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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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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平日里的爱好就是养养花种种草。
可是她照顾花草的本事实在不怎么好,基本上经过她手的花草,没过几天,都会蔫巴巴的奔赴黄泉。
可就是这样,她也爱护她的花草爱护的不行,每天为了这个不知要和赵老爷吵多少回架,美其名曰:老娘当不成官太太,还不让学学官太太的做派?
赵老爷只能无奈的随她去。
可是这一日她正侍弄花草,却听见自己陪嫁丫鬟匆匆来报,说是有官老爷搜院,搜到了赵文修的院子里,一惊,手下没了准头,生生把她心肝上的花草给拔出根来。
这回她却没心疼她心肝上的花草,和真正的心肝肉比起来,有谁会在意那蔫搭搭的玩意儿呢?
赵夫人惊得心直抽抽:“不是前几日刚来查过?这是怎的?怎的又来了?”
陪嫁丫鬟也惊得不行,她是赵夫人家生子,少数几个知道这假小姐的事情的人。
可她好歹还算稳得住,回来禀报之前记得先打听清楚了:“听说前几日那潘……潘公子搜的人没搜到,封了城却依然查不到消息,正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把人给藏起来了,这几天疯了似的搜人院子,若是家里人数对不上,都要拖到衙门去吃板子。”
赵夫人心只放下一半,寻思着这不是潘仁杰那不要脸的小儿郎色性大发挨家挨户搜女人,可是另一半的心却仍然悬着。
赵文修是个假闺女,可这假闺女的容色却是真的好,万一这潘氏子,今儿个脑子抽风真的就在衙门呆着,看到这样的容色动心了怎么办?
越是想越是惊出一身冷汗。
带着浑身的惊恐扑向后院,正巧看见一个官兵正拿着册子问赵文修问题。
赵夫人‘嗷’的一声扑过去,把赵文修拦在后头,笑容里有一点惊恐的谄媚。
“官爷,这是小……小女,她出生时就坏了脑子,这……不好使,怕冲撞了官爷。”
这种表情这官兵见得多了。
惊恐是因为担心犯了什么事,谄媚是因为害怕官家声威,他也不觉得奇怪。
刚才他尝试问过这孩子几个问题,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倒真是一幅傻样,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妥当。
只是……
可惜了这般的美貌。
官兵们在潘仁杰手底下讨生活,自然是知道他那点好色的破事儿的。
本来叫这样的容色惊住,还寻思着不行安排个什么罪名给送到潘仁杰眼前,说不定能得到些许赏赐。
可是一个傻子,能不出错得罪贵人就不错了,又怎么能指望她去讨好人?
这样一想就觉得万二分的可惜起来。
这官兵把这小小院落逛了一个遍,觉得也确实没什么地方还能藏人了,差事办完就离开了。
赵夫人心中松了口气,看看一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赵文修,心里就一阵犯苦。
这好歹是糊弄过去了,若是这个官爷当真不管不顾就要将修儿送给潘仁杰,只怕她得儿,日后在没好日子可以过。
可是她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件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小事,惹来了大祸。
说来真是不巧,这潘仁杰虽然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可是他这胆小怕事也只是在外人那里,若是在自己人那里,却是一个十足的窝里横。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也知道这世道想要要他性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往日里恨不得把自己缩小个几百倍绑在东海双仙的裤腰带上。
可是他虽然知道这两位是奉命来保护他性命的,但是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被束缚的不能尽情玩乐有些憋闷。
他这一腔不得劲不可能发泄到东海双仙身上,于是只能冲着自己手下人使劲。
这一天,他喝高了酒,将杯盏砸到地上,发起了少爷脾气。
“这些都是什么?跳舞跳得软绵绵的,腰不会扭吗?媚眼不会抛吗?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找不痛快。”
舞女们噤若寒蝉,也不敢跳下去,只能跪成一排瑟瑟发抖。
这些舞女们都是经过特别调教的,比普通的舞女们放开的不止一星半点,往日里也是同样的跳法,潘仁杰不单不生气,只怕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她们身上。
这会儿发这么大脾气也不过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实际上和她们本身没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达官贵人们的一怒,谁又知道最后会由谁来买单呢?
可说来也巧,正好赶上这个时候,那个之前去搜过赵家的官兵刚巧结束今天行程,前来汇报,见到这一出也不敢进去触他霉头了。
可是他有心想要躲,却也架不住潘仁杰这会儿那贼眉鼠眼尖利。
他叫住着官兵:“哎,那个谁。”
这官兵闭了闭眼,只能自认倒霉,回身扯出一个谄媚的笑。
潘仁杰问:“你们见天的搜来搜去,可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没有?少爷我这一天天可就闷在这里,就等着你们消息了!”
官兵听出这纨绔子弟口中言语不满,心中骂了又骂,心想着那线索要是这么容易找,衙门里就不至于天天都有悬而未决的悬案了。
他知道实话说出来肯定要挨骂,可是又没那个胆子在潘仁杰面前撒谎。
只能道:“回爷的话,这贼人实在狡猾,东海双仙二位大人亲自坐镇,也没能查到线索……”
他本来意在强调敌人狡猾,连那二位也不是对手,可是潘仁杰不可能怪罪东海双仙,于是冷笑。
“这二位大人平日里护卫我安全就已经十分忙碌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敢让这二位大人忙碌至此?是不是没有尽心尽力?”
说着又拿起一只茶碗向着官兵砸去。
他砸的东西别人自然不敢躲,只能生生受下来,茶碗坚硬,磕在官兵额角上,一条血线一下子滑下来,污了一脸。
潘仁杰见他这狼狈样子越发不喜,想起不知什么时候曾经见过的风韵犹存的俏妇人优雅身段,一会儿又是谁家二八年华青春正茂的小娘子,心痒痒的不行。
再看看现在手里这些已经被调教好了的没有一点野性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受了不少苦头。
恨到:“这小贼可千万别让爷逮到,若是逮到了,非得找找你家貌美妇人,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说完看一眼这官兵,觉得办不好差事的废物留下来碍眼做什么?
吃干饭吗?
厌弃的挥了挥手。
这官兵原本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也讨了一阵子了,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恨得肝胆俱裂,强大求生欲让他像是溺水之人攀附浮木一样,努力抱着身边的什么东西一起共沉沦。
然后他想起惹得潘仁杰这么大火气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阵子被管的严了一些,他得不到新的女子赏玩。
若说漂亮的女子,他还真的见过一个。
像是孤注一掷般的,再有人反剪住他的胳膊之前,他先是一个头磕到地上,道:“请爷听属下一言,这些日子虽然对那贼人没什么头绪,可是却碰巧得见一位美人,想要呈给爷示下。”
听见美人二字潘仁杰才勉强打起两份兴致。
他制止了手下去拿着官兵的动向,支起身子,问:“哦?”
话已出口,在没有什么反悔的可能,官兵热血上头的大脑微微冷静了一点,心知送个傻子给潘仁杰十分有愚弄他的意思,可是眼下在没有回头路了。
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今日属下搜查时,发现一位貌似天仙的小娘子,本来想要呈给爷的,只是……这女子……脑子不是特别好使,恐冲撞了爷。”
他说完这话就战战兢兢的低下头,眼里却是孤注一掷的狠色。
如果无论如何都是死,怎么也要拉几个陪葬品才合适。
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等着潘仁杰收拾他了,可是半晌却没听见他有什么指示,咬着牙抬头,却看见这脑满肠肥的混账东西正淫邪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潘仁杰见过的美人实在太多,什么类型的都有,除了青涩的雏儿,就连有风韵的有夫之妇也玩过,却从来都没玩过傻子。
这要是平常,估计他还真就把这个胆敢耍他的混账东西大卸八块了。
可是这些日子憋得他实在是太难受了,这么一听,竟然真的起了几分意动。
他想了想,才问:“身份可清白?”
这官兵听了这话心才放下一点,知道这几乎就是劫后余生了。
忙不迭得到:“清白的很,属下去对过人数,也问过邻里,这小娘子因为有些……平日里都养在深闺里不怎么出门,就是偶尔被她娘带着出门逛街,也定然要带一顶帷帽,她娘说是生病怕见风,可是邻里八乡,还是有窥见这女郎容貌的,却是一副不世出的好样貌。绝对可信。”
潘仁杰眯起眼,道:“那敢情好,去给我把人带回来,记得收拾干净些,也仔细搜搜身,也叫东仙他老人家……”
他突然想起若是真叫东海双仙来,这小娘子估计都进不得他大门。
想了想道:“还是在下点软骨散,绑到我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