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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改变一九九五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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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三代同堂的怀家依然住在军区大院的老房子里,常蓝已辞去工作,一心一意帮丈夫打拼事业,做了他的财务大臣。而对怀家诸人来说最幸运的事情,不是怀建军的公司初具规模,除了原有的,蒸蒸日上开关生意之外,还将触觉伸到建筑地产,财源滚滚而来。而是怀系春居然跟着哥哥考进重点高中。怀系青以第一名的成绩独占鳌头,不骄傲不居功,春儿末座敬陪,不自卑不自弃。两兄弟清一色的无所谓。果然,就像青儿跟妈妈保证的那样,春儿没事的。
从小就因出色而成为风云人物的怀系青,在进入高中后仍保持此势头,开学典礼他代表新生发言,并表演一段二胡独奏。那种慢悠悠,似乎更适合在某个干燥凉爽的清晨,响在公园角落里被老年人欣赏的琴韵,在系青的手中澹澹流出,竟有点特别的味道。说不上是清新的,还是忧郁的,或是荒凉的。
系青无疑生得漂亮,线条明朗的一张脸,眉如墨染,眼若星辰,高鼻梁,尖下颌。微黑的皮肤,脸上居然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会有的青春痘,皮肤光洁细致,个子已经够高了,肩宽宽的,因为坚持锻炼,他看上去并不细弱,手臂上的肌肉显得均匀漂亮。他似乎应该是个属于运动场的阳光小子,偏又那么徇徇儒雅,谦和端正,所以,又觉得他更象是坐在图书馆窗下桌边的温文少年,气质里一派高山流水的恬淡。
而从小就因捣蛋而成为话题人物的怀系春,在进入高中后也保持他的话题性。开学典礼上安排好和系青一起舞剑,本来舞得不错,两个如玉般的大男孩儿,短发干净,动作潇洒矫健。谁知拉开架势没几下,春儿不小心摔个狗吃屎,众人哄笑,他干脆也坐在台上笑,笑得比下面众学姐学长还厉害,系青拉他都拉不起来。乱糟糟收手,春弟弟也不肯再拿剑了,嘻皮赖脸说有心理障碍,系青只得拎着二胡上去救场。
春儿不像系青那般,肌理匀称,高大挺拔。他瘦瘦长长,一副四肢不勤的萧条样子。那张脸若没表情,和系青是一样的,俊朗清秀。自小到大,除了家里人,外人无法区分他们谁是谁。不过一旦七情上面,兄弟二人区别明显,春弟弟就是活泼泼的精灵明媚,咬牙切齿地可爱。怀奶奶曾说,春儿看上去是有种,让人想冲上去咬一口,又想掐几掐的冲动。这个形容贴切至极,当系青表演完二胡之际,就在舞台侧面大剌剌观看的春儿一本正经,对他竖起大拇指,紧接着大拇指缓缓倒转向下,他嘴里还给这个动作配音效,“嗖~~”随之咧嘴大乐,不羁,随性。系青见怪不怪,轻轻捶他一记,将他扯下台。
没人知道台下多少青春少女为着春儿弟弟的大拇指和音效“嗖~~”,娇嗔顿足,百感交集,“那个叫怀系春的弟弟很讨厌啊……”可是,为啥讨厌?偏没人说的出来。只是觉得,一定要这么口是心非的表示一下,不能坦白承认,因着春儿的笑容,好像心中立时姹紫嫣红,春光如海。
有好事者喜欢画怀家兄弟的画像,装成认真的样子,专门拿给女生分辨,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当然,总是将哥哥画的眉目温润,俊雅端正。而弟弟总是神情跳脱,笑意生动。也总是在女生着意分辨后,好事者们一串窃笑,于是追着打着骂着闹着,演绎一场流动懵懂的青春。
这些事情,春儿是不懂的。他在这一年鬼使神差地迷上俄罗斯方块,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迷上,他简直是争分夺秒地玩儿那个东西,全情投入,无暇他顾。功课倒成了副业,俄罗斯方块成了生命的中心。这一切自然都瞒着建军和常蓝,不然只怕真要家庭革命了。
因为献身于俄罗斯方块,系春连书包里被谁塞进一封情书都不知道,那情书上前没称呼后没落款,只写着,“你点燃我的江湖梦,愿与你万水千山,红尘踏遍,读你千遍也不厌倦……”春儿读得吭哧鳖肚,皱眉头,揉着睏得快睁不开的眼睛,嘀咕,“啥玩意儿啊?”扒拉开空信封,“连块巧克力都没有?到底谁?整点儿有用的成不?”
系青拉开书桌抽屉,找出条巧克力给春儿,“妈不让咱们睡觉前吃东西。”他说的不甚认真。
春儿根本就当秋风过耳,直接含着巧克力往系青的被窝里一钻,“哥,我物理没写完。还有啊,你睡我那屋吧,我懒得走路了。”也就几分钟,便鼾声甜甜。
系青摇头笑,帮老弟拉好毛巾毯,拿出春儿的物理作业,代劳不倦,且将本子的卷角都抹平理好。而那封被系春丢掉的情书,也被系青原封不动,在合适地时间,巧妙地物归原主,放回那个女生的抽屉里。他知道,情书的主人搞错了对象,信本来是要给他的。这不能怪人家女生,春儿多年来坚持与兄长穿一样的衣服,用同样的书包,享受众人分不清他们兄弟谁是谁的乐趣。不过,系青对写情书的主人也并无特别感觉,或者是因为他本身懒做江湖梦,只愿门掩梅花自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