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扬散文随笔集》凌扬

21、四国赛后胡言乱语

　　四国赛后胡言乱语

　　已经有两年多没有看过甲A联赛了，虽然有时在频繁转台中醒觉又一轮联赛上演了，可是总是停留一两分钟便跳过。
　　今年是末代甲A，本来为了纪念也好，怀念也好，应该好歹也要看上一场的，然而仍然没有正正经经的看过完一场比赛。
　　目睹过“假球”、“黑哨”、“赌博球”、“默契球”；目睹过中国足协的无知无能软弱腐败，心中曾经以为支持中国足球就是表达爱国心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如此一种彻底的失望，令我也感到吃惊。
　　作为珠三角人，在联赛之初，曾每场不漏地看广州足球的比赛，那时的热望与心情，我想今后也不会再有的了。然而广州足球在眼皮下倒地。它甚至不是那种被对手击倒的叹息，它的倒地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没有人为它同情。
　　而放之中国足球，这种现象只是一个缩影。曾经满心的希望，被谁亲手扼杀；曾经满腔的热情，被谁亲手粉碎；曾经满怀的壮志，被谁亲手葬送？扼杀中国足球的是中国足协那群“官员”，令中国球迷绝望的是足协那群“官员”。今年是末代甲A，可是留恋者已经不屑于留恋了。
　　明年是中超。英国也有一个英超。有的人认为换一个名字，中国足球的水平便可一步升天，追上发达国家的足球水平了。可是这样骗人的事情，中国人领教得多了，也领教得深了，连小孩子也糊弄不了。明年中超，不是一个新的开始，不是甲A的延续，更不是英超的第一个脚印，它仅仅是一个名字，正如有的人的名字叫“爱国”，但他的行为却是祸国。
　　每一年的联赛，人们关注的焦点总不会是赛场上双方的技战术，而只会是赛场外的花边新闻。一个足球联赛沦落到这样的境地，是中国球迷之哀，足协“官员”之幸。幸，是因为可以多露几回脸，少受球迷对球队技战术的批评，可以实行新一轮的“改革”，更重要的是没有了球迷，当“官”可以更轻松了。
　　自从去年世界杯后，这几天是重新认识了中国国家队。相见不如不见。想不看，还是看，我想这也是大多球迷们心中的痛。
　　米卢不爱中国，比赛前响起《义勇军进行曲》的时候，他总是躲在休息室，充耳不闻。国歌过去，他才一脸狡猾地走出来。他只关心足球，关心薪酬。够了，这就够了。爱国救不了中国足球。足球是世界性的。如果米卢也像霍顿一样，不老早便被人炒了？
　　在世界杯预选赛分组抽签时，米卢问中国记者，中国是哪里？是他那么善忘吗？是因为他中心只有足球，没有国家。相比于现在这个改名换姓的阿里·汉，米卢是在享受着足球，这是无疑的。
　　没有了米卢的中国足球，让人更看不到希望。贝肯鲍尔说没有了中国队的世界杯是不可想象的。我想他这话考虑的还是足球外的因素，如中国人多、中国地大、中国经济强劲。纯粹从足球方面考虑，相信他会宁愿要列支敦士登，也不会要中国参加世界杯。
　　一直说中国足球年轻，可是年轻的日本足球在中国足球前面多远的路程了？年轻的欧洲球员在中国球员前面多远的路程了？中国足球年轻时是如此，成熟时也是如此。有的人乐于以时间跨度来搪责，不想人家是中国足球这么大时，人家已经是一个响誉世界的球星，而中国足球仍是一个人见人欺的坐在冷板凳上的矮子。
　　中国足协的“官员”一直在为中国足球的失误找藉口；中国球迷却在中国足协身上找到中国足球的不能腾飞的最大理由。
　　四国赛甫一亮相，小日本就不把中国队放在眼内，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中国队连当他们的练习对手也够不上资格。中国足球一代不如一代，可叹可怜。
　　十年甲A联赛，中国足球的球员成了大款老爷，小小年纪便身家百万，可是脚法却不如当初在学校时。中国的足球老爷们年轻时脚法还好点，成熟了时反而倒退了，所以别指望他们有好的脚法。
　　与韩国队一战，也是让人不忍卒看。在人家的半场永远传不出三脚球便丢了。在无人看防的时候，面对面的传接球也会传失的。整场比赛，就像十一只蠢猪在追球，被人耍弄着。
　　中国球员的脚法是差了，值得“高兴”的是身手却大有长进。你看他们在赛场上挥耍起中国的无赖武功，左一个拉人，右一个铲脚，把韩国队打得人仰马翻。
　　阿里·汉在场外狂喊着，韩国队的队员早看不过眼了，一巴掌便打在李毅的后脑勺上，以自己的红牌出场来提醒中国球员踢足球用的是脚不是手。
　　以后韩国队主动以十人来挑战中国队的十一人，依然把中国队吓得一身冷汗。中国足球队到了此时，颜面何存。阿里·汉怒不可遏，我想他此时想的可能是晚节不保了。
　　冬天，日本的气温太冷了，中国足协的“官员”实在不应让中国足球的这一帮老爷们受罪的。他们本应坐在暖气房里抱着甜妞儿吃着火锅唱着K的。
　　现在看中国队的球赛早没有紧张的神经了，早不为中国队的入球而兴奋，更不为中国队逃过一难而庆幸了。我在边看边骂，边笑边评。常常希望中国队能输十个球以上，像蒙古这样的足球队。
　　中国足球已经与我无关，大多时候，我不会让它耗费我短暂的人生旅程的时间。我看它，如今只是因为我还有点时间来浪费，还想知道它烂到什么程度，假设已经烂到我不能忍受的程度，我便义无反顾地放弃。
　　我想我现在决不会再在半夜三更爬起床来看中国足球的比赛了，何苦呢？我不想影响了我的睡眠，让自己工作时有气无力的。
　　更多的时候，在有闲的时候，看一两场欧洲有名足球俱乐部的对碰，像看一篇抒情的散文，谁胜谁负，无甚紧要。
　　我也不买足球彩票，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好运，也因为不想自己的钱落入别人的腰包。足球的利害与我无关。足球从我的血液中消失。不为任何一支球队而捧场，看球赛时仅仅是想看，无它。
　　对香港的这场比赛，上半场中国队入了对方三球，央视的主持人在沾沾自喜。我觉得好笑。香港队是弱队，胜在情理之中，居然也为此而高兴，可见中国队到了何种地步。哈恩在笑，他应该笑了，连输两场，但是这时的笑容似乎来得太早了点。据闻希丁克有意来中国抢饭吃。希丁克果真来中国执教，中国的那帮老爷们就有好受的了。
　　转台看凤凰卫视陈晓楠主持的《冷暖人生·花祭》，四个姊妹为了生计过早地在大火中夭折了生命，换来的是两万多元的抚恤金，为弟弟留下了一间在当地很体面的砖房。四个相连在一起的坟墓，墓后花枝交杂，墓前蔬菜青青。当时耳间不断的响着死者父亲的话：不出去打工没有钱，出去找钱，人却死光了。
　　再转台回球赛场，那时光的距离像相隔了整整一个朝代。然而中国队上半场的威风已荡然无存，好像面对的是日本队，再接着香港队一记漂亮的攻门，球响亮地敲了一下门后大摇大摆而入，中国队束手无策。下半场，香港队胜中国队一球。
　　中国队就此结束了东亚四强赛。还有两个多月便是世界杯预选赛，堪忧。不过，这与我无关。中国队进不进得了世界杯，与我手中杯子的茶是否酽淡更无关。

　　凌扬/2003．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