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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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小红帽自己说的，从那次探望送饭之后，他就没再在狼面前出现过。
狼为了专心养病，没有特意出过洞，活动量没有，饭量也不大，小红帽带来的那些东西磨磨蹭蹭吃了两个月，仔细看的话，只有三分之一是生食，另外三分之二不是熏肉就是肉干，全是耐放不易坏的东西。
狼试着想象着，小红帽在认真工作的样子。他杀人的时候会不会露出笑容呢？是怎么样的笑呢？
算了，别想了。
每到想得不行的时候，他就这么告诉自己。
无论是自己还是小红帽，都逃不出这个童话世界的枷锁，逃不掉，也不是逃掉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好像你不想要扎在手上的肉刺，拔掉也就罢了，可你不想要指甲，拔了它照样长出来，理所当然的。他和小红帽，就跟长在通话世界里的指甲，拔了还要长，永远都逃不掉。
这么想就觉得挺糟践自己的，想他品行端正地活了二十三年，怎么就成了指甲了呢？
“小红帽啊小红帽。”
他叹气，面前竟有人应声了。
“哎，在呢。”
狼一个踉跄扑倒。
“你你你怎么在？”
“……工作。”
小红帽答得轻松。
工作？杀人吧？怎么杀他这来了？
“我说，你别老站洞口，挡光，进来坐。”
于是挡了光的男人应了一声，缓步走进来，走到狼面前一个弯腰，拿什么东西系在狼脖子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
用悠闲的口气这么问的，反倒不是狼，而是跟在小红帽后面的男人笑着问出来的。
少笑笑吧，面部神经都快坏死了！狼心里猛烈地吐槽，却没有将心中同样的疑问说出口，而是面色复杂地盯着小红帽的脸看。
不过将近两个月没见到，这个人变得狼都快不认识了，以往一袭红衣，一顶红帽，金灿灿的卷发，金灿灿的笑容，神情自若宛如神人。
如今倒也还是一袭红衣，不过上面却看得到结成块的黑色血糊，看得出来不是他自己的，一大片一大片像干掉的浓稠巧克力，有点诱人又有点恶心，以小红帽的风格，杀人时沾到血已是反常，更何况沾满鲜血还不清洗。
而那张让狼神魂颠倒的脸，两颊微陷，嘴角冷峻，凤眼依旧飘着，却同时飘着股生人莫近的可怕气息和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疲惫，俏丽的红帽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向日葵般金黄的头发此时乱得像草窝，垂到后面只用了根绳子胡乱绑起来，更让狼觉得不能接受的是，下巴上那些扎眼的胡茬。
“怎么？转颓废风格来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了？”
狼不可否认，虽然小红帽这幅鬼样子的确不想之前那样金光耀眼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形象全毁，可这些毁形象的东西一聚在了小红帽身上，竟活活又是增加魅力的点券，让狼在看清他的第一眼再次被狠狠震了一下，这样颓废的美，这样黑暗的美……
一定是因为那双眼睛，没有变，无论外表怎么变化，只有那双眼睛，没有变，那双眼睛可以轻易点燃火焰，然后轻易地燃遍全身，再点燃周围的人和物。
“管我是华丽还是颓废，你不一样被吸引么。”小红帽有点恶狠狠，牵着手上的东西就要走。
“停停停！！绳这头还有我呢！”狼给一个猛子勒得有点翻白眼。
“废话，绳那头什么都没有我牵个P啊！废话少罗嗦起来跟着走赶紧的！”
又把我当狗啊。
狼叹气，这次不知为什么没能在开口跟他辩，认命地爬起来，跟着不太习惯的绳子的牵引走在小红帽后面，路过洞口的时候，朝那个笑得背景里全是花的猎人龇牙咧嘴地威胁了一下，可惜那副眯着一只眼睛的滑稽样反倒逗得猎人更灿烂了，狼猜他现在开心地随便塞给他一个破筐，他都能趴上面咯咯嗒就是个蛋。
现在的场景很是诡异，小红帽前头走着，一言不发，除了背影好像整个人都化为空气存在感薄弱，狼跟在后面，虽然脖子上的绳还牵在小红帽手里，不过因为他一直跟得很紧，倒也不是被牵着走的，最后面还有个不用看都知道笑得红花一朵两朵三四朵的猎人。小红帽不开口，狼也不开口，指望后面什么混蛋猎人开口更是不可能，三个人就这么往前走。
“我说，再往前就到终点站了，你还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狼顿着挣了挣绳子，扯着小红帽的脚步停下来，说了句很少女漫画的台词。
前面的小红帽回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你，给我乖乖地跟着，别问！”
“处刑场。”身后充满笑意的声音飘飘悠悠地传来，“带你去处刑场哦~”
狼再叹，就知道猎人出现没好事，想想也是，那个什么任务少说已经开始了一段时日了，他再继续好好活着就不太对劲了。所谓的处刑场，也就是公众面前，要当着大家的面，确认这只十恶不赦的大灰狼的确已经死翘翘了，没有什么危险威胁了，其实真正的危险就是这些处刑的人啊你们这些大笨蛋！
狼继续在心里跟自己吐槽，一边主动迈着步子超前走，这下变成他牵着小红帽了。
“我说猎人桑啊。”狼一回头，发现猎人还跟在最后面，和他隔着个小红帽，于是示意猎人过来，有话跟他说。
被小红帽几乎瞪出个洞来的猎人讪笑着越过小红帽跑到狼这里与他并肩而行。
“我说猎人桑。我不是你负责的任务对象么？怎么我们家小红帽也来了？是不是怕我反抗拿他来压着我的？”狼压低了声音。
“也没那个意思。”猎人凑近狼边上咬耳朵，“上次莴苣大人不也说了么？任务会有得变，结果，负责杀你的，是你们家小红帽。”
听到猎人模仿他重复了一遍“你们家小红帽”后，狼恍惚了只小片刻，立刻回魂。
“哦”了一声后，不再开口，步子坚定，仿佛前面根本不是什么处刑场，而是一块五角大楼大小的羊腿。
看他不说话，猎人就笑，继续咬耳朵，“我只是负责看着他，到了刑场，他可就不能玩什么手脚了。”
其实根本不用。狼想着，猎人不用看着小红帽，小红帽对于杀他这种事，根本不会犹豫的，更别说动什么手脚。小红帽还年轻，他还有无限的未来，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犯不着为了他一只野狼毁了前途光明的大好人生，小红帽不蠢，他不会干这档子傻事。这么想着，狼越发觉得猎人蠢得可以。
到了刑场，可热闹了，柱子前跟复制耶稣似的顺溜绑了好些角色。
白雪公主的后母，灰姑娘的后母和两个姐姐，“绑架”莴苣的黑丛林巫师，此外还有不少童话中有名的反面角色。
“为了消除多数NPC角色的担忧，自由国度开展了此次肃清绞杀行动，将在各位的面前，处死这里绑着的所有角色。”
莴苣走上前台，发表了简短的开始词，便从自己负责的角色先开始下手。
黑巫师被绑着，表情很是轻松。狼猜，一是因为这一次并不是真死，二是他根本不怕死去的痛苦，三是，如果是死在莴苣手里，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没错，如果是死在小红帽手里的话，真是比死在猎人手里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莴苣眼角带着残忍的快意，伸手插入了黑巫师的右肺，动作极其缓慢。
狼看傻了眼。
虽说事后还能复活，可这时候死亡的痛苦可是货真价实的，莴苣那家伙，竟然能没人性到这个地步。
没错，毁灭自己挚爱的东西。
小红帽感到一股血液正在心里汹涌地翻腾，他能够理解莴苣的那种感觉，把自己最珍爱最不舍的东西，畅快淋漓地毁灭的那种快感。决个例子来说，很多人在十分无处发泄的时候喜欢砸东西，通常如果砸的东西是自己的电脑或者汽车这些比较宝贝的东西，就会特别爽快，虽然时候后悔得哭都哭不出来，不过毁灭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爽翻天的感觉，确是无可比拟的。对莴苣来说，反正这次只是能够达到真死效果的假杀，他自然要尽情地折磨自己平时下不去手的黑巫师，让他痛苦地生死不能，然后亲手撕裂他，做这些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却无法真的下手的事情。
右肺被以巧妙的力度穿了一个孔的黑巫师，开始呼吸不畅了起来，因为空气从穿孔的肺部泄露到了胸腔，将右肺压迫到最小，因此不论怎么呼吸，肺部都不可能再有起伏。
莴苣抽出指尖，如法炮制地刺进了黑巫师的左肺，这下，两边的肺叶都不具有呼吸功能了。
狼别过脸不敢看黑巫师的表情，那种称不上是完全痛苦也称不上是完全悲伤的绝望而幸福的表情。
最后，莴苣在黑巫师由于缺氧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趁着他还有痛感，徒手挖出了他了心脏。
看着莴苣对着观众们举起犹自跳动的心脏宣称黑巫师确切已死时，狼忍不住一阵胃里翻腾，腿脚酸软。
接着猎人用刀切开了年轻美丽的皇后的肚子取出肝脏，一旁的白雪在大臣的搀扶下还脸色惨白几欲倒地。
柱子上的人按着顺序一个一个死去，杀最后一个女人的，竟然是两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对兄妹，狼是知道的，他们是再组家庭中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哥哥应该是已经死去的，变成一只鸟，常常在林子里飞。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的哥哥却轻松地抬起一只石臼，指示妹妹和自己一起抗起来，砸烂了女人的头。女孩子吓得无声地流着泪，而哥哥便无表情地搂了楼妹妹的肩头，牵着她走下刑台。
当看到女人的后面已经没有柱子的时候，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上去，只是一直牵在小红帽的手里。
“喂，到我了。”见小红帽没做反应，狼扯绳子往上走，一旁的猎人难得地收了笑容，一脸的严峻。
小红帽这才抬了脚步，跟着狼动了。
一人一狼站在台子正中央，狼突然一阵眩晕，兀地觉得天地一时变得极大极大，空荡荡只剩下他和小红帽在这台子中央杵着。
台子下面连带着更上面的位置都安安静静地，等待他的死。
正在他的心跳有点变快时，冷不防听见一句“坐下”，他反射性地就蹲下后腿坐下了。
又安静了两秒，台下有点小骚动，狼半天才反应过来，些许恼羞，质问小红帽：“你干吗？”
小红帽跟他对了对眼，又一个指令：
“站起来。”
狼没来得及反应，竟然真的又跟着站了。
这下台下骚动渐渐有了规模。
“搞什么。”莴苣在上面冷眼看着，却感到一丝不安，嘱咐身边的男孩杜松子去查看。看着小孩子跑到那一人一狼前，路过了黑巫师的尸体，他一个猛子浑身抽搐了一下。黑巫师已经静止变冷的心脏此时就装在他的口袋里，不久就能重新开始跳动，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跌入了冰窖里，而且瞬间整个冰窖连带着他又降了好几百度，他原本期望的快感，他的确得到了，可只是那转瞬而过的刹那而已，从那之后，是恨不得自己真个身体加整个精神都绞坏撕烂的痛苦，痛苦得他甚至一阵阵往上泛着呕吐感，似乎整个世界就此崩裂了，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这次的死亡是真实的，这之后他还有没有勇气继续一个人活下去。因此他现在只希望小红帽赶紧解决掉这最后一个目标，他对巫师的复活多一秒也不想再多等下去。
没多久小孩子又跑回来了。
“他在做什么？”
小孩子面无表情地爬过来啃耳朵，“似乎是在给自家的狗狗下指令，而且那只狗狗正确而完美地完成了所有指令。”
“……”
那厢狼还在忍着发彪的冲动。
“小红帽，你搞什么飞机啊。”他口气无力，对于服从小红帽的命令已经产生条件反射的自己，他也感到十分无奈。
“大家！”小红帽高举起手朝台下喊，“大家看啊！”
狼被他高举起的手牵带着也站了起来，弄不清楚小红帽究竟现在是卖得哪个葫芦里的什么药，吃不吃得死人。
“大家看啊！这哪里是什么大灰狼啊！这只不过是一只训练良好的狗狗罢了！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吧！这家伙刚才摇尾巴了！”
狼怔了怔，苦笑。
何苦呢，你又。
莴苣拍案而起，脸上乌云遍布。
“小红帽！你了解反抗自由国度的后果吗！”
“我没有反抗！”小红帽梗着脖子跟莴苣对吼，“你让我杀狼！现在狼这个角色已经没有了！这是我家安东尼奥！”
狼绝倒，什么时候连名字都替他起好了。
“再者说，如果我真的要反抗自由国度呢？”
“那就连你一起杀，不可以给其他角色造成任何恐慌，如果小红帽这个角色为了一个反派角色而反抗自由国度，给其他角色造成威胁的话。”
“……”
所以说小红帽你就不要再废心思了，我早就说过不在乎死啊，而且还是死在你的手上，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狼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又叹一口气，觉得是个时候要是直接把肺里面所有的气体直接吐出来吐到死就好了。
一抬头，小红帽正在瞪他，虽然瞪得气势汹汹，却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委屈。
狼不是没见过小红帽装可爱装委屈，可这次的委屈应该是真的。
他失笑。要死的是我，你委屈个什么劲啊。
“说！”小红帽满腔的委屈继续漫溢，“说你是我家的狗狗！”
“！”
小红帽。
狼闭上眼睛，深呼吸，把刚刚叹出去的又全部重新吸了回来，再睁眼时，面前仍有一半视野是模糊不清的，可他心里已经跟明镜一样清晰了。
“小红帽……”他咬牙切齿地念了一声，要把这么些年来受的气都咬烂磨碎在牙齿间的这个名字里，“撒手！！！老子不是你的狗！老子是森林狼！搞不好还有血统证明书的！”
最后一次耍宝了，小红帽，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不要生活在童话世界里，要么当一只吃吃睡睡不会说人话的森林狼，要么，当一个悠闲生活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杀的人类，永远不和你相遇。
狼猛烈挣扎着，以往害怕伤着小红帽而没干完全使出来的劲这会全用上了，以往怕吓着小红帽从来没露的狰狞表情满嘴满脸。
小红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牵着绳子的手上挨了一口。这是他第一次被狼用自主意识伤到。他反射性地就拔枪扣了扳机。
那一瞬间跟慢动作似的，明明扣扳机加子弹射穿距离如此之近的狼头只是电光石火刹那间的事情，他却真真儿看清了，哪一个瞬间，狼的嘴角那抹无限缓慢无限扩大的笑容，那是他一辈子也笑不出来的笑容，美丽的笑容。
“若有下辈子，你我都不要生活在童话世界里。”收枪回腰间，他听到自己冷静地对自己低语。
面前横躺着的躯体，跟自己预想过的一样美丽，纯黑发银的皮毛上染着黑红的鲜血，美得像年份足够的高档葡萄酒，甘醇令人回味欲罢不能。
从此，这份美，是我一个人的……
“从此，这份美，是我一个人的……痛！”
“……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在说什么梦话。”
小红帽一睁眼，眼前是满面怒容的“森林狼”，虽然人类形态的个头比一米八五的他要矮一点，却十分帅气有男人味，皱着眉头，拿黑宝石似的的深邃眼睛瞪着他，手里正举着刚刚袭击了自己的书本，周围的学生一个个看着他的笑话笑得开心。
怔怔地看了两眼，小红帽竟泪珠子婆婆娑娑啪啪哒哒地掉了下来，让森林狼顿时乱了阵脚。
“怎、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我、我梦见对你开枪了……”
小红帽小嘴瘪瘪的，看得狼好不心疼，伸手提起他的衣领。
“滚到医务室慢慢伤感去！”
时年，小红帽十九岁，森林狼二十四岁，生活在人类世界。
“我回来了！！！！！”
狼在屋子里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被这声吼叫震得两耳蒙蒙的。他扶了扶额头，变得想普通男孩子是不错了啦，可这样也普通过头了，要比起来，他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充满神秘感同时充满魅力的小红帽。
“呐呐~今天你对我好过分哦，竟然赶我去医务室，我一个可是伤心地在那里一直哭到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呢。”
狼伸手敲小红帽的头。“我看你是只对社团活动感兴趣吧！逃了整个下午的课。”
“讨厌~我怎么能控制做那种梦啊！那是我一辈子的伤耶！”
“……那麻烦你先控制自己不要在课堂上睡觉啊。”
小红帽吐舌头，狼擅长吐槽这种事情还真是十四年以来一直没变过。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耍宝了。”狼揉乱了小红帽的金发，“饭做好了，再不吃又要热一遍了。”
说着他率先起身，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身。
“小红帽……”
小红帽坐在沙发上，紧紧搂住了面前的男人的腰，把脸深埋进柔软的臀部。这个现如今甚为他的老师，每天赶在有社团活动的他之前回来做饭的男人，正是当年自己亲手杀掉的那只笨蛋森林狼啊，每次这么想着，就觉得不可思议。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可以这样悠闲地生活在一起，不用担心每天的杀戮，不用迷惑在美好的外表和丑陋的内在的童话世界里。尽管已经这样一起生活了半年多，最初的激动已经消失了，习惯了，可每次仔细地思考起来，还是会感到像神话一样，那么不可思议。
扯着不言语的男人的手，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不理会他“再不吃饭就要凉了”的抗议，抚摸着他纯黑色的短发，深深地亲吻他，紧紧地拥抱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以往那种每次见到他的美丽都想破坏的冲动，从那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时无刻不想保护他的想法，以及每次思及自己开枪的那一瞬，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人捏在手里死掐了一下的痛苦。
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舔舐他的锁骨，感受他的真实存在，不管确认多少次，还是觉得不真实，仿佛一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一定要每时每刻这么抱着吻着，才能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顺着我的话说呢？那样的话，我么也能一起好好生活啊。”小红帽说着，眼泪一滴滴淌在狼的胸口。
“嗯，的确可以，不过那样太累了。小红帽，我不要那样和你一起生活……而且，那个时候一人一狼的样子，你认为比现在好么？”
“呜……”小红帽不置可否，探手到下面，“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的确是人类比较好一点，嘿嘿。”
听着小红帽极毁形象地坏笑，却也感到他在自己胸口不停流泪。
“我说，我都让你做了，你哭什么？”
“……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没想这跟我两个人一起生活在人类世界吧？”
“没错。”
“……承认得太干脆了啦，一点也不顾忌我的感受。”
“我那个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只要能去人类世界，比什么都好，置于你，如果我们真的有缘的话，总会相遇的，就像现在这样……嗯……”
小红帽细心地抚摸着身下的人，“我当时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到这个世界来，是因为你想来所以我才决定也过来的，不过我和那个患得患失的莴苣可不一样，我是抱着绝对要在这个世界找到你的信念才跟过来的，命运和缘分什么的，我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现在这样……”
“……嗯……轻点……”
[“……嗯……轻点……”]
[“是这里么？”]
……………………
“……你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什么东西傻笑啊。”
听到背后略带怒意的生意，黑巫师面带笑容地轻轻一挥手，将影像从水晶球上消去了。
莴苣黑着脸与他并排坐了，搂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口气不快。
“看来他们在那个世界过得挺快活，我们这里少了一个精英，还替计划外的角色复活，后续工作收拾起来可是麻烦大了。”
黑巫师伸手搂住莴苣的脖子，跟安慰小猫似的搔他的颈后，顺便在他耳边吹吹气下下迷魂药。
“那我们也走吧……啊！”
莴苣猛地将巫师掀在床上，压上去，恶狠狠地警告：“不要再跟我提这种事！”
“喂喂，”巫师摆手讪笑，“又不是绝对遇不到。你看小红帽不是只不过寻找了半年之后两人就重新在一起了么。”
“不要不要！”
莴苣埋头在黑巫师颈窝里，口气里是黑巫师只在莴苣还小的时候听过的委屈。
“不要不要！我不要！就算只有一个月的寻找时间我也不要！我一刻都不要离开你！”
巫师无奈地笑着想，这孩子是不是变得有些孩子气了呢？
“你是不是变得有点太厉害了？”他顺着莴苣的背安慰着他，“自从我那次死过之后……”
“停！！别再让我听到你‘死’这种事了！我、受不了……”
没错，从那一刻起，知道了，自己之前一直想着毁灭对方的美的想法是错误的，自己真正的心意，其实是保护他，那种恨不得两个人成为同一个个体，永远看着他永远拥有他永远不伤害他也不会让他受到其他任何伤害的，真正的心意，而现在，总算明白了。
“我啊，要不要废了你的魔法呢？毕竟整个自由国度也就只有你会那种法术，如果哪一天你是在受不了人类世界的诱惑，撇下我一个人走了怎么办？”莴苣认真地思考和烦恼着，听得莴苣一阵心惊。
“不、不用废了我的魔法那么麻烦了啦。我把它让给你就是了。”
“……让给我？”
“没错，从此，由你来决定我们两个的命运，直到你能放开一切，我们便离开这个世界。”
盯着黑巫师看了片刻，莴苣果断地把男人楼进怀里。
“算了吧，我可能真的像小红帽说的，是个强大却胆小的男人，反正在这里我这么强，绝对不会让你受伤或者遇到不幸。胆小就胆小吧，我不要去那个世界受可能找不到你的惊吓。现在，我要跟你算帐，害我们失去了重金培养出来的精英的账。”
“……哈……哈哈…………”被搂疼了的巫师讪笑。
两个人在温存着，却没有注意到塔下的女孩和窗户边上的一只青色小鸟。
“哥哥~~~~”
粉嘟嘟的小姑娘仰起小小的头颅，努力地看着塔上面，眉头被阳光刺得皱皱的，好不可爱。
“哥哥~”她又喊了一声。
青鸟飞下来，“嘭”地变成个同样粉嘟嘟的小男孩。
“不行，莴苣大人现在……很忙……反正这座塔没有楼梯，没有莴苣大人的头发我们上不去……下次再来吧……”说着小男孩不由分说地搂了小女孩的肩膀把她带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那，哥哥，我们去灰姑娘那里去玩吧？”
“……妹妹，我们还是去两个王子叔叔那里去玩吧……这个童话世界已经太混乱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歪了歪头。
“童话世界不好的话，就去真正的世界好了~”
哥哥听了，回头看了看高塔。
“是啊，离开童话世界，生活在真实的人类世界。”
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