时，却只见到了空无一人的客厅。
三角钢琴静立在了空荡荡的客厅中央。
“奇怪，人呢？这么快就回去了吗？”陈一帆挠了挠头。
陈一帆疑惑地看向黄时雨，而黄时雨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算了，那我们上楼吧。”陈一帆道。
走廊的灯光有点昏暗，转角处摆着一盏油灯，烛火被灌进来的风吹得一跳一跳的，火光忽明忽暗。
别墅的卧室非常充足，足够让他们享受一人一间的豪华待遇。黄时雨把陈一帆送到他的卧室门前，和他互道了晚安就离开了。
然而离开后，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重新下到了一楼。
仆人已经把大部分的灯都熄灭了，只留了重要位置的几盏灯作为备用照明。
黄时雨沿着灯光一直走，竟然走到了别墅的一个偏门。门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外面还有一道矮矮的栅栏，同样被黄时雨轻而易举地踏过。而后在他面前展现的是另一座别墅，还有另一扇偏门。
此时黄时雨站在两幢高楼夹着的过道间，穿堂风呼掠而过带走人身上的暖意，石头砌成的墙壁散发着幽冷的湿气。
黑漆漆的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月亮隐藏在了乌云后。
其实那一刻黄时雨并不肯定前行是否会找到什么线索，或是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一种感觉牵引着他，让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对面别墅的偏门。
门里的空间与他们居住的截然不同。
那里漆黑一片，空气中散发着久未打扫的陈旧的味道，只有不远处一扇亮着光的房门看起来稍微洁净一些。
黄时雨放轻脚步，向那里走去。
“今年谷子的收成……”黄时雨听到门里隐隐约约传来那个女人，和她的仆人的声音。
“划区轮牧要重新规划，种植的品种也要作适当的调整……”
“不要蒙我，我是在泥土地里长大了，这片土地没有人比我更熟。还有我已经视察过了……”
黄时雨隔着一小段距离，只是听到了一些零散的词语。
“是，好的，主人，我知道了。”仆人回答道。
听起来也没什么异常。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一间黑漆漆的别墅里讨论这个？黄时雨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这样，剩下的明天再说。”凳子向后移的声音传出来，女人似乎要终止谈话。
黄时雨赶紧闪到一个堆放着杂物的地方，用杂物遮挡着自己。
门被推开了，女人和仆人走了出来。
黄时雨屏住了呼吸，向里面缩了缩。
忽然他的手背碰到了另一个冰凉的手背。
黄时雨一个激灵，眼睛瞬间瞪大，而嗓子被自己清醒的意识死死控制住，处于短暂的失声状态。
女人没有留意到这边，和他的仆人一路走远了。
大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
黄时雨在几秒间手里已经捏好了符咒，正要反手往旁边扔去，却被人一把制住了手腕。
“谁！”黄时雨用力挣脱对方的束缚，一个攻击咒从另一只手里正要腾跃而出。
“小黄，是我！冷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黄时雨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而后又皱了皱眉。
又是季霁。
真不知道该说这是默契，还是孽缘。
旁边的人点开了腕表，荧荧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从黄时雨的角度看颇像一只闪着绿光的鬼。
“来找线索？”黄时雨选择忽略这人惊人的形象，简洁地问道。
“嗯。我就知道，小黄你也会来这里。”季霁回答。
黄时雨在黑暗里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你听到了什么？”黄时雨问。
“无非是农务安排，估计和你听到的差不多。”
“看来外面那几亩农田和牧场都是这个女人的。”
“说来她也算勤劳，还亲自视察种植情况。”
“……”
“小黄？”
黑暗里的人不说话了。
季霁有点奇怪，伸手过去刚好碰到对方的手腕，于是就顺手摸了摸，试图叫唤黄时雨。
哪知黄时雨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护着自己的手腕就往后退。
多的是季霁不知道的事。他不知道，黄时雨的腕部因为常年佩戴护腕加上精心的保护，肌肤异常的敏感。刚才那一摸让黄时雨的手腕立马酥麻，酥麻的感觉一直向上传到了整个小臂。
黑暗中黄时雨耳朵都红了，然而季霁看不到。
“怎么了？”季霁一头雾水。
“没事，”黄时雨平复了一下自己，片刻后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是什么？”
黄时雨再次沉默。
几秒后季霁的腕表亮了起来。上面有一跳来自黄时雨的未读消息。
“这个女人应该是常年接触农务，但手部肌肤却非常细腻，有点奇怪。”
季霁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两条电线试探地触碰着，产生若有若无的火花。
“只是感觉，没有证据。还是明天再看看吧。”黄时雨又给他发了一跳消息。
眼下已经是深夜，两个人之前都是一路奔波，更别提黄时雨还经历了意识力过载，两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再加上深夜实在对视觉不友好，两人只能轻手轻脚地回屋了。
两人对眼前的路太过于谨慎小心，而忽略了来自背后幽暗处的目光。
两人的卧室在独立于其他伙伴的更上一层，而且那一层楼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卧室有人入住。两人的卧室正好连在一起。
黄时雨扭开了自己的门锁，正要推门而入。
却被季霁拉住了。
“不一起吗？”季霁问。
黄时雨停住了脚步。
这种情况下确实是两人共室更有安全保障，然而经历过今晚那一出，其实黄时雨的内心是剧烈抗拒与季霁有正事之外的交流或接触的。
然而理智还是战胜了心中的纠结。
黄时雨沉默了一下，道：“一起。”
于是两人住进了一个卧室。
季霁打开了室内的灯，灯泡泛着温暖的黄光。
他翻开床上的被子扬了几下，然后在床上整齐地铺好。
“小黄，快点睡吧。”季霁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
“……你要干嘛？”黄时雨皱眉。
“守夜啊。不能两个人都睡死吧。”
“那我们轮班。”
“轮什么轮。”季霁站起来走到床边，敲了敲黄时雨的脑袋，“你才刚晕完呢，要多点休息。”
“前面的路，谁的责任都不比谁轻。我们都需要充足的休息。”黄时雨道。
“谁说的，”季霁认真道，“你的最重。”
黄时雨摆出困惑的表情。
“别忘了，你是天选之人。这不是开玩笑的，”季霁道，“虽然目前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但我总觉得这个名头分量非常重。”
黄时雨确实晕了刚醒，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论了，于是倒头就载在了床上。可能只过了一分钟，季霁还来不及把灯关上，黄时雨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季霁站在床边，叹了一口气。
黄时雨睡着的时候，脸上没有了平日的疏离或冷漠，比起硬朗更偏向于精致得面容把他衬出了一点稚气。都说睡着的时候人没有意识，样子应该是最丑的。可是黄时雨的基因实在太能打了，睡颜也毫不意外的非常好看。
季霁盯了他一会儿，最终只是弯下腰，帮他把翘起的被角掖好，压在他的身体下。
然后他关掉了大灯，只留下小桌上的一盏台灯，勉强能借此光看到房间的全貌。
室内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只有黄时雨轻轻的呼吸声。
直至夜半。
清脆的声响在恍惚中传来，季霁迷糊着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随即反应过来。
那时钢琴被奏响的声音。
叮叮咚，叮叮咚。
琴声飘荡在夜半的空气里，升c小调的旋律幽怨而哀伤。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