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纸极香》南瓜喵

72、第七十二章

　　「自摸！」大喊一声，辨觅将手上所有扑克牌倒出。

　　「是你赢没错，但这不叫自摸！」连续输在初学者辨觅手上五次后，伍恻止不禁吐槽：「你到底是哪学的这句话！」

　　「闰骅教的，他说每逢人类在游戏中胜出，都喜欢喊一句自摸，以达到鄙视对手的目的。」

　　「才怪！原来你刚才是在鄙视我吗，好大的胆子！」

　　不管玩得正爽的两人，史儒策坐到闰骅身旁，微笑道：「希望您们能搬到我为您们准备的新家，」他强调：「位于H市中心的新家。」

　　出乎意料地，极度厌世的闰骅竟十分平静：「给我理由。」

　　「你的小宝贝，」史儒策指向辨觅：「他是一个人类，他需要一个人类的生活方式。」

　　闰骅的目光顺着手指移向辨觅，灰瞳混浊深不见底。

　　「什么才叫人类的生活方式？」闰骅开口：「数千年前，人类的生活方式也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些就不算人类了吗？」

　　对于不知活了多少岁，经历过不同时代变迁的闰骅来说，人类的生活方式可说是千变万化。

　　「古代人类也有不少喜欢隐居荒山野岭，像我们一样……」

　　史儒策道：「那是你选的生活方式，不是他选的生活方式。」

　　闰骅皱眉：「我有问过他，他说想继续和我一起这样生活。」

　　史儒策道：「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现代人类社会的乐趣。」

　　闰骅静默。

　　史儒策道：「他会选择保持现状，是因为他还没机会体验人类社会，不敢作出改变。」他眨了眨眼：「您敢让他真正融入一次，再让他选吗？」

　　闰骅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史儒策的话。

　　史儒策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日记我看过了，最近灵力不太稳定吧，如果再有敌人来袭，您能保证只靠您的能力，他不会再受伤吗？」

　　才不过几分钟，史儒策已经连续戳中闰骅的两个痛处，辨觅的幸福和人身安全。任闰骅是多么强大的恶灵，在爱人的事情上，也不过是个脆弱的男人。从被史儒策看出弱点开始，他已经无法逃跑。

　　「闰骅大大，如果我没记错，您是恶的化身对吧？」史儒策的声音异常温柔：「您不怕一直待在纯洁的他身边，会把他沾污吗？」

　　一股寒气直冲闰骅的背脊，无数个晚上疯狂亲吻的景象映入脑中。没错，这个邪恶的怪物，几乎每晚都藉着纯洁少年熟睡的时刻对他做出肮脏的行为。

　　这是他对少年表面宠溺下的唯一秘密，一旦被少年发现，至今为止建立的一切关系都会破碎。

　　闰骅看向身旁名为史儒策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但以他敏锐的观察力，似乎不用知道详细也能猜出个所然。

　　「即使您现在没有做过什么，终有一天也会做。」史儒策笑道：「因为您是恶的化身，承受世上所有罪孽的男人。」

　　…………

　　「闰骅？你刚才说什么？」辨觅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我已经决定了。」闰骅不容一丝反驳。

　　史儒策拍拍辨觅的背：「这不是很好吗？你一直都很向往人类社会吧，现在就是好机会。」

　　「可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辨觅陷入迷茫。虽然他一直很向往人类社会，但也仅停留于幻想阶段，当真的有这个机会时，反而犹豫不决。

　　之前闰骅也问过辨觅一次要否到人类社会生活，那时辨觅说不要，原因是他知道以闰骅的性格，一定不愿意长居人类社会，说让辨觅回到人类社会，就是让他一个人去……

　　闰骅不说话，径自开始收拾物品，辨觅像只跟屁虫般紧贴在他身后。

　　当年仍是婴儿的辨觅，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厕所，只有把他捡回的闰骅，是他唯一的亲人。万一……连闰骅都不要他呢？要是闰骅某天突然和他说，他已经成年了，必须一个人回到人类社会生活，他该怎么办？他已经不想再被扔下了……

　　「呐，我们留在这里好不好？」辨觅扯住闰骅的衣摆，尝试哀求。他很清楚只要做出这个动作，不管什么要求闰骅都会答应。

　　闰骅顿了顿，没有回头：「必须走。」

　　…………

　　拥挤的列车上，一猥琐大叔正对女学生毛手毛脚。正当女学生害怕得不敢说话时，一只手抓住了大叔：「兄台，你这样做不对吧！」

　　女学生抬头，来人是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身穿休闲T恤，及肩的头发有些绑在脑后，有点小帅。

　　「切！」猥琐大叔想推开他，男子却丝毫不放手：「等等啊，你不会想逃吧！」

　　猥琐大叔强行撞开男子，藉列车关门前的一刻冲出去。

　　「休想跑！」当男子想追出去时，女学生羞怯地拉住他：「谢谢你……」

　　错失了抓住凶徒的机会，男子只好灰溜溜地回头：「哈哈，让他走了，你没事吧？」

　　女学生羞涩地道：「我没事……你呢？」

　　「我事可大了！」男子咬牙切齿：「我这辈子都没敢拉过女生的手，凭什么反而让这种猥琐大叔得逞了！要不我也转职当猥琐大叔好了…… 咦，你去哪？」

　　刚才还因英雄救美芳心暗起的女学生，热情瞬间浇灭了。

　　「谢啦，拜拜。」扔下一句冷淡的话，女学生穿过人群迅速离开。

　　「这么快？不多说两句吗？」

　　看到一下子消失无踪的女学生，胡夜搔了搔头：「难道是因为我今天没穿古装？」

　　转眼间到了站，胡夜拿出早前史儒策传给他的地图，仔细打量。

　　虽然胡夜已经当了阴阳师好几年，但还是第一次接到高级任务，可说是干劲十足。当初家族的人听到他接下这个任务时，全都吓尿了，几个姐姐还合力游说他不要去，可是胡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管谁都无法阻止他到H市。姐姐们面面相觑，唯有送出她们手上的最强武器，跟他道别。

　　白羽灵鸟从上空飞来，落到胡夜手上。

　　不知怎的，自胡夜起行后，白鸟消失的频率愈来愈高了，几乎是每半小时消失一次，到底是干嘛去了？

　　「你这家伙不会是找女朋友去了吧？」

　　白鸟无辜地吱吱两声。

　　「算了，我们先找位于H市中心的邪神任务本部吧。」

　　史儒策传给他的地址就是从李老板借来的独立别墅。这栋别墅现在已经是邪神任务的基地，亦将成为胡夜逗留在H市的暂住地。

　　「唔……」打量了地图好一阵子，胡夜依旧一头雾水：「算了，还是直觉最可靠！」

　　他光速收回地图，决定随心而行。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光临H市，虽说是为任务而来，但还是不免有些观光感觉，他左逛逛，右逛逛，手上很快便多了几袋土产。

　　天色渐暗，距离目的地仍然遥遥无期。

　　「阿嚏！」胡夜吸了吸鼻子，好像有点冷，刚巧他又穿得单薄，为了不着凉还是加快速度吧。

　　嗯……西边？

　　又走了一段时间，胡夜忽然停了下来。

　　总感觉有种古怪的气息，是错觉吗？

　　白羽灵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叫了一声。

　　胡夜随即转头：「谁？！」

　　没有人回应，阴暗的小巷显得分外诡秘。

　　胡夜赶紧从行李摸出姐姐给他的武器：「你不上的话我先上了！」

　　正当胡夜要动手的一刻，四方八面出现了多个影子。

　　「不会吧……」

　　这人数会不会多了点，八……不，十？！对付他一个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来人全都戴着面具，已经不用自我介绍都知道从哪来了，想必是知道胡夜加入邪神任务，打算先下手为强吧。

　　胡夜立即拉动姐姐给他的最强武器—— 防狼器！警报声即时响遍整个小巷。

　　「哈哈哈，怕了吧，警察叔叔很快就来！」胡夜得逞笑道。

　　来人却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看胡夜在自嗨，其中一人不禁开口：「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里已经被结界封死？声音是传不出去的。」

　　「欸？」

　　一群面具男迫近胡夜。

　　「别靠近，我可是有神鵰的人！」胡夜回头：「神鵰你说对不！」

　　可这一瞥，却发现自家白鸟竟消失无踪。

　　「欸？」我家神鵰呢？

　　面具人却没有因此停下，他们一个箭步，冲到胡夜身前，招招毙命。

　　胡夜只觉一阵晕眩，昏倒在地。

　　…………

　　夜渐深，辨觅跟随闰骅来到别墅放下物品，挑了一个房间，便冲到闰骅身旁：「为什么不睡一个房间？」

　　「我们以前不也分开睡吗？」

　　辨觅垂下头：「是没错……」可以前只有他和闰骅住一屋子，现在屋子里有其他人，总觉得要是他和闰骅不住一个房间，就再也没有专属两人的空间了。

　　闰骅道：「我会住你旁边的房间。」

　　此时，大门铃声响起，吸引了众人注意。

　　史儒策打开门，却不见任何人在门外。底下传来微弱鸟叫，众人顺着叫声低下头，才发现胡夜正蜷缩在地呼呼大睡。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外套，行李和购物袋整齐摆放在旁。

　　「呵呵，看来准时到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