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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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红军就开始晨练，矫健的身姿在晨光里熠熠生辉，挥洒的汗水结成露珠落在黄土上。大约七八点他们便早早结束训练，张天宝蹦蹦跳跳的跑到许聂的营帐里，一进门冲他嚷嚷：快点起床，咱们今天有大事要干。
许聂才起床，坐在床上，睡眼迷离地望着张天宝。张天宝从未见过许聂这幅呆呆的样子，他不由得心生爱怜，伸手朝那白皙的脸上轻轻一捏。以前见他要么是西装革履英挺坚韧，要么是素衣长衫温文尔雅，即使受伤，浑身软弱无力，底子十分虚弱，也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连坐着也犹如一棵劲松，这个人既有东方的儒雅谦逊，又有西方的绅士风范，整个人散发出浓浓魅力吸引着很多人。
想到眼前的许聂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张天宝像是得到世间无与伦比的珍宝，整个人飘飘然，他想冲出去对着所有的人炫耀，炫耀这珍宝只有他能拥有，但又害怕太多人知道了，会惦记他的珍宝，这样矛盾的心理，搞得他一会儿痴痴地笑，一会儿严肃厌恶地盯着某一处。
许聂的瞌睡在张天宝一会儿对着他的被子痴痴地笑，一会儿又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被子，像是要讲他的被子吃掉的过程中渐渐消失。许聂的眉头微微蹙起，流露出嫌弃的眼神，但转念又担心他是不是受以前那些事的影响，害怕他想起更多不好的事，于是拍拍他的肩，带着好奇和担忧的语气问他：“你咋了！”
张天宝被许聂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摆摆手道：“啊~没、没咋，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没啥重要的事，不要在意。”
“哦，那就好。”许聂松了口气，“你如果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不要害怕，一切有我，放心！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张天宝看着许聂真挚的眼神，心底不禁动容，他想如果一辈子许聂都能在他身旁，无论发生什么事，两个人都能一起承担，那该有多好啊！他深深望向许聂，好像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当年的许聂。
当年的许聂眉间含霜雪，眼底有阴翳。虽然长相出众，身材修长，学识渊博，魅力十足。初次见他是在上元节的烟火晚会上，许聂被他的同事强行来去。当他们收到消息时，离天黑只有半个小时，张天宝与地下党员急匆匆商议，那晚人肯定很多，正好是一个接近许聂的好机会，他们让张天宝独自寻找许聂，其他人在附近传递消息，但绝不能说一句话。他是生面孔，在西安基本没人认识他，他没打过仗，没有当兵身上那种经历过生死血杀的杀气，而且张天宝长得十分帅气，他有一种介于英挺和清秀的气质，加之他年龄不大，本身带着一股少年感，让人莫名的有一种好感，他最合适。
张天宝的任务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接近许聂，乘机打探许聂身边是否有国民党的守卫，倘若没有便将他约出来，把信交给他。虽然这样做可行度很大，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没底，信交给他之后呢，他会怎么做，即使他身边没有国民党的人，能确保他就不是那边的人吗？不过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当晚，整个西安城人潮涌动，几乎全城的人都倾巢而出，张灯结彩，人流如潮，张天宝被挤在人群中寸步难移，十几分钟前他收到消息，许聂就在这条街上，十几分钟后张天宝基本在原地没动，现在他整个心急火燎，恨不得把周围所有人都挤开，马上找到许聂，将他带走。
费了半天劲，张天宝终于挤出人群，喘了一口气，他被挤得头晕脑胀，浑身是汗，走到河边人少的地方，一阵风吹来，张天宝清醒不少，他解开外套的扣子，扇动外套让自己凉快凉快。
舒服一阵，张天宝想起自己的任务，之前的人早都不知道挤到哪去了，许聂不知道还在不在这条街上，张天宝感到十分恼火，他四处乱瞟，看能不能搜寻到许聂的身影。正当向对岸看去，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虽然从未见过许聂，只听他们讲过这人大概的相貌，如果在人群中，他不能确定能否认出许聂。但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张天宝的心怦怦跳，气息变乱，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那就是许聂。
张天宝沿着河边奔跑，想要追逐那白色的身影。这时不少人向河边涌来，很快那道身影就消失在张天宝的视野中，张天宝在人群中挣扎，不少人发出不爽的声音，他全然不顾，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出人群，看四处寻找，渴望那道身影再次出现，终于那道身影再出现他的视线里。那人就在对岸，两人只相隔十来米，在河边昏暗的灯光下，张天宝看清了他的模样。
只见人群中有一醒目男子，身量挺拔，一身双排扣白布长衫，将他显得清冷高雅，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持着小贩硬塞给他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他与同事走散，一人靠着河岸慢慢地远离人群。突然，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将墨色的夜空照如白昼，所有人惊呼一声，纷纷朝河岸挤去。那人缓缓回头，‘砰’有一朵亮起，闪进了他的眼里。
张天宝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在那人一明一暗的侧脸上，每一朵烟花的绽开，就像在张天宝的心中投下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他的心跳加速，好似整个世界就剩他和那人。所有人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他只听见‘噗通、噗通’自己的心跳声。
那人好像感觉到张天宝的视线一般，回头看向他，那双清冷的眼，锁着千山万水，不同人靠近，被他那样一瞅，张天宝心好似被人捏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向别处转移，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时瞟他一眼。
正当人们沉醉在绚丽的烟火中，黑暗中一只手悄悄地伸出。‘扑通’有人掉进水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