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街》玫瑰膏

2、杀人

　　第二天，天上下起了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一个身着破烂的小女孩蜷缩在行道树下瑟瑟发抖，即使是在这个城市的补丁路旁也显得格外扎眼。
　　王立根走在路上，身形摇晃步伐趔趄，手里攥着个酒瓶，嘴里叨念着“丽秀”“丽秀”。他刚从人才市场回来，天气不好，也没人天天需要雇人刷厕所，蹲在路边淋了一头雨，连带着心情也憋得慌，便又去买了瓶酒边走边喝。
　　王立根走到小女孩身边，突然停了脚步，他想起了什么似得，浑身打了个颤，做贼一样压低眼皮扫了扫四周。
　　随即他一下子抱住了这个衣着褴褛的女孩：“丽秀！丽秀！你别走！我错了，我去挣钱，你别走！”
　　小女孩受到惊吓，尖叫声被紧张的喉头肌肉堵住了，她张着嘴，却被扇了两巴掌，王立根又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他边说边打，又脱掉外套蒙住女孩的头，拖着女孩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子，侵犯了她。
　　完事之后，王立根拿着酒瓶，穿上外套，没事一样回了家。
　　王立根前脚刚进门，李顺庆接着也回了家。李顺庆今天被领导臭骂了一顿赶了回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却压着一股火没处发。
　　“你回来啦，今天发钱了没有，我今天没接到活，我先用你的钱再去买点吃的。这两天也不知道为啥，洛东没有送肉来。”李顺庆一进门，王立根就凑到他眼前，边说边摸他的口袋。
　　本来心情就臭，一提到洛东，李顺庆又打了个寒颤。
　　王立根刚才没有摸到钱，便又凑上去问：“你今天没发钱吗？那怎么办？我想吃肉，要不你去问问洛东，这两天咋没有来送肉。”
　　李顺庆实在忍不了他这一句吃肉那一句洛东，他一下子站起来，冲着王立根吼道：“行了！你有完没完！”
　　“我怎么了？！你冲我咋呼什么！”
　　“你成天就知道喝酒吃肉，没钱了就拿我的钱用，一身的臭毛病！还说要在这房子里面养老，这房子还是我托人找的！喝醉了酒就知道念叨丽秀，还不是因为你没出息你老婆才走的！还有，以后少给我提洛东！”
　　丽秀是王立根的逆鳞。一听到这话，王立根立马就扑上去掐住李顺庆的脖子：“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李顺庆的耳朵嗡嗡响，脸上发涨，他挣扎着想要摆脱王立根，却忽然摸到桌子上的酒瓶，伸手捞起来就砸到了王立根的头上。李顺庆只感觉喉间一松，接着就看到王立根倒在地上，满头鲜血。
　　李顺庆慌了。他哆嗦着试了试鼻息，还是不敢相信一个酒瓶就砸死了王立根。
　　“咳咳咳……我没想杀你的…咳…真的，我没想杀你…”李顺庆躺瘫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手里还不自觉的握着半茬酒瓶。
　　“对了，报警，自首…自首…”李顺庆摸出手机，按下了110。
　　“咚咚咚”。突然敲门声响起，李顺庆一个哆嗦，死盯着门口，手机掉到了地上。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响。
　　“李大哥，我是洛东，我来送肉了。开门吧大哥，我知道你在家，我刚才都听见你的声音了。”
　　李顺庆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等等”，起身把王立根拖到卧室，锁上门，又把桌子和酒瓶摆好，拿了一个垫子挡住了血迹，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捡起手机，去开了门。
　　“大哥在里面干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金屋藏娇呢？”洛东笑着，边说边往里望。
　　“没什么。”李顺庆错了错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喏，大哥，这是肉。”李顺庆伸手接过便想要关门，洛东却撑住门笑着说：“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好歹我也是来送东西的。对了，今天怎么没有见王大哥，他平时可是最爱吃肉了。”
　　“他还没回来。今天家里不方便，改日再来吧。”说着李顺庆又想关门。可能是刚受了惊吓使不上力气，洛东撑着门，挤了进来。
　　李顺庆在背后死盯着洛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惊胆战，生怕他发现王立根。
　　“大哥，”洛东回头，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他笑着说，“你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我，还是…”
　　他突然一抬脚踢掉地上的垫子：“怕我发现你杀了王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