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露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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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二年春，是我到这个架空时代的第三年。说不上是倒霉还是幸运，刚到这儿的时候我就因为没有身份文书被丢进了大牢，隔了没多久老皇帝嗝屁，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这个黑户于是又被放了出来。
穿越小说的女主要么穿成贵小姐要么就是一鸣惊人招来王侯将相，只有我点比较背，还没把地皮踩热就开始吃牢饭。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几个月牢饭吃下来我整整瘦了几圈，就连从前勉强算得上有起伏的胸也平成了飞机场。如果我妈看到我肯定会一边吐槽我瘦得皮包骨了，一边对我填鸭式喂养。可惜这里没有我妈，也没有父母吵吵闹闹但永远温馨的家。
“逸姑娘，逸姑娘，师傅唤您呢。”药铺学徒的声音将我从漫长的回忆中拉醒，“就来了。”我抬手擦擦眼角，却发现没有泪。是了，早在吃牢饭那几个月我就把眼泪哭干了。和父母不得见的剜心之痛，与世隔绝日复一日的不见天光，我早已哭不出来。从大牢里出来的时候，我终于接受了我不得不在这个世界谋生的事实。这不是现代，这是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可能会掉脑袋的封建社会。得益于我一身又脏又臭，看不出来什么人样，被拐卖被骗进妓院这些老桥段都没能发生在我身上。在和城脚的老乞丐抢了几次馊饭之后，我甚至想或许被卖进妓院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会被饿死。
后来，我就被安平堂药铺的掌柜捡回了家。至于他捡我回家的理由，据他说是他在看诊回来的路上见我烧得一塌糊涂，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背着药理。不然谁会在意一个又脏又臭的小乞丐呢。但他也不是不后悔的，因为他以为自己捡到的是个男孩子，却没想到是个女娃。当然我个人认为仅仅因为贫乳，就叫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准研究生为女娃是不大恰当的。
理了理衣服，我随学徒去前堂见掌柜。“沈掌柜，您找我？”沈掌柜是个五十岁出头的小胖老头，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也是一幅幅笑眯眯的模样，慈眉善目。“纳兰，有两位女贵客，你代我去问诊吧。”小老头不随他夫人叫我小逸，而是直呼我的姓。虽说这个时代不大讲究男女之防，女子甚至有在朝为官的，但妇科的带下之症在男大夫面前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我大学在川北医院念的本科，研究生考上了首都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在怀里捂热呢，就不明不白的到了这个鬼地方。
收回飘忽的思绪，我恭敬的回了声是，就由学徒带着去了专门接待女客的房间。只见茶几旁坐着两位一老一少珠光宝气的夫人，见我进来，年长者先毫不客气的开口了：“我乃并州刺史夫人，听闻玉茗县出了位善妇科的医女。老身特地前来拜访。”我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大妈，谁有求于人还会像您这样趾高气昂啊。面上却不显露，“不知两位夫人纡尊降贵是何缘故？”这次倒是那位年轻的先开口了，“求嗣。请问大夫，我是否真的没有儿女福？”我瞅着面前的这位长相和刺史夫人有六七成相似，二人必定是母女了。丰乳肥臀，咳，分明是传说中的好生养。“在下斗胆冒犯夫人，成亲多久了？”“五年。”不待答完话，她的眼圈都红了一圈。别说在古代这个环境，就是现代人婚后五年不生孩子，也很容易被周围多事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唾沫星子淹死。哎，其实从古到今，女子从来在生育上都是背锅的。生不出儿子怪女人，流产也怪女人，哪怕男人不育，也是女方的过错。天涯贴吧知乎微博，这种狗血故事永远不少。
“那再请问夫人，您夫君是否纳有小妾或养有外室？”刺史夫人立马勃然大怒，“我们是来寻医问诊的，不是来给你讲家庭阴私的。”不怪她会生气，自己的女儿没孩子，我还在这儿问她女婿有没有小老婆，简直就是在戳她的肺管子。但不孕不育远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断定的，更何况是在这个没有精密仪器的时代。“娘，大夫这样问肯定有她的道理，您稍安勿躁。”老太婆重重的哼了声，把头别过去不耐烦得合上眼睛假寐。他们能从并州求到我这里来，想必已经是遍访名医无果，死马当活医了。“夫君他，夫君他……惯爱眠花宿柳的，家里妾室也有六七房。”难怪了，家里有名号的小老婆就有六七个，再加上外面彩旗飘飘，估计和面前这姐儿也没X生活吧。既然都没有X生活，会有孩子才有鬼。“那想必家里孩童很多，特别热闹吧。”刺史夫人的脸在我说到孩童多的时候又黑了三分。
年轻夫人却露出了一抹带着隐忍快意的笑，“没有，家里至今没有一个孩子。”乖乖，不会是您老人家在做步步高打胎机吧，来一个打一个，so easy。我有些发憷，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到，“那夫人和家里人从来没想过可能是您夫君没有儿女缘分吗？”有皇后和安小鸟两位用药高手在，皇桑的后宫不还是有那么多子女吗，我腹诽到。
老太婆的眼睛蓦的睁开了，因为兴奋看起来好像在放光，“你确定？”我确定？我怎么确定啊大妈，我连人都没见过。就是华佗扁鹊在世看病也讲究望闻问切啊。得，谁叫人家是官夫人，我是小喽啰呢。“小的也不敢确定，但不仅是老夫人您的爱女没有子嗣，您的乘龙快婿至今膝下无子息，想来其自身也是有原因的。”可怜这老太婆一把年纪还要陪女儿到处寻医问药，但只要稍稍动动脑子也该想到，播了那么多块地都不结果，可见这种子泰半不是什么好种子了。
“你可有法子证明？”绕来绕去，这个棘手的问题还是被抛回到了我这里。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在生育能力方面本来就是有问题的，不然医生怎么会嘱咐备孕的小夫妻戒烟戒酒呢。要是在现代，只需要花百来块钱就能做个精子质量测试。可惜这里一来没有仪器，二来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给一个大男人检测精，子，十有八九不是被浸猪笼就是被沉塘。我心里不欲蹚这浑水，于是把事一股脑推给了沈老头。“在下只是在妇科方面略懂一点医理，其他的事还请老妇人您去问询下沈掌柜。”“不必了，哼，一个学艺未精的小丫头片子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老太婆重重的拍了下茶几，气鼓鼓的带着女儿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事的后续简直比茶楼说书先生的话本子还曲折离奇又狗血，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露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