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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云在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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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吴美云愣了愣,怒极反笑,她摇了摇头,一步步,艰难而蹒跚地走向病房。
吴桐赶忙跟上。
吴美云打开病房门,病房灯光明亮,于汝莫还没睡,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侧躺着身子玩手机。
察觉有人进来,她抬头,与吴美云有三分相像的脸上滑过一丝费解,见眼前人一直没说话,开口问道:“您有事?”
是从小到大同妈妈说话时一贯的客气疏远,吴美云听了十几年。
“汝、汝莫,你……”吴美云开口,声音酸涩颤抖,眼泪再次忍不住涌上,“你疼吗?”
“您在说什么?”
“你被撞……伤口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于汝莫放下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吴美云摇头,“我就是、我就是来看看你,问问你,还疼不疼。”
于汝莫自然看得出来吴美云的异样,但她毫无心思去深究:“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睡觉了,麻烦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好,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我明天再来看你。”
吴美云说完话,身体并没有动,她站在病房门前,紧紧地望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背影。
于汝莫并没有在吭声。
吴美云慢动作关上房门,她并没有走,缓缓挪到长椅坐下。于俊早就离开,夜深了,走廊里静悄悄的。
“姑……”
“不早了,桐桐你先回去吧,一个人注意安全。”
“那你呢?”
“我在这守着她。”
此时的于汝莫根本不需要有人陪护,亡羊补牢有什么用,能让心里变得好受一些吗?吴美云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不放心你,姑,不光为了两个孩子,就算为了你自己,或者是为了我,振作一点好吗?”吴桐很少哭,说到此处忍不住哽咽,“我看你哭,感觉天都塌了。”
“两个孩子。”吴美云冷笑,“他出轨,和学生生下孩子,接收汝莫,我以为我的妥协能换来家庭的美满,没想到却成为他算计的筹码,把两个孩子调包,吴桐,你说,什么样的心机才能想出……”
“哐当”一声,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二人被打断,循声望去……
走廊尽头,于汝琪因震惊而面如死灰。
“汝琪……”吴桐心一惊,下意识就要走上前安抚。
“别过来!你别过来!妈,我给爸爸打电话他不接,你们是吵架了,所以才误会爸爸出轨的是不是?什么汝莫是学生的孩子,我和汝莫调包?妈,怎么能乱说!”
汝琪哭得泣不成声,没有给两人喘息的机会,吼完转身就往外跑。
“姑,我会去劝她的,你别担心!”吴桐赶忙追上去。
于汝琪冲到医院门口,拦下一辆的士。
吴桐紧随而上。
一路紧跟,前面的的士最终停靠在N大附中门口。吴桐下车的功夫,于汝琪已刷卡进校门。她追过去,被门卫拦下。
“不是学生不是老师,不能进。”
吴桐越是进不去,就越担心,在校门口急得团团转,翻出手机在朋友圈里求助。
“哪位大佬亲人是N大附中的老师啊,求助!”
五分钟后,就在吴桐想要不翻墙爬进去,突然收到了林景淮的私聊消息。
“?”
吴桐喜出望外,大致讲了下表妹跟家里闹别扭跑到学校里了。
林景淮说话一向言简意赅:“等着。”
等着?等着是什么意思?让她在门口等着于汝琪自己跑出来吗?
夏日夜晚不仅蚊子多,一阵狂风刮过,也会有丝丝凉气,她虚搂了下双臂。
一辆灰色宾利随意停靠在校门口,门卫大叔瞧见了,急忙忙地跑来阻止:“校门口不能停车,快走!”
宾利主人推开车门,吴桐屏气凝神,原以为有争执要发生,谁知门卫看到那人脸后立即喜笑颜开。
“就一会,马上开走。”
是林景淮?
“行行行,那你可快点啊。”门卫不禁允许停车,还殷勤地打开大门,“真是,前些日子开校会,校长还提到你呢……”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吴桐好说歹说都没劝动门卫,林景淮刷了个脸就被请进去了?
“还愣着?”林景淮催促。
吴桐跟上,小跑到他身边,有些踹,几日未见,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瞧了眼他手里提着的衬衫,“所长手里怎么还拿着件衣服?”
“是啊,我手里怎么拿着件衣服。”他说罢,便停下。
吴桐也停下,不解地望着他。
林景淮忽然伸出手绕到她背后,另一只手也抬起,这个动作,像是把她圈进怀里。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两人距离拉远,他不得不想前附身。
男人高挺的鼻不小心擦过她额前的发,滚烫而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像一只密不透风的网。
吴桐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
林景淮把衬衫批到她身上。
月色朦胧,四周蝉鸣嘶声力竭,她抬头,眼前人深不见底的双眼好似水波浮动。
“你们学校可真大啊。”吴桐若无其事地撇开脸,“你说我表妹躲到哪里去了呢?”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夜晚的校园有种别样的幽深,吴桐走在空无人烟的教学楼下,那些看过的恐怖片一股脑浮现在眼前。
她悄悄朝林景淮靠近了些。
林景淮察觉出她的异样,不经意道:“这栋是我们学校的实验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什么?”
“曾经有校友晚上进去,看到墙上挂着的爱因斯坦冲他笑……”
“啊!所长,你不要吓我!”吴桐小脸惨白,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几乎贴到在一起,“是真的吗?”
“当然是……”林景淮低下头,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勾了勾唇,低声道,“假的。”
吴桐咬唇,气鼓鼓地瞅他,正要发作,恰好看见实验楼和操场中间的跷跷板上坐着一个人。
“所长,我找到表妹了。”
于汝琪还在断断续续地哭。看到有人过来,起身扭头就要走。
“站住!”吴桐轻喝,“大人的事跟你无关,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你大晚上的跑出来,知道大家多担心吗?”
“要你管!”于汝琪哭得更大声了,“你都知道啊,我和你没什么血缘关系,干嘛还来管我?”
“你再说一遍这样没良心的话,信不信我揍你?”吴桐上前一步,攥住她手腕,“不管你爸你妈以后怎么打算,你叫了十六年姐的人依旧是你姐,你妈依旧是你妈。别哭了,跟我回去。”
于汝琪只顾摇头,两只眼红肿不堪。
如此僵持不下,林景淮提议:“我劝她试试。”
林景淮走到跷跷板前,两人嘀嘀咕咕半天,于汝琪总算点了点头。
等上了车,林景淮刚开出N大附中那条街,于汝琪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所长,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
“想知道?”正驾驶上的人似乎挑了眉。
“想。”
“我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想知道,就拿东西换。”
“那我不想知道了。”
“吴桐。”前面的人咬牙,“毅力,知不知道怎么写,嗯?”
吴桐赶忙岔开话题:“所长,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哎。”
林景淮反问:“我有说送你回家?”
“啊?”
“这是回我家的路。”
等、等一下,回他家的路?
“所长……”
“看时间。”
吴桐翻开手机,惊觉原来已经十一点半了。她自然是不能厚脸皮让林景淮花一个小时送她回家,可若是下车的话,汝琪再跑了怎么办?
“所长,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宾利驶入高速,远看城市霓虹,璀璨如星空长河,他没有说话。
吴桐心中一沉,他这是默认了吧。
“打不打扰不是靠你臆想。 ”
“那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新,晚上争取多更~初车酝酿中,微博@温时九19,别怪我没提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