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加班 ...
-
二月二日是大年初六，也是夏崇和甄语冰第一次遇见的日子。过完“破五”，医院里的员工陆陆续续上班。夏崇他们科室也不例外，大年初六他们门诊里的医生都来齐了。
夏崇今年二十四岁，去年从一所省属医科大学中医系毕业，应聘进了鹤壁一所民营医院做中医理疗师。所谓的中医理疗师只是个虚职，平常给花钱做理疗的顾客顺带按摩、刮痧、拔罐而已。
鹤壁这所三线小城虽然偏僻穷困，但是理疗店奇多、遍地开花。现在保健品商店、理疗店开得红火，都是盯着老年人这个潜在的市场而运作的。外面街头的理疗店大多都是免费体验的。夏崇他们科室的理疗机器是个有一米多高、带四个滚轮的仪器。仪器上有电极片，可以直接贴在皮肤上，针刺穴位。还可以用特制的棉布贴浸透药液，再把棉布贴贴到相应的穴位，把电极片再和棉布贴吻合，用带粘条的绑带绑好。调好电流强度和治疗时间，然后贴于穴位处的棉片发热，电疗、热疗、药疗三效合一进行保健理疗。
这种药疗做一次二十元，时间半小时。但是很多老年人都有贪小便宜的心态。外面那么多免费的理疗体验店，我干嘛在你这花钱做呢？所以尽管夏崇应聘进这家民营医院，职位是中医理疗师。但是来体验做理疗的人并不多，很多顾客都是免费体验刮痧拔罐的。
因为生意冷清，夏崇除了做理疗外，也在中医门诊听袁主任的安排，做一些跑腿、打杂的事。
袁主任七十来岁，是一个身高体胖的老头儿。头发已然谢顶成“地区保护中央”之势，一低头就能看见脑后那油光锃亮的一块儿。他面色焦黄，八字眉、三角眼、像秤砣一样的狮子鼻、鲶鱼嘴、满嘴镶的烤瓷牙。
袁主任虽然其貌不扬，但他是当地有名的男科专家。专业治疗各种男科疾病和不孕不育，慕名而来或者经熟人介绍而来的患者很多。他性格诙谐、风趣幽默，所以很受患者的信赖，来他门诊看病的患者经常络绎不绝。
这天也不例外。尽管是大年初六，还在过年的阶段。或许是为了讨个“好口彩”——六六大顺。从早晨八点上班开始，病人就没断过。忙到快十一点了，才没有了病人。夏崇偷偷松了口气，暗暗祈祷：可不要再来病人了，这样袁主任就可以让我们早下会儿班了。
夏崇心里着急，因为今天她表弟鹏飞来她家聚餐。表弟小她一岁，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姐弟感情深厚。去年表弟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留在上海做了一名室内设计师。因为工作忙，已经好几个月没回鹤壁了。现在趁着过年放假，来她家吃饭叙旧。夏崇也想听表弟讲讲在上海这个大都市的见闻，她自然盼着早下班，快点见到表弟。
可是这时候袁主任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从前的老学长、老同事打给他的。原来他那里有一个患者，患有神经衰弱和无菌性前列腺炎引发的早泄。曹主任给这位患者治疗后，效果不太明显。他想到袁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所以推荐这位患者来袁主任这里诊治。
因为这个患者在北京上班，所以他来鹤壁肯定时间上要耽搁一些。袁主任接完电话，对夏崇和国章说：“看来今天要加班了，咱们这个患者在北京上班。这是趁着假期有空，才抽时间来咱们这里的，我们多等他一会儿。”
夏崇听了，心里暗自不悦：哪天来不行，偏赶上今天！真讨厌！鹏飞下午就要回上海了，我还想早点儿下班和他聊聊呢。唉，计划又泡汤了。
她偷偷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她内心焦躁，莫名地埋怨起那个尚未谋面、却又迟到的患者：都怪你！害得我们又要加班了。你哪天来不行？偏赶上今天！
尽管夏崇内心着急，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袁主任虽然随和幽默，但平时对他手底下的两个学生：夏崇和国章确是要求严格，工作上不能出现一丝纰漏，不能慢待每一位患者，否则一定会受到他严厉的批评。
夏崇暗自心焦，却不敢表露分毫。终于在她第五次偷偷看手机时间的时候，想起了敲门声。2017年2月2日11时25分，在门推开的一刹。夏崇和甄语冰就这样认识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加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