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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诡异 ...

  •   聂澜沉思之际,身边的破黔又迟疑开口。

      “侯爷……”

      “……那、那个日日爬咱府后院的野丫头,可还盯着了?”

      破黔小心翼翼发问。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拿不准面前主子的心思了,虽然他之前也完全搞不定聂澜的心思,可聂澜近日是愈发喜怒无常起来。

      就拿欢欢来说吧,破黔发觉什么事只要有她掺一脚就绝对会变得非比寻常去来。

      每每他以为聂澜即将怒发冲冠大开杀戒之际,可聂澜却只是淡淡一笑便作罢。

      而明明是丝毫不需要记挂在心上的小事,侯爷却会跟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娃娃似的揪着不放。

      聂澜似乎在为一下解决了怀安、嘉欢两人而暗自开怀,“就那日日在后院墙头学布谷叫的姑娘?”

      “虾兵蟹将,何足挂齿。”

      “哼。”聂澜像是想起什么,更是十分不屑。

      “更何况是欢欢的小喽啰,连个布谷鸟都学不像,笨蛋。”

      聂澜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闲闲地打量了破黔一眼,“本侯爷近日倒发觉你这小子十分在意她。”

      破黔面上一红,连忙否认。

      聂澜嘴角那抹捉摸不定的笑意又浮了上来,他踱步出了房间。

      “当真没眼光,念字儿只会念半边的家伙有什么好挂心的。”

      *
      嘉欢跪在大殿内欲哭无泪。

      她天不亮就入了宫,本以为会躲过去,谁知道怀安专门地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等她。

      “好可惜啊。”

      怀安满脸写着开心,她从贵妃榻上下来,乐得绕着石桩似的嘉欢转圈。

      “本宫醒的比你早,你说!该当何罪?!”

      嘉欢就受不了她这幅比聂澜还张狂的模样,“公主,这宫门一开奴婢便进来了。而且……而且您嘴边的哈喇子还没擦呢!”

      “呸!”

      怀安面上无光,“大胆!粗鄙庶民!本宫是千金之躯,怎会流……有那种东西!”

      “嗨,您自个儿摸摸,有没有还不晓得么?”

      嘉欢跪着的同时打量了一圈宫殿周围,发现这偌大宫殿竟只有一小丫鬟在一旁伺候。她虽诧异宫殿冷清,却也胆子大了不少。

      “好啊好啊!”怀安气的伸手去揪她的耳朵,“真是野丫头,半点规矩都没有!本宫今儿就好好给你立立规矩!”

      怀安气鼓鼓地躺回贵妃榻上,下巴一抬对那唯一的丫鬟道,“青雀,上家伙!”

      只见青雀走到门边,抬起一双玉似的素白手腕轻轻合掌拍了两下,接着便是一群靛衣侍女拖着四五个托盘迤逦而入。

      第一个托盘里呈着一青瓷茶盏,嘉欢望了怀安一眼便上前将茶盏端起来送到怀安面前,“公主请过茶。”

      怀安也不接茶,倒是旁边的青雀开口,“欢欢姑娘,这茶只要顶在头上的。”

      她没等嘉欢开口,便上前接过茶盏放在嘉欢头顶。她左右查看确定放正之后才道,“《女戒》有云:‘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如此方为众女之表率。欢欢姑娘初次入宫诸多规矩不懂。然公主愿亲自教化,实为你之福分,还望日日勤勉切勿辜负公主期盼。”

      青雀长了一张鹅蛋脸,说起话来更是温柔体贴,走起路来衣袖间总有阵阵香风飘过。嘉欢望着她,只觉得她大方谦卑,即便是她骂她,嘉欢也乐意听。

      于是即使青雀文绉绉地说了许久而她半句没听懂,嘉欢也立刻连连答好。

      青雀望着她这幅模样不由得掩嘴一笑,“走吧。”

      “诶?”嘉欢歪头。

      “姑娘走起路来太过肆意,着实有些不美。头顶杯盏行走,若是头顶盏内茶汤不撒,便是够格了。”

      她说话的空档,嘉欢已经伸手扶了几次头顶瓷盏,那茶汤早已散了一半。

      她如今穿着同门外那些靛衣侍女一样的素衣襦裙,滚烫的茶汤落下她身上,顺着脖子往她衣服里滑去,更让她难受。

      怀安也看出了她的难受,立刻催她赶紧练习。

      嘉欢跟着面前的青雀走了两步那茶盏便跌在了地上。

      面前的青雀看起来轻巧极了,步步生莲衣袖带风,可落到嘉欢自个儿身上确实怎么来怎么别扭。

      怀安在榻上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可她偏偏又要在嘉欢面前端架子,是而吭哧吭哧地直憋的自己肚子痛。

      “真是个笨丫头,走路都不会!”

      嘉欢早就烦的不行了,如今一听心里那股子市井里的浑劲儿就上来了。

      她从青雀手里端了杯新茶,也不着急往头上搁,忽然惊讶道。

      “诶哟,这茶可真凉。”

      嘉欢望着笑得正欢的怀安道,“奴婢还是处子,要不要给公主在胸口暖暖再用?”

      一句话就勾起了怀安不好的回忆,气的怀安连连大喊当宫女最重要的就是少说多做,还没等青雀动手她自个儿就拿着条锦帕将嘉欢的嘴堵住。

      “叫你再多嘴!”

      怀安早就后悔昨日得意忘形在聂澜面前卖弄,更是恨不得谁都记不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而嘉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此刻便是嘴被堵住了可仍耀武扬威地冲她挑眉。

      怀安气的坐不住,可偏偏她也不晓得有哪些折腾人的法子,憋了半天才恶狠狠道,“你来前梦泽哥哥嘱咐过,叫本宫给你扫盲,便是入了宫也不可荒废了去。既然如此,你便去抄书吧。”

      怀安心满意足地望着嘉欢的脸垮了下来,她拍手笑道,“本宫虽称不上学富五车,可书倒也不少,你且慢慢抄着。每抄够百页,再交与我看也不迟!”

      嘉欢早就被她折腾的腰酸背痛了,好容易以为结束了,谁知道她还没喘口气怀安便想好了治她的新法子。

      她暗暗在心里将她跟她那心狠手辣的“梦泽哥哥”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了个底儿掉,这才慢吞吞地往案几上去。

      这时却见一小丫鬟进来同青雀耳语片刻,青雀不知听了什么面上也是一沉。只见青雀神情郁郁地走到怀安跟前儿耳语道。

      “殿下,林大人求见。”

      “林大人”这三个字像是有魔力似的,怀安一听立刻吓得浑身僵硬,原本笑得红润的脸颊也立刻一白。

      嘉欢在一旁装模作样地鬼画符,一边竖着耳朵悄悄听墙根儿。

      只听怀安像是怕极了那林大人似的,方才还张牙舞爪作弄她的怀安此刻像是见了鬼似的,立刻要起身往里屋跑去。

      “便说本宫病了,没精力见他!”

      可谁知话音未落,便听见屋外传来一男声道,“方才便听到公主这儿热闹得很,倒惹得咱家也好奇起来了。”

      该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

      嘉欢觉得怪怪的,这声音一听便是男人声音,可哑的厉害。声色也倒不是说难听,可嘉欢听着却像是一团和了铁钉的面团。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上划来划去,搅得她不安生。

      而屋外的怀安一听便知这是屋外那人在提点她,是而巴掌大的小脸早就吓地煞白,一双玉肩无奈抖动,却最终颓然对青雀道,

      “还不快请林大人进来。”

      嘉欢闻言也好奇抬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物竟能单凭几句话便将乖张至斯的怀安给治的服服帖帖。

      雕花宫门次第开启,只见一身形高大宦官打扮的瘦削男子步入宫内。那男子约莫三四十岁模样,面净无须,笑起来时眼底已有些许纹路。

      嘉欢入宫时也见了些太监,他们大多弓着背垂着头,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可面前这“林大人”却是昂首挺胸,瞧那气度便是被错认成朝廷一品大员竟也情有可原。

      怀安一直蔫蔫儿的,见了他进来,一时间倒像是呆住了不知该做些什么似的。

      还是青雀一旁道,“公主殿下,欢欢已写够百页,还请公主过目。”

      怀安这才像回了魂似的连忙走到嘉欢身边,端详了半天嘉欢自个儿都看不懂的鬼画符来了句,“不错不错,颇有风骨。”

      林铉此刻也望向嘉欢,他望向她时罕见地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目光同怀安寒暄起来。

      “咱家前些日子偶然听说公主出宫去了?”

      林铉望着怀安的身子一抖,面上仍旧和善笑道,“公主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胆小?咱家不过随口一问,公主便紧张成这样?”

      那林铉谦卑有礼,反倒显得万分紧张的怀安十分奇怪起来。

      “咱家本不应说这些,只是老陛下临终前嘱咐过咱家,说是最放不下的便是公主殿下。公主如今年岁渐长,终究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肆意妄为了。”

      怀安的脸愈发垮了下来,她也不答话只自顾自地低头看嘉欢的字。

      嘉欢反倒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她正准备说话时却听见那个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这丫头倒是眼生,可是公主从攘安侯府带进来的?”

      怀安本梗着脖子不想理他,可谁知林铉刚轻轻啧了一声她又给吓的什么都招了。

      “本宫一个人呆着着实无趣,便将她领了进来。”

      林铉望了一旁坐立不安的嘉欢一眼,又看了气鼓鼓地怀安一眼,立刻又笑了,“原是这样,实在是咱家疏忽。公主乏闷,怎么不早些告诉咱家,咱家也好多派些聪明丫头来。”

      怀安冷笑,“这点小事就不用公公费心了,我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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