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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下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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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衣御剑东行,正巧路过修真四大派之一的朝露宫,便缓了下来。
昔日自己修为尽散,几欲断魂,若非朝露宫少主容朗渡灵相救,他怕是早已身死魂灭了,如今既然出关路过,自当拜谢一翻,于是剑锋一转,御剑落进了朝露城里。
朝露城自然一派繁华,半点不输苏云衣立君山下立君城的气派。
苏云衣不大认得路,摸了好久才堪堪摸到朝露宫的大门。他也不大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客套,于是捏了个诀化了只晶莹的冰蝶飞过朝露宫的结界去寻容朗了,正巧不远处是个瞧着挺雅致的茶楼,苏云衣便提步过去了。
他不常下山,因此朝露城倒没什么认得他的人,正巧乐得自在,叫安排了楼上靠窗的雅座。
苏云衣坐楼上叫了壶茶水等着容朗,可巧隔壁桌三个散修在聊当今天下的局势。
散修不似正派,总得端着一派架子,他们游在民间修在民间,虽不见多深刻,见识确实很足的。
苏云衣刚沏好茶,一白衣道人便接了前面的话茬,“徐兄说的极是了,说来十年前,可不正是立君山那位殒命的时候了么,你瞧瞧好好一座立君山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苏云衣一口水险些呛死自己,点苍一派稳居修真四派之首,立君山又是点苍派顶顶重要的一脉,怎的听人说起来藏污纳垢般的模样。
又一玄衣道人开了口,“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这苏天师,倒也是极有些威望的,早许多年便有不见云衣不上点苍的说法,若我能拜上点苍一派,也是必然最愿意去拜到立君山下的。”
白衣道人蹙眉疑惑,“此话怎讲?”
玄衣道人微微眯眼,“这便又有一番渊源了,这位苏仙师,本出自南岭苏氏,听闻那时候苏氏便是商贾大户,只是不知遇到了什么变故,一月之间险些被灭了门。”
“许是招了什么,每日必死一人,死的都是苏氏家主继位人,那时苏天师在族中并不得宠,正在点苍山修道,不知有些什么弯弯绕绕,他便回了南岭继任了家主,说白了就是个替死鬼。”
“却不成想这位苏天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探明了事故原委,斩杀了妖魔,那苏家人为拿他做替死鬼,戏倒是做了个足,当真做了继任家主的礼,便成了苏家新的家主。”
“却没成想他并没死,一时间不好推翻他家主之位,苏天师这便正式做了苏氏家主。这天师也是厉害得紧,不过月余功夫,将苏氏上下收拾了个服帖,再过数月,苏氏愈发强盛,大有天下立足的势头。”
“可巧天魔攻上了点苍山,苏天师便辞了家主之位回了点苍山,与师兄弟妹一同御敌,老山主身死,将点苍派传给自己六位大弟子,便是如今的点苍山,成将山,立君山,与琴山,木芝山,风铃谷了。”
“六门当中,点苍山主楚云景常年不在山中,只让大弟子带着师弟师妹修炼,成将山主脾性很是乖僻,手下弟子过的战战兢兢,与琴山主是个多情人,恋慕枫城三小姐云梦凡,总是不能全心教导弟子,木芝山修的是医世之道,总不能让男儿一腔热血有可撒,风铃谷主嘛,虽是精通御风之窍,道行总要比师兄浅一些。”
“而这立君山主苏云衣便不一样了,立君山从不自收弟子,立君山上的弟子,都是楚云景和宁云澄亲自挑选的品性纯良根骨俱佳的弟子,且各个都能得苏云衣亲自悉心教导,能让苏氏起死回生,又能排上点苍三门的山主,自不是什么闲人,他又比点苍山和成将山那两位更会教导弟子,故此才得了天师的美名。”
“我想这祸乱师门的谭书墨与沈怜星,不过也是混入立君山的吧,倒不能说苏天师什么不是,只能说点苍派识人不明吧。”
苏云衣听旁人讲自己门派讲的津津有味,不由收起折扇轻轻敲了敲头,心道沈怜星与谭书墨还是出事了,如今立君山沦为天下话柄,他倒没什么,却还牵连了点苍派,确实罪过。
白衣道人嗟叹一声,“如此说来,我倒是很想见识一番苏天师风姿了,只是仙师已逝,往后怕是再无机会了。”
一旁未出过声的青衣道人抿了口水摇摇头,“未必尽然,今天下三分,四大修真正派夹在正中,地魔一派在东岭盛起,沈怜星弑兄夺位,位主北岭天魔一派,却不理天魔一派大小事务,任由天魔祸乱人间,其实为的便是天魔派灵器穹顶,传说在穹顶可以炼化逝者的魂灵,十年都过去了,或许再过些年月,苏天师复活于世也未可知。”
白衣道人又叹一声,“却是个知恩图报的魔君,却不知苏天师如若知晓自己如此复活,又该如何自处。”
苏云衣闭眼凝神,眉头微蹙,被困冰崖十年,他堪堪与冰晶中藏匿元神,如今好容易修得身魂一体,确实不知天下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谭书墨与沈怜星早已不能安然待在立君山了。
正琢磨着怎样见这两个徒弟,可巧容朗踏着一身风便来了,人一到便打了个响指捏个诀设了个界,如此外人便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了。
苏云衣面上带着几分歉然的笑,“贸然叫容先生出宫,云衣在此赔不是了。”
容朗此人性子最是活泛,又是个侠义心肠的性情中人,是以四派当中结了不少好人缘,当初救下苏云衣,也是仁义之举。
见苏云衣当真拜了个揖,便笑着受了,倒也不拦,等苏云衣直起身来这才开口,“都说云衣最重恩义,如今这礼我若不受,倒叫云衣记挂了,只我如今确实贴贴切切受了的,往后万不可提报恩二字,否则真真要折煞我也。”
苏云衣知他是什么性子,便笑着请他坐下,“如今我既复原,前来朝露一来是亲身来谢谢你,二来便是向你辞行啦。我睡了这好些年,好容易醒了,却见这天不大太平,此上立君,想必还要收拾那两个不肖徒儿的烂场子去,没个几年怕也下不了山了,再见你也是几年后了。”
容朗自知他说的是什么,叹了口气这才说话,“若你当真打算兜下你这两个徒儿闯下的祸事,怕是十分不好办了。”
苏云衣眨眨眼,“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