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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筹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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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露重微寒,倾城置身水中,只觉得冰凉的液体灌进衣裙,刀刃儿似地刮着自己的肌肤。适才只顾摘花,没想到这花丛边缘竟是绝地,一脚踏空便坠进了映月湖。所幸这片湖水不深,她又深谙水性,一挣扎便站了起来。只是湿漉漉地出水,秋风瑟瑟刮在身上,说不出的刺骨严寒。
玉竹四下看去,拿起旁边一株结实的树枝:“倾城姐姐,抓住它!我把你拉上来!”
一番费力,两人皆气喘吁吁地坐回到了地面。玉竹一边喘息,一边担忧地问道:“倾城姐姐,你还好吧?”
倾城摇摇头,略带苦涩地笑了笑:“我从小就熟悉水性,而且映月湖水浅,没什么事,只是身上有些冷。玉竹,我们先回去吧,等下换了衣裳再来摘也不迟。”
玉竹点头应了声“是”,目光却在倾城的脸上来回逡巡,似在思忖着什么。倾城见她如此,心中骤然想起,不由惶恐。玉竹却已先想了个通透,惊疑道:“倾城姐姐……你脸上的斑怎么……”
倾城暗惊,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既然玉竹已经知晓,不如跟她坦白。正欲开口,却见旁边一个人影急匆匆地拨开花丛跑了进来。
倾城与玉竹同时看去,见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侍卫装扮。因为跑得太急,头上已沁出薄薄的汗珠。他身高八尺,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居高临下,寒星般锐利的眼睛扫过两人,然后似是放心地长长松了口气。
倾城立时明白他是听见声音过来救人的,还未开口身后一队人已然停在了花丛外,一个年轻的男声高高地喊着:“陆大哥——怎么样?”
那侍卫回头摆了摆手:“没事!是个宫女,已经救起来了!”
外面的人听见无碍,便放下心继续巡视。那侍卫看玉竹和倾城年纪不大,不免好心叮嘱了两句:“秋来花丛露重,地面湿滑,若是摘花,需小心脚下。”说完,扫了一眼倾城,阔步离开。
玉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呆呆地望着倾城。倾城安慰似地摸摸她的头:“没事了。”
摘下的花洒了一地,有些已经沾了污泥。两个人捡了些干净的,提起地上的篮子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窸窣的动静,原来是方才那侍卫又忽然折返回来。倾城心下疑惑,细细打量起,才发现他手中多了一件白色大氅。
“把它披在身上吧。”
他的声音清透如水,却有种温润的感觉。倾城望着近在眼前的白色衣服,双手交叠在身前却不动作。只因宫中侍卫与宫娥私相授受是大罪,无缘无故,她怎敢草率地穿一件陌生男子的衣服?
那侍卫似是看出倾城心中所想,不多说什么,只将大氅俯身搁在地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