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种田记》栎珞

2、002.非独为谋生

　　何斯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她”的一生。
　　何家世世代代以贩卖茶叶为生，传到何斯凉娘亲何采苓手中已经是第五代了，何采苓是个有魄力的人，何家的茶叶生意传到她手里被逐渐做大。不过可惜的是“何斯凉”自小不爱读书，对自家的生意更是不感兴趣。平日里最喜欢跟着些狐朋狗友游荡，很是令何采苓头疼。而何采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依旧没有将“何斯凉”的性子拧过来。于是时间久了，何采苓也就不管“何斯凉”了。
　　袁溪桥是何采苓在贩茶途中捡到的，被捡到时，他只有两岁，所以他对何家的感情很深。
　　“何斯凉”及笈之后，何家所居住的河西一带都不愿意将自家的儿郎嫁给“何斯凉”，尽管彼时的何家还相当富裕。没有办法，何家只能将想要报恩的袁溪桥嫁给“何斯凉”，希望“何斯凉”可以看在她和袁溪桥一起长大的情份上善待袁溪桥，和袁溪桥好好过日子。可惜不久后“何斯凉”还是令何采苓他们失望了。自从袁溪桥生下何知许之后，“何斯凉”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何采苓派府中的侍从去外面找她，十次有九次都在赌坊。
　　何采苓和曹郁就“何斯凉”这一个孩子，出事那次贩茶所走路线，是两人之前不曾走过的，可是为了多赚些钱，他们还是铤而走险地走了。结果却因为那附近流窜的山贼掉入了悬崖当中。
　　何采苓和曹郁死后，“何斯凉”因为不会做生意，何家的茶叶生意一落千丈，渐渐地在河西混不下去。
　　“何斯凉”他们一家三口搬来晋阳县时身上多少还是有些钱的，可耐不住“何斯凉”喜欢赌，最后不得不变卖家财还债。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是很难戒掉的，于是他们不得不一搬再搬，搬到这青山村中。
　　“何斯凉”出事前在县里赌坊又输了一大笔钱，被赌坊的打手押着回家取钱。而那些人在搬走了何家唯一值钱的箱子后由不解气便将身体瘦弱的“何斯凉”毒打了一顿。却未曾想到因为出手过重竟然将“何斯凉”给打死了，从而让如今的何斯凉寄身在“何斯凉”身上。
　　睡醒后的何斯凉在了解到原主的所作所为后，心情非常复杂，面对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妻主，你醒了吗？”袁溪桥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何斯凉。
　　于是有些鸵鸟心理的何斯凉便不得不睁开眼睛。
　　“妻主，时候不早了……”袁溪桥看着望着他的何斯凉小声解释道。
　　“嗯。”有些起床气的何斯凉起身了。
　　起身后的何斯凉在简单地洗漱完毕之后，终于精神了起来。在洗漱的这段时间里，何斯凉想了很多，她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日子继续坏下去了。
　　抓了一把昨日采摘的浆果之后，她在天微微亮时出门了。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她都没有和她身后的袁溪桥交流。一来，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二来在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她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袁溪桥了。不过好在袁溪桥似乎也不怎么在意。
　　何斯凉以为她出门的时间已经够早的了，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村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准备赶集的人。这些人看着平日里游手好闲的何斯凉肩上背着一个竹筐，都不由地觉得好奇。
　　不过皆因平日里甚少与何斯凉接触，所以都不敢上前询问。这反倒让何斯凉落了个清静。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些村民们交流。
　　沉默的上了村里赶集的牛车，下车的时候才知道坐车要收一个铜板。
　　“那个，我没有钱，可以回去的时候再给你吗？”何斯凉脸红地看着赶车的大婶。
　　“算了，没钱就算了。”李婶看着衣着破破烂烂地何斯凉道。
　　顿时何斯凉脸更红了。
　　何斯凉此前从来没有欠过别人一分钱，所以便再三承诺这次若是赚到钱一点还她，可惜李婶却不信她。
　　“你若真会赚钱，何至于让你家变成那个样子！”李婶说道。
　　顿时何斯凉便沉默。许多事情不是亲身经历很难让别人信服，所以何斯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想着到时候真的赚着了钱，还给李婶也就是了。
　　晋阳县集市上卖什么东西的都有，何斯凉看着玲琅满目的东西，心里对于自己卖出蘑菇木耳这些东西还是有信心的。
　　走到集市的一个拐角，她将身后的竹篓放下，整个人猫在那里等顾客上门。
　　此时集市上的人还是很多的，何斯凉闻着空气里浓浓的食物香味，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叫。
　　加上昨天一天，她已经有三顿饭没吃了。不过也是办法，谁让她家里穷呢？让她抢袁溪桥和何知许的馒头，她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她也只能用些浆果来裹腹。
　　她在集市上待了好久，竹筐里的蘑菇和木耳虽然多少卖掉了一些，但是剩下的也多。于是她看着集市上不再川流不息的人群，果断背起自己面前的竹筐。
　　来一下县城不容易，她必须像办法把竹筐里的木耳和蘑菇卖掉。
　　背着竹筐往别人家的后门走，寄希望于这些大户人家有想要买些蘑菇和木耳做配菜。
　　何斯凉自己也不知道她走了有多久，在碰了无数次壁之后，她终于遇见了一个想要买蘑菇木耳的大婶。只是对方却将价钱压得很低。
　　“七文钱买这些实在是太少了，麻烦大婶您再给加一点，家里还有夫郎和孩子要吃饭。”何斯凉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好吧！那九文钱，不能再多加了。”面前的女子说道。
　　“那行吧！”何斯凉想了想说道。
　　等大婶将竹筐里的蘑菇和木耳倒了，何斯凉背着空空的竹筐琢磨着要买什么东西回去。
　　不过他们家其实什么东西都缺的，而她赚的钱并不多。
　　穿越前，她从来不知道赚钱会这么辛苦，也从来没有因为没钱吃这么多苦。想起后世街头卖艺人口中所描绘的街头卖艺的艰辛，她似乎有些感同身受了。

　　下车趋超市,艳阳照眼明。
　　凛凛西风过,悠扬传乐声。
　　寻声将三转,遥遥见残英。
　　树底迎风坐,衣单气和平。
　　五指拨六弦,满耳清流萦。
　　自弹还自唱,麦下口琴横。
　　趾按黑白键,一碗琴前并。
　　千人眼前过,几个把身倾
　　碗中何所有,零星亮晶晶。
　　钱少面不戚,谈笑时高鸣。
　　陶然此地来,非独为谋生。
　　世人怜我苦,我怜世人肓。
　　身残心如此,初见叹且惊。
　　三年忽忽过,与日长同行。
　　感慨思难休,回首见山青。
　　浩浩天似洗,无云万里晴。

　　最后何斯凉买了些米面回去，至于肉，她倒是没敢买，不过因为骨头便宜，她买了些大骨头。她买骨头的时候，那卖肉的大婶见她弱不经风的样子，还特意给她挑了些带点肉的骨头，这让心里暖暖的。
　　“谢谢大婶。”何斯凉感激道。
　　“没事，反正这些骨头也没什么人买。”大婶笑着说道。
　　何斯凉买完这些东西以后，手上就没剩几文钱了。攥紧手中的几个铜板，她迫切想要找一份赚钱的工作。可是大多数人在打量完她的小身板以后便直接拒绝了。在一连试了好几次以后，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在一家面摊叫了一碗素面。
　　在等面的过程中听到旁边的人在谈论家中孩子满月没人掌勺。于是心中有些意动。
　　“这位夫人，不知道你家孩子满月要宴请几桌？”何斯凉笑着说道。
　　“你问这话是何意思？”那女子问道。
　　“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忙掌勺。”何斯凉有些脸红地说道。
　　“你，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能拿得起锅吗？”女人看着何斯凉怀疑道。
　　“我，我可以的，不信你看！”何斯凉用吃奶的力气搬起面摊上闲置大铁锅。
　　“好，就算你拿得起锅，可你做菜手艺怎么样，我可是不知道的。”女人说道。
　　“这简单，老板，租你这锅用一下。”何斯凉给了面摊老板一个铜板。
　　“不用，不用，那锅放在那里也是闲着，你用就是了。”面摊老板憨厚地说道。
　　“那就谢谢老板了。”何斯凉感激道。
　　咬牙从隔壁不远的集市上买了两根胡萝卜和一棵葱，借了面摊老板的锅铲开始翻炒。
　　何斯凉自己很喜欢吃胡萝卜丝，所以刀功不错，手艺也好。等那个之前还对她心存质疑的女子吃了她炒的胡萝卜之后，何斯凉看着对方舒展的眉头，知道让她掌勺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没问题的了。
　　“你这做菜的手艺不错，那后天就麻烦你掌勺了。”女子笑着说道。
　　“好，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何斯凉笑着说道。
　　“嗯，至于钱的事情，我先给你十文钱定金，等事后若是你表现的不错，可以额外再加。”女子笑着说道。
　　“好，谢谢！”何斯凉笑着点头。
　　何斯凉在吃完自己的素面以后，终究没有好意思白用面摊老板的东西，于是在离开之前给面摊老板多留了一文钱。
　　回家的路上，何斯凉心情很好，她觉得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一夜暴富的事情，她是想也不敢想的。她觉得她能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充实她现在这个家就已经很好了。
　　何斯凉快要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她又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袁溪桥和何知许。看着两人见到她时欣喜的眼神，她心里暖暖的。这种有人等门，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于是她嘴角微微上扬地向两人走过去。

作者有话说

　　继续更新，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