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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徐离习惯性翻了个身,手臂下意识搭向身侧,指尖触及一片冰凉的空荡。

      她猛地睁开眼,人有些懵,“哗”一下坐起身。

      房间内静悄悄的,并无任何陌生气息,转头打量身侧,床单平整无皱,不见一丝异样。

      “我真是疯了.....”

      她垂眸呢喃,苦涩自嘲,不过又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待紧绷的神经稍有缓和后,她默默下床去卫生间抹了一把凉水。

      镜子中的脸依然有些燥热,苍白中透着一抹病态的红润,那双疲惫的黑瞳盯着镜子久久发愣,像是失了魂。

      连着两天不见时策身影,徐离几番欲言又止,扭捏模样被江嫂尽收眼底,趁着监督她喝汤药的间隙,江嫂偷偷给她塞了颗糖。

      “他出差了,这周都不在。”

      明面上说的漫不经心,实际就是给徐离吃个定心丸,江嫂心里清楚,这姑娘对时策是五分躲五分怕,寻常只要见不着人,万事好商量,听话又乖巧,转头一撞见人那就是天差地别,立刻像套了身刺猥皮,牛角尖钻的很死。

      徐离捏着糖纸没吱声,但表情显而易见的放松下来。

      林致下楼时,她正巧坐在沙发上发呆。

      江嫂给两人都切了水果,徐离本想着找个理由与她岔开面,谁知林致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还特意与她搭话寒暄,实在不好意思驳了她的面,于是两人隔着一段微妙距离,端坐在沙发两侧。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

      没曾想竟是林致率先打破沉默,徐离闻言一愣,下意识朝她打量,不过片秒又迅速收回。

      “但没有人在意我喜不喜欢,后来习以为常,也就无所谓了。”

      她不知望向何处,眼底暗沉沉一片,手掌习惯性轻抚着隆起的肚子,面色却反常的平静,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徐离有些尴尬,不懂她所言何意,嘴皮子动了动,却没出声。

      “你好像比之前清瘦了不少。”

      林致试图缓解徐离缄默不语带来的局促,依然主动搭话,倒让徐离有些难为情。

      “嗯,有一些。”

      若是再不吭声,倒显得她蹬鼻子上脸了,便应承了一句。

      不过此后又是冗长的沉默,两人似乎都对彼此的境遇心知肚明,一方试探,一方防备,用少言寡语掩盖着气氛的疏离,恰到好处的维持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得亏江嫂适时出现,端着热茶巧妙打破两人的僵持,借着医嘱的名义,江嫂顺理成章的将林致支去了小花园晒太阳。

      徐离盯着那抹摇晃的背影,心中苦涩,在这方宛如牢笼的屋檐下,提线木偶般的自己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搞不明白,但每每面对林致,她都难堪的抬不起头,煎熬万分。

      他所谓的“自由”交易,不仅早就偏离了方向,甚至根本不作数了。

      “我去趟超市,正好带你出门透透气,这个老江,叫他买个茄子都能搞错。”

      她正原地愣神呢,江嫂已经迅速安顿好林致,转头拿了件披风,笑意盈盈的朝她招手。

      直到坐进车里,徐离还有些难以置信,时策向来将她看的很死,三番五次的出逃都被逮回来后,李子锋那双鹰眼时不时的就冒出来,经常吓她一跳,如今一反常态的放任她出门,不知又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

      “你.....不怕我跑了吗?”她试探。

      江嫂端着记账本琢磨要买的菜,眼皮无所谓的一抬,“你不会的。”

      徐离心下一沉,胸口忽然麻酥酥的,有些痛。

      似乎所有人都笃定她的挣扎是徒劳的,以至于被看穿的她,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顾虑,反正结局都一样,何必费心神提防着。

      “若我真跑了呢?”她半是玩笑的口吻,眼神却刻意瞥向窗外。

      “那你把阿姨揣兜里带着,咱们一起跑。”

      江嫂仍旧没当回事儿,边记着菜谱,边跟徐离插科打诨,试图放松她紧绷的情绪。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时策不再刻意约束她的出行,在有人陪伴的前提下,她基本是自由的。

      唯一不寻常的是,她愈发嗜睡,且症状更胜于从前,有时整日困倦,毫无精神气可言,在数次无征兆陷入昏睡丧失意识后,江嫂心急火燎的通知了时策。

      未有丝毫耽搁,向来镇定沉稳的某人立刻结束海外行程,连夜飞回了国。

      “她白天也这样吗?”

      徐离浑身松软的陷在他怀中,双眸紧闭,像个了无生气的玩偶,任他摇晃呼唤都毫无反应,但呼吸仍旧平稳,面色无恙,如同睡着了一般。

      反复试探和唤醒无用后,时策当机立断,迅速将人抱下了楼,一脚油门直接杀到医院。

      “孕妇嗜睡的症状很常见,目前看只是睡得比较沉,没必要这么紧张。”

      医生见他过于焦灼,好言相劝,他却充耳不闻,眸光紧锁那道昏睡身影,久久凝视后,突然启口。

      “她想打掉这个孩子。”

      医生下意识接话,唇齿微张又瞬间卡在喉咙,显然反应过来,“你是担心她故意吃了药?”

      时策未应声,眼底疑虑如薄雾发散又聚拢,但表面依旧平静无澜,令人捉摸不透。

      医生显然小瞧了他的顾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不会,她脸色红润,瞧着很健康嘛。”

      不过此话落于耳边尚未消散,加急血检报告便立刻打了脸,医生瞪着眼珠子难以置信的来回扫视,反复斟酌了半天,方才谨慎的开口。

      “确实吃了药,还是一种高浓度的镇定类药剂。”

      他稍有停顿,目光不自觉瞥向病床上依旧昏睡的徐离,口吻愈发严肃:“血液里的含量很高,应该是长期服用,这类药物成分常见于治疗重度失眠或焦虑,孕妇大量摄入,可能会导致胎儿发育异常,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比如?”他眼皮轻颤。

      “人为终止妊娠。”

      答案显而易见,并不难猜,时策脸色骤然一沉,有莫名寒意悄然覆上他的眉眼,将先才的冷静自持取而代之。

      一个人执拗到这般程度,究竟要如何才能令她低头?

      明明软硬皆施,却依旧拿她毫无办法。

      根据血检结果,护士更换了新的输液瓶,药液顺着细长的导管缓缓流入静脉,不多会儿,徐离眼皮微微滑动,似乎有了反应。

      江嫂着急忙慌的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送到医院时她尚未完全苏醒,全然不知江嫂的哀叹与心疼,只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陷在一处虚空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她年纪轻,不懂事,难免吃错东西。”江嫂试图为她辩驳。

      时策仰靠在病房一角的沙发上,声色不动的盯着天花板,眉眼疲倦。下了飞机尚未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滑落脚边,江嫂默默上前拾掇起,仔细叠好摆置他身侧。

      “那个小米粥,她一向很喜欢,你回去做,待会儿送过来。”

      他冷不丁出声,嗓音略显嘶哑,低沉中甚至透着一丝妥协。

      江嫂闻言一愣,心下有些意外,照理说徐离这番折腾必然会惹怒他,正欲当个说客,见机行事给徐离找个台阶下,没曾想他竟这般平静,倒令她有些懵。

      “你不怪她?”

      江嫂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揣度些什么,可他神色一味放空,叫人察而不明。

      “我拿她没办法。”

      沉静片刻,他忽然启口自语,不知是说与谁听,反正江嫂是怔住了。

      如此泄气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她耳生的很,打小便是骄傲入骨的性子,又何曾向谁低过头,此番光景若放在五年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怪太太要她亲自回国盯场,但凡有了孩子,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病房在江嫂离开后再次陷入空寂,时策于昏暗夜灯中悄然起身,脚步停滞于病床一侧,再无挪动。

      林致赤脚隐于窗台,江嫂细碎的唠叨声隐约从廊檐下不真切的飘进耳朵里,入夜不过半晌,急促脚步已如预料来来又回回,直到院内的车尾灯再次消散,她才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步履如猫,轻声落座于梳妆台前。

      枯节指尖随意捏起一只半敞的血色唇脂,指腹轻沾,抬手抹于唇瓣之上时又动作一滞。

      “不够啊......根本不够.....”

      她垂眸呢喃,下一秒,指尖猛然戳进厚重的唇脂里,硬生生抠出一团,又再度抬手重重抹于唇间,那如血凝固在唇的狰狞模样,落于暗夜下的镜面中,犹如鬼魅。

      “人醒了。”

      李子锋提着江嫂连夜送来的餐盒,轻声敲开了VIP休息室的大门,时策闻声落下手中电脑,垂眸瞥了眼腕表,已接近凌晨。

      许是医院进出的次数多了,徐离明面上不再如惊弓之鸟,可私下对时策的畏惧却有增不减。

      他前脚才推门而入,后脚便将病床上蒙头躲避的小脑袋敛进眼底,那动作肉眼可见的惊慌,瞥见他竟如同撞见鬼。

      时策拎着餐盒无语发笑,心底某处像抽了筋似的憋闷,实在忍无可忍。

      果然下一秒,遮天蔽日的“金刚罩”忽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强行剥离,藏着的畏缩面孔瞬间暴露,徐离下意识仰起身,徒手拽夺,却猛然扑了个空,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宽硕身躯骤然倾覆,触不及防的将她迎面压倒,隔着单薄衣衫,两人紧贴着身子一同陷落床铺。

      “你做什么?”

      她惊呼着伸手推搡,又掐又拽,奈何体力过于悬殊,不多会儿她便精疲力竭,索性不再动弹,任由他扣住纤细手腕,死死摁在床铺之上。

      两人视线在极近的距离交汇,有斑驳血丝密布在那双疲惫不堪的黑瞳下,倦意难掩。

      “徐离,别这样对我。”

      低沉沙哑的呢喃,裹挟着近乎祈求的哀怨,赤.裸又直白的落进耳朵,徐离乍然一颤,胸口竟似蚂蚁啃食一般,细密绵长的刺痛骤然蔓延。

      不过一刹恍神的功夫,他又得寸进尺的埋头贴近,徐离措手不及,意欲呵斥的薄唇尚未出声,便被灼热瞬间吞噬,浓重又压抑的喘息于唇齿间铺天漫,任她挣扎扭动,逃脱不了分毫。

      恼羞之下,她扬口欲咬,却正中他下怀,黏湿舌尖立刻趁虚而入。

      “唔--”

      身体本能的轻颤,令她一瞬涨红了脸。

      时策极其擅长挑逗,尤其床帏之事,总以强迫挺身,逼她就范,又以屈服抽离,令她羞赧难堪,而此番挑拨缠弄,有过之而无不及,徐离根本无招架之力。

      握拳抵抗的十指被他强行掰开,燥热掌心攀附,待指缝交扣,又猛然拉至她头顶,除却未曾剥落的衣衫,如此羞耻的姿势,已与坦诚相见无疑了。

      “我不要.....唔.....”

      喘息交织下的抵抗,被时策绵密的攻城略地生生碾碎,厌恶和欢愉轮番上阵,令她难以自持的发出轻喘。

      几近擦枪走火之际,竟是时策骤然抽离。

      “我们结婚吧。”

      粗重喘息未散,那略有红肿的唇瓣贴着徐离柔软的唇角,伴随着燥热吐息,有不真切的音调低沉入耳。

      碎裂思绪在一瞬清明,徐离猛然睁眼,周遭仿佛一瞬停滞。

      咚.....咚.....

      是谁的心跳从胸腔挣脱,跳入寂静,如鼓点咫尺,震得她耳膜发胀。

      “什......什么?”

      她木然接纳那片炽热,与他呼吸交织起伏,颤动的瞳仁不知何时抹了层雾霭,湿气渐浓。

      他不语,只以鼻尖相抵,薄唇若有似无地于她唇上摩挲,欲吻还迎,挑弄的徐离心间发颤,气息愈发紊乱。

      “徐离。”

      他莫名轻唤,本就嘶哑的声线更是低沉魅惑,听的她耳根烧起一团暧昧的火,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我要你......爱我。”

      话落一瞬,两具贴合的身体皆莫名静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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