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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赏什么?”
      我就知道我这话一说出去,王艳肯定是这个好玩又好笑的反应,一脸迷茫外加一脸可爱,“你知识含量这么高的人连赏冻都不知道啊?”我继续成心逗王艳,“天寒地冻,咱俩去看,这就叫赏冻,也可以叫做赏寒~”我故意把最后一个字拉了点儿长音,感觉还挺文诹诹的,有点儿像最近电视里演的那个说话总是摇头晃脑的白面书生。
      “我看是伤寒和上冻吧。”王艳特意加重说了两个同音词。
      几个回合下来王艳的嘴皮子本事真是见长,我心里暗笑,不过面上仍不动声色,“哟~~~这个解释在下倒是头一次听说,有点儿意思啊。”我边摇头晃脑地说着,边伸手拍了拍王艳的肩膀,“年轻人啊,果然有创新头脑,未来不可限量哪。”我觉得要是再加上两声咳嗽就更是那么回事了。
      王艳把我手从她肩膀子上扒拉下去,“你那说法才是第一次听说哪。”
      “哈哈哈!这是当然的,我是谁啊我。”我俩一边说笑着一边并排往路口另一边的人民公园走去。
      我听我那俩不着调的爸妈说过,广东路尽头的这个人民院公园原来好像是清末某个大官的私人宅院,后来被当做封建剥削阶级的象征彻底没收,成了人民大众翻身当家作主的又一个成功案例,解放后平头老百姓都可以进去游玩。
      刚解放那会儿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人民公园其实没有多少人民会去。原本去公园这种地方的大概就三种人,一种是儿童,广义点儿,把我这么大的心智还没发育完全的也囊括进去,偶尔挥霍一下天真烂漫的余晖。坐扎着一根铁杆的小型升降飞机,还有那固定在活动铁板上的汽车坦克。另一种就是比较闲哉的大爷大娘们,他们会在一天之计的早晨,大爷们摇着鸟笼子,提着剑,大娘们三五成群拿着毽子和扇子到这里来晨练。最后一种便是搞对象的大闺女小伙子们,他们一般都出现在晚上,不过这我也只是听说,还真没见过。这不能怪我,首先我不稀得看他们,原本也是少儿不宜的东西,用大人的话说就是看了怕有损我视力。再说了,哪儿那么容易看见啊,人搞对象的都藏着。我倒是真不明白他们是真觉得见不得人还是真有背人的事儿。
      来人民公园的第一种很少,论游乐器械,这儿绝对比不过儿童乐园,儿童挥霍天真浪漫也是要选地方的。第三种也不算太多,论景色这比不过水上公园,论私密性又比不上楼群里的小树林。来这最多的还是第二种,不过大爷大妈也只是早上来,所以我和王艳进去的时候,公园里几乎不见人。
      一路我走得很慢,我没盲肠,可王艳有。
      我说的没错,果然是赏冻,公园里的土地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感觉不到一点弹性,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来这儿,感觉就好像整个大园子都是我一人的,可以随便跑、随便颠、随便撒欢折腾。不过从今天开始,这园子的主又多了一个,我侧过脸看了看王艳。
      我所有的宝贝都想让王艳看到,都想和她分享,这比我一个人独享要高兴,挺奇怪的感觉,不过挺好。
      人民公园中间也有一个湖,大多数公园好像都会有,虽然比不上水上公园那么大片大片的,但不大不小的最耐看。尤其是冬天,连着几天零下的温度,湖面就会冻得硬邦邦的,形成一个天然大冰场,比人工冰场要好很多,人工冰场里哪有这里遍布的冬天也会常绿的松树和矮灌木,更比其他人常去的两岸光秃秃的海河要安全有意思得多。
      一看见反射着阳光的冰面,我就开始狂跑,一个箭步直迈到湖上,借着惯性一下子滑出去老远。这几天的这个温度,湖面绝对冻得跟个大冰坨子一样,果然。
      “王艳,下来下来!”我冲岸上大声喊。
      王艳小心翼翼地走近岸边,看看我又低头看了看冰面,“冻得结实么?”
      “地都那么硬了何况是水啊,你化学白学啦,快来快来!”我跑到岸边伸出手接她。
      王艳想了想,把手递到我手上,一点点地蹭下来。虽说是冰面,但是天然的东西不比人工,特别是岸边加上一些杂草和杂物,冰面并不是特别光滑,所以王艳抓着我试探着迈了几步,见不会滑倒以后,胆子一下子大起来,步子比刚才轻快了许多。我扶着她指着前面一眼望去,在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闪亮闪亮的,像是一面晶莹剔透的大镜子。
      “怎么样?漂亮吧。”我自豪地说。
      “真漂亮啊。”王艳感叹,我听得出来她那惊讶兴奋的劲儿。
      “我带着你滑两下。”有了滚轴的基础,王艳滑这个就变得简单了很多。我从旁边的草堆里拔刺半天,终于找到一块差不多的小木板子,放在冰面上让王艳坐上去。
      “啊?”
      “坐上啊。”
      王艳有点担心,但还是听我的话坐在上面。我抽出皮带,把金属扣勾到木板突出来的一个钉子上,拉着王艳开始在冰面上滑,木板借力越滑越快,风吹过脸颊,冷飕飕得痛快非常。一开始还尖叫的王艳,不一会儿也发出了快乐的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我回过头去看她,她也笑盈盈地着看我。
      滑了几大圈,我慢慢停下来,松开拉着皮带的手,腿一歪就躺到了冰面上,望着好像近在咫尺的蔚蓝天空,真有点儿存在于天地间的豪气。
      “我说你怎么躺上了啊,冷不冷啊。”王艳的脸出现在蔚蓝色的天空中。
      “不啊,你也躺下看看,特舒服。”我指指身边。
      “我才不要……那就真成伤寒了。”
      “哈哈!你刚才坐那个,小时候我爸给我弄过。”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不过我可没你命好,我爸那就不是一个看孩子的主儿,明明是带我来公园玩的,结果自己滑上冰了,等想起来我来的时候,我都快成人肉冰棍了。为了补偿我,他就给我弄了个这个,让我坐上,然后用他那大脚丫子狠命往前一踹,惦着踢一记直线让我贴着冰面滑出去。可惜啊,滑出去的只有木板而已,我是一头栽到硬邦邦的冰面上,鼻梁子差点没摔折了,到现在还伤鼻子了……唉,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国足到现在临门一脚都不行哪,就因为教练水平就那样儿”我伸手指指鼻子,“可怜了我英挺的鼻梁子,摔瘪啦。”
      王艳大笑,蹲下来仔细看看我的鼻子,“真的假的啊,挺鼓的啊。”
      “要不是那一劫会更鼓哪。”我坐起来,“不过打那次,我就很喜欢冰呢,孽缘啊。对了。”我把右手的外套袖子撸起来给王艳看,手背中间的位置有一条粉红色的大概有两寸长的疤。王艳看见惊讶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去吉利那室内冰场弄得。”我解释着,“我摔倒了,一哥们没停住,嗖地一下就滑过去了,冰刀啊,我手就这样了,缝好几针,血染大白冰场。”
      王艳听了直咧嘴,“打死我也不跟你去吉利。”
      “800年前的事啦。”我笑。
      王艳也跟着我一起笑了。
      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我看看表,站起来,拉着王艳回去天龙取车。
      但是,我没想到这个寒假并没有如我计划的那样美好,我和王艳后来都没有再去天龙滑滚轴,应该说都没有再见面,因为第二天,王艳就去上她爸她妈给她报的提高班了。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登登的,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只能用给她的那个BP机传话,弄得我老娘一个劲地喊电话费多不老少的。
      过了春节那几天乱哄哄的日子,寒假很快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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