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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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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忽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谨,是我。”是赵应偃的声音。
吴修谨下了床去开门,赵应偃见了他就笑着赔罪。
“还生气呢?我已经删了那条微博,小谨别气了好不好?”
吴修谨转身坐到竹椅上:“赵影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应偃抱着笔记本跟进来,顺手锁了门。
吴修谨见了顿时紧张起来:“你,你干什么?”
赵应偃慢悠悠地坐到他对面:“没干什么啊,祖父他想和我们视频,锁好门省得有人打扰。”
“哦,”吴修谨知道自己误会了,不自在地理了理睡衣的衣角,“那我要不要换身衣服?”
“不必,”赵应偃把笔记本打开,朝吴修谨招了招手,“过来,坐到我腿上。”
什,什么?
吴修谨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应偃点了视频:“快点,要接通了。”
吴修谨犹豫着起身迈步,刚走到赵应偃身边,就被一把拉过去坐到了他怀里。
赵应偃也穿的睡衣,身上全是洗完澡后的清爽气息。
感受到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力道,吴修谨一下子僵在那里。
视频很快接通,对面是一位清瘦严肃的老人。
赵瀚漠看到赵应偃怀中紧搂着一个男孩子,锋利的双眼微眯:“应偃,这就是你选中的人?”
隔着屏幕,吴修谨都感受到了这位老人家的不满和指责。
他斜睨着赵应偃,看对方作何反应。
赵应偃挑了挑嘴角:“祖父,这是吴家的小公子吴修谨,我未来的伴侣。小谨,这是祖父。”
吴修谨不好不打招呼,对着赵瀚漠轻笑了笑:“赵爷爷您好。”
赵瀚漠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吴家虽然近些年跻身一流,但在赵瀚漠的眼里,还不够分量。
更别提他要抱孙子,只说性别这一项吴修谨就不合格。
可是看赵应偃神色笃定的模样,赵瀚漠知道自己八成得忍了。
他们赵家的这个继承人,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办不到的。
他既然说了吴修谨是他未来的伴侣,那么就一定会娶他。
哪怕是自己,也没把握左右他的想法。
赵瀚漠半晌没有开口,赵应偃从容以对。
两个人仿佛在打哑谜一般,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吴修谨来回观瞧,倒好似置身事外一般。
赵瀚漠看了看他,忽然笑了:“小谨,你喜欢应偃吗?”
突然被问到,吴修谨回过神来,转了转眼珠:“当然喜欢。”
赵瀚漠追问:“喜欢到什么地步?结婚也可以吗?”
吴修谨愣了一下,赵应偃捏了捏他的腰。
吴修谨一边抬手狠狠捏了回去,一边假笑着道:“可以呀!”
赵瀚漠便露出了一脸的慈爱:“既然如此,我和你父亲商量商量,你们下个月就举行婚礼吧。我们赵家,可是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一定要大办特办!”
赵应偃皱了皱眉:“祖父,小谨还没做好准备。”
赵瀚漠并不理他,而是看向吴修谨:“怎么?小谨不愿意吗?”
吴修谨只得继续假笑:“我,我愿意,愿意的。”
赵瀚漠朗声笑了起来:“好!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都包在祖父的身上。”
互道了晚安之后,赵应偃关了视频。
吴修谨立即从赵应偃身上跳起来:“怎么办呀赵应偃?”
赵应偃也没料到赵瀚漠突然说出办婚礼的事来,但他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这显然是赵瀚漠的让步,他既然这么识趣,自己也可以退一步。
哪怕他的要求可能会过分,就凭他认了这个孙媳,什么事情都好说。
赵应偃敛下眸子:“你不必理会,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吴修谨便放下了心,他相信赵应偃可以做到。
可惜,他理解的“解决”和赵应偃的“解决”,根本不是一回事。
第二天上午,大家把最后的部分编完,完成了这次的节目录制。
由几位指导老师投票,选出了前三名。
第一自然是吴修谨,第二是晏安珍,第三希南彤。
除了可以将自己亲手编织的东西带走之外,前三名可以免费挑选一样展品。
吴修谨选了一柄浣纱竹扇,晏安珍挑了一幅熊猫画,希南彤要了一座垂钓砚屏。
甄凯乐在旁看热闹,瞧上了一把弩箭,干脆自己花钱买了下来。
赵应偃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蚂蚱,再瞧了眼吴修谨的,朝他伸出手:“我的太难看,小谨可以跟我换换吗?”
吴修谨微微愣了下,随即笑道:“好啊。”
赵应偃从他手里取走了那只冠军蚂蚱,又把自己编的放进他手心。
其实赵应偃编的并不算太难看,只是有些呆板,粗看还有些可爱。
吃过午饭,他们收拾了行李开始赶路。
行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暴雨。
狂风呼号,他们不得已减缓了速度。
傍晚时候,雨如瓢泼般越下越大,路上的水位已经能没过腰身。
天色昏暗,雷声沉闷,连绵不断,时不时炸出一条条闪电。
大家正在犹豫要不要将三栖车转为水上模式,忽然下起了冰雹。
这下彻底歇了赶路的心思,整队人就地躲避,打算在车上过夜了。
好在车上都备有零食,倒也饿不着。
把车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加油站里,大家都下了车。
扑面而来的水汽伴随着骤雨大风席卷而来。
杏子般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从空中摔下来打在地上。
恶劣的天气使得大家人心惶惶,几乎没有停留,众人匆匆忙忙去寻找卫生间。
赵应偃拿了伞贴在吴修谨身后:“去方便吗?”
“等一下吧,”吴修谨回头看了一眼,“现在人太多了。”
吴修谨往前迈了几步,捡起一颗冰雹:“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可以吃吗?”
赵应偃跟上他:“不可以。”
吴修谨笑了:“我当然知道,开玩笑的。”
他蹲下身子,又捡了几粒冰雹:“好奇怪,怎么会这么圆?”
“雹云中气流升降变化很剧烈,冰雹胚胎在空中上下翻滚,粘贴过冷水滴,就像滚元宵一样。”
吴修谨没想到还能听到专业解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问:“偃哥,你说这场雨会下多久,要不要紧?”
“应该不会太久,”赵应偃把人拉了起来,“地上凉。”
吴修谨朝他晃了晃握着冰雹的手:“我能把它们冻起来吗?就当留个纪念。”
赵应偃覆上大大的手掌接过那几粒冰雹:“去开车门。”
“谢谢偃哥,”吴修谨一蹦一跳地回到他们那辆车前,爬进去打开了小冰箱:“给我吧。”
小心翼翼地放好几颗冰雹,两个人举着伞一起去上了卫生间。
赵应偃尽可能将吴修谨护在怀里,可是风雨太大,两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湿了衣服。
不过吴修谨没有一点儿不开心的样子,反而笑得开怀。
赵应偃把前后两排座椅放倒,拼成一张简易的床。
又打开后备箱取出几件衣物:“把衣服换了。”
车窗是防透的,吴修谨便乖乖地换了睡衣。
赵应偃递给他一杯水:“想吃什么?”
吴修谨是常备零食的人,这次在镇上临走前他又补充了许多好吃的,是所有人里面物资最充足的了。
车上也被他习惯性地填满了储物箱,赵应偃算沾了他的光。
吴修谨便随口报了几种吃食,赵应偃一一找出来投喂。
等他开始吃了之后,赵应偃才背对着他换上睡衣。
吴修谨投桃报李,等他换好之后便凑过去喂了他一口草莓慕斯。
“好吃吗?”吴修谨期待地看着他。
赵应偃并不算喜欢吃甜食,但此时他细细咀嚼吞咽后,轻轻点了点头:“甜的。”
吴修谨便满意地继续享受了。
赵应偃靠坐在另一侧,打开一袋面包默默地吃着。
外面仍旧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车里却宁静安逸,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吴修谨看着窗外的风暴,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和感激。
或许,就算好感度不能达到满值,吴修谨也不会对赵应偃有什么怨言了。
别说赵应偃本就不欠他什么,好感度几乎都是平白得来的。
吴修谨其实并不擅长讨好别人。
他和赵应偃的相处,虽然刚开始有抱大腿的心思,可是接触下来,就发现赵应偃的体贴、真诚和有趣。
他几乎忘了要讨好这个人,更不再把赵应偃当成是手可覆国的可怕人物。
还不到一个月,赵应偃已经成为吴修谨最重要的人。
甚至不是好朋友,没有人比吴修谨自己更清楚这一点。
这样把他捧在手心里对待的人,赵应偃还是第一个。
除了父母,与他羁绊最深的人便是赵应偃。
那么,即使不能活下去,也没什么好遗憾悔恨的了。
吴修谨是活在当下的人,此刻,未来的死亡已经不能再让他恐惧。
他吃下最后一口糕点,舔了舔嘴角,回头看向赵应偃:“偃哥。”
“嗯?”赵应偃以为他渴了,正要递给他水,吴修谨却又开口了。
“我也觉得草莓慕斯好甜,你想再尝一下吗?”
未等赵应偃反应过来,一个可爱的身影已经扑到了他身上。
甜甜的吻落在薄唇上,还调皮地咬了一口嘴角。
吴修谨正待抽身,却被赵应偃死死按住。
“不是要我尝吗?我还没吃到呢。”
自作孽不可活,送上门的甜点怎么能放过?
直到冰雹不再打落,赵应偃才把人放开:“好甜,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