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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
      九月,正值开学季。
      天气仍旧有些燥热,七中的校门口人潮汹涌,车如流水。
      全市的小天才和富家子弟差不多都挤一起了,一流的教学资源,修葺一新的建筑物,不枉为C市最好的高中。
      穆朝一进教室就注意到了右侧靠窗角落边那个人。
      明明是坐在最不起眼的位子,但那张眉目张扬地过分的俊脸实在让人忽视不了。
      外套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背靠墙壁,两条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旁边的凳子上,手里夹着根烟不说,嘴上还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嚣张到目中无人的做法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没人敢上去搭话,那人浑身上下透着“别碰我别惹我”的王八之气。
      穆朝看了眼贴在黑板上的座位表,再和教室的位置对了对,叹了口气,认命地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同学,麻烦你把脚拿下去,这是我的位子。”穆朝的口气绝对不算好,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
      面前的人抬眼望了穆朝一眼,被烟呛地咳嗽了几声,不说话,脚也没反应。
      穆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抬脚把凳子踢到一边,放下书包,“您残废的话我可以帮您。”
      那人似乎很震惊,整个人愣了一下,把烟给掐灭了,开口,“小白脸,你有点儿嚣张啊?”
      穆朝没理他,拿出纸巾把凳子擦了干净,坐下来收拾东西。
      早就听闻霍家二少不学无术,纨绔嚣张,看来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征见人不理自己,差点儿没气地背过去,往前凑了些,“怎么着小白脸?打一架?”
      穆朝侧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霍家怎么把人给养成了这样,“您看我把您父亲叫过来和您一起打如何?”
      霍征惊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座位表,表情有些奇怪,“啧,穆家大少爷,久仰大名啊!”
      如果说霍征在整个C市上流圈里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对象,那穆朝可以说是美名远扬也不为过。成绩突出家世上乘,听话懂事,简直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如今差异甚大的两人不仅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还做了同桌,这操蛋的注意除了霍征那丧心病狂的老爹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穆朝整理东西的动作一顿,偏过头,“霍征。”
      小白脸的声音跟他那张脸一样温柔无害,绵绵软软的,听得他心尖儿一颤。
      霍征缓了缓神儿,“叫我干嘛?怎么着,一下子觉得你霍二少我帅得掉渣?”
      “你离我远些,你身上味儿太大了。”
      ……
      霍征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墙壁都在这小白脸跟前碰着了,他扯着自己的外套四处闻了闻,小声低估,“这没味儿啊,哪儿有了……”
      穆朝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烟头,“烟味儿,你自己当然闻不到。”
      闻言,霍征皱了皱眉,“得,这我还真闻不到。”
      “那你能离我远点了吗?”他觉着俩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些,那张脸在他眼前晃得难受。
      二少爷这辈子哪被人这般下过面子啊,他心里实在恨得牙痒痒,更凑近了些,“你说什么啊?大点儿声呗。”
      穆朝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离他近得能看见对方的睫毛了,他往后一躲。
      “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霍征这下笑了起来,两条眉毛扬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在窗外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薄薄的嘴唇嚣张地往外边儿勾起。
      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些。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嗯?大少爷你说说看?”霍征稍稍移开了点儿距离,歪着头盯着穆朝,满含笑意。
      穆朝狠狠瞪了面前的大少爷一眼,“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在霍叔叔面前说些什么。”
      霍征一下变了脸色,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他上头还有人呢。
      “小白脸你行啊,你给爷等着!”
      朝着穆大少甩了句狠话,霍征就转过身自己玩儿自己的了。
      教室里的空位逐渐变少,人多了起来。
      穆朝和霍征都属于那种过目不忘的长相,一个白白净净的,要换了件长袍还真就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个眉眼张扬,向上微微挑起的眼尾和唇角勾人得很。
      两个好看的人坐在一起,引得女孩子们的眼睛不停往这儿瞟。
      “安静!安静!眼睛往前面看啊小姑娘们!”讲台上的老先生用尺子敲打着黑板,试图吸引注意力。
      声音挺大,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老先生见场子控制住了,清清嗓子,开口,“欢迎各位来到七中就读。不管你们曾经如何,但既然来到这儿,那就是你们的重新开始。”
      老先生说着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这里是高一九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谢九州,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关于开学的注意事项全在你们桌上的那张纸上,每人一份,有什么还不清楚的就问我…”
      霍征瞧瞧自己的桌子,有个屁的白纸。哦,不对,好像他刚刚把它当废物扔掉了。
      霍二少转头看了看,他的这位小白脸同桌正在认真的阅读注意事项,啧,真无趣。
      “穆大少,借我看下呗。”
      穆朝一侧头就看见了那张欠揍的脸,冷冰冰地开口,“你自己没有吗?”
      霍征挑眉,“我这不以为它是张废纸,然后给扔掉了吗。”
      “自己做的蠢事儿自己想办法。”穆朝拿起笔准备记些东西。
      “别啊穆大少爷!”霍征再次不要脸地凑到穆朝耳边,“同桌不应该互相帮助吗?嗯?”
      耳朵旁的热气从耳根一直延伸到整张脸,然后是脖子,最后是全身。
      穆朝完全不能适应和人隔这么近,条件反射地将人推开,然后把纸扔了过去,“给你给你,离我远点儿。”
      霍征被推地一愣,这小白脸反应忒大了吧,大家都男的靠这么近又不会怎么着。
      穆朝揉了揉自己耳朵,再次瞪了霍二少一眼,“我不喜欢和人靠太近!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哦。”
      霍征盯着穆朝揉过的耳朵,慢吞吞地开口,“…穆朝,你耳朵…好红啊。”
      “闭嘴!听讲!”穆朝简直快被这人烦死了。
      霍二少被吼得一愣,眨了眨眼睛,“…哦。”
      讲台上的老先生似乎已经讲到了尾声,“…今晚晚自习七点准时开始,切勿迟到。晚上会有自我介绍和班干部评选,同学们下午自己准备一下。然后住校的同学根据自己的寝室号,在晚自习开始前完成入住手续。今天就说到这儿,剩余的晚上再告诉你们,回家的同学注意安全。下课!”
      班主任刚说完,教室就喧闹起来。
      穆朝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寝室报道。
      “同桌,你住校还是回家啊?”霍征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书包,斜靠在墙壁上。
      外边儿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了他身上,一向嚣张的眉眼被浸在光里,不觉有些温暖的味道。
      穆朝感叹,果然是一副好皮囊。
      “同桌?”
      “关你屁事。”穆朝留给了霍二少一个冷酷的背影。
      霍征抽了抽嘴角,他有这么讨人厌吗?
      “你好学生还说脏话啊!”霍二少不死心地喊道。
      穆朝没理他,径直出了教室门。
      霍征歪歪头,“嘁”了一声。
      小白脸拽什么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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