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浮萍》杨世成

29、第29章

　　二人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便见寒昀跑上前来相迎。

　　见她俩提两袋东西，嗔道：“呆会儿你们原样儿提回去。”

　　秋月笑道：“又不是给你买的，凭什么？你想还没你的份儿呢。我们是给方阿姨买的，她是

　　长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能太无礼？”

　　寒昀笑道：“说不过你。快跟我来吧！”说罢引领二人往院儿里走去。

　　寒昀家住八楼，把秋月爬得上气不接下气，怨道：“你们这儿咋不安装电梯呀？”

　　寒昀提着两袋东西，笑道：“你瞅瞅英子，咋没你这般娇气？”

　　秋月笑道：“哦，原来你的脚力也是锻炼出来的啊！英子，和她比比看，谁能先到家！”

　　秋月站在那儿喘粗气，一只手叉着腰，英子也停下来，笑道：“谁做裁判？难不成你拖后腿

　　儿还你做？”

　　秋月道：“方阿姨做。”

　　英子望望寒昀，笑道：“方阿姨又不认得我，见了寒昀她才发言呢。”

　　秋月道：“你不会自报名号吗？”

　　寒昀道：“还有两楼了，一鼓作气嘛。”很快就到了八楼，寒昀笑道：“秋月，快自报名号吧？”秋月后退两步，嘻嘻笑道：“还是你来吧。”

　　寒昀微笑着敲了敲门，门慢慢儿地开了个缝儿。

　　秋月抱头探进去，并没看见人影儿，正要缩回头来，猛地从门后跳出个人来，倒唬了秋月一

　　跳，定睛一见是小青：“我还道寒昀家养了只宠物狗呢，原来是仙女下凡界来了！”

　　说罢开了门，和大家一块儿进去了。

　　小青咬咬牙，恨恨地说：“你的嘴该让木头拧拧了，被娇宠得越发不像话了！”

　　英子拉着小青的手，乐道：“小青，你怎么悄悄儿来了？”

　　小青不悦道：“哼，还说呢，你们俩不是瞒着我来的吗？没心肝儿的！还是寒昀好，嘿，

　　好事儿总惦记着我！秋月最是没心没肺！”

　　秋月笑道：“我不过才说一句嘛，你发那一通气干嘛，下次啊，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把你带上！”

　　小青笑道：“你活该是下地狱的，我才不跟你去呢！”

　　正说着，寒昀的母亲——方琴阿姨出来了，她身材瘦弱，却十分慈祥，一看便是个极温

　　柔极贤惠的人。

　　秋月和英子忙打招呼，方琴高兴地拉着她俩的手说：“欢迎欢迎，来来来，快坐快坐！”

　　拉她俩坐下后又道：“昀儿，快沏茶来。”寒昀应声而去，方琴又道：“看看我们这地方儿.....

　　真的委屈你们了！”

　　寒昀沏来茶，秋月接在手中，微笑道：“阿姨快别这么说，这叫寒枝宿凤凰，寒昀是一只难

　　得的金凤凰呢，这可全是阿姨你的功劳哩！”

　　方琴微笑道：“牛小姐可真会说话！”

　　“快别这么叫我，我觉得你叫我秋月更亲切些。我们和寒昀都是好姐妹了，你只管当自家

　　人一样看待，不必客气。”

　　小青笑道：“阿姨，我没说错吧？秋月最是个随性随意的人。”

　　说话间，寒昀已端了很多的糕点糖果来。

　　秋月随手拿起一个梨儿，看了看商标，说：“这是超市买的？”

　　寒昀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秋月递给她们一人一个，说：“这上面有标志呢，瞅瞅......”大家细细一看，果然红色商标。
　　小青道：“这图案便是秋月设计的。刘勇的水果，已经是我们居家必备之物了。”

　　秋月笑道：“他那森林一样的果园，我都不知道尽头在哪儿。不过，这丰水梨还比不上

　　紫晶葡萄，全国独一无二的新品种！”

　　“别吹嘘了，反正这会儿我们又吃不上，让人干垂涎！”

　　“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你们去尝尝晚季葡萄，又酸又甜，很特别的味儿，想死你们！”

　　寒昀英子忙道：“这会儿就已经在想了！”

　　“快打住吧。有秋月在，她就只会说吃的，偏又吃不着！咱们还是听寒昀弹两曲吧。”

　　几个女孩子遂拥进了寒昀的书房。

　　这书房，其实也是寒昀的卧室，室内有一张单人钢丝床，一架旧而无尘的钢琴，一张书

　　桌，书桌上有一个玻璃门书柜。就这几样家什，已把屋子塞得满满的，仅容一人自由来去。

　　寒昀坐在钢琴旁，余者皆坐在床上，细心聆听那优美的琴声。

　　客厅里，方琴再一次将茶几擦得锃亮，茶几上的红漆有好几处已经脱落。有一套五人座

　　木沙发，红漆脱落得斑斑驳驳。一台饮水机，一个小独立电视柜，柜上是一台29吋的

　　旧彩电，这几样家具，已经占了整个客厅的四分之三的空间，余下的地儿，仅容一张八仙桌。

　　但这狭窄的居室里，方琴把它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让人一进屋，就有说不出的温暖与

　　亲切。
　　方琴看看书房里的孩子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打心底里喜欢她们。因此，她不去打

　　搅她们的雅兴，独自去了自己的卧室。这卧室里，陈设也是非常简单：一个五门衣橱、一架

　　床、一个小梳妆台、一台保养得很好的老式缝纫机，仅此而已。她坐到缝纫机前，把没有缝

　　制好的衣服放到机子上，继续做。她熟练的动作，踏板发出的均匀的声音，足以证明她自己

　　的衣服完全由自己缝制。

　　几曲后，女孩子们便又回到了客厅，开心地聊天。秋月不见了方琴，问道：“寒昀，你妈妈呢？”

　　寒昀努努嘴，说：“卧室呢。”

　　秋月心想，这会儿去卧室干什么？莫不是大家吵着她了？正想着，又听出了机杼的声音，出

　　于好奇，秋月便朝门缝儿里望了望，才知道方琴在缝制衣服。

　　秋月敲门进去，微笑道：“阿姨，你真能干，缝制的衣服这么合身！”

　　小青英子也进来了，好奇地看看方琴是怎样做衣服的。

　　“设计师，你们的衣服也是这样儿做出来的吗？”小青用肘碰碰秋月笑问道。

　　秋月笑道：“车间生产，多是电缝纫机。当然也有手工活儿，多是绣工，那真的是一针一线

　　绣出来的，丝毫不能马虎。”

　　方琴惊讶地说：“秋月，你也会这玩意儿吗？”

　　秋月摇摇头说：“我不怎么会。”

　　寒昀在一旁道：“妈妈，她就是大名鼎鼎服装总设计师，当然可以不会这古董！”

　　方琴惊叹道：“服装广告真是美极了，我要能做出广告上的文章，就不枉此生了！”

　　英子笑道：“阿姨，这广告就是小青的杰作呢！”

　　方琴更是惊喜不已，说： “我道谁设计的广告词，原来就是小青你呀！”

　　寒昀看看小青脸上娇美的笑容，说：“要不，她俩咋被誉为‘绝代双娇’呢？”

　　秋月笑道： “阿姨若是喜欢，改日我送你几本儿《XX》杂志，上面有我设计的服装款式。”

　　方琴喜得心花怒放：“那太好了，真该好好儿谢谢你！”

　　秋月道：“我们还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天才音乐家呢。”

　　离开了寒昀家，英子直接回所租的公寓了，秋月则和小青在大街上漫步闲聊。

　　“小青，那送花儿的是不是仍旧送错了门儿？”秋月有些调侃又有些关心地问道。小青

　　低头一笑：“也不知是谁这么无聊！不过，我倒乐得天天有鲜花，有得乐就尽管乐，探寻那

　　么多做什么！”
　　秋月微笑道：“你真就不想知道是谁送的？”

　　小青摇摇头，说：“人家不想露出真面目，我奈他何？况且，神秘而美，我不想让自己

　　彻底失望。所以，我没兴趣知道！”

　　秋月瞅瞅她笑道：“哦？想来那人自惭形秽是怕配不上你吧，故而畏首畏尾害苦了单相思。

　　以你的才貌，天下难找匹配的郎君也！”

　　小青冷笑道：“你这张嘴呀，才难逢敌手哩，怪不得木头那么怕你！我要是他，先压压

　　你的威风，臣服了我再说！”

　　“哦，原来如此啊！”

　　小青看着她那颇具讽刺意味儿的笑，恨恨地说：“但愿你明儿就遭报！”

　　秋月乐得格格直笑：“还不知报谁头上呢！没兴趣？是不敢吧？”

　　小青无所谓地摊摊手说：“随你怎么说，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哪天我烦了，就把那花儿统统还回去！”

　　“再加一颗心？”

　　小青横了她一眼，说：“加你个头！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呢，几束鲜花儿就想换我一颗心？想都别想！”

　　秋月依旧那副姿态，说：“鲜花儿加上一颗执着不悔的心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料你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小青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和小青分手后，秋月便回了家。

　　大厅里，父亲在看报纸，母亲在织毛衣，不见兄嫂。

　　二老见月茹回来，都有些惊讶。母亲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月微微一笑，说：“想我深更半夜才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