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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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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管家披着司令的外套回来,卫士们便暗自揣摩着两人已经化敌为友,待遇就有了很大的不同,有极其相熟的卫兵为他送来一篮礼物,他将礼物包装纸展开,从中得到一条毛毯——是件适度表达了友好,又不至于引起原司令愤怒的礼物,在此之前房间里没有像样的寝具,没有被褥,没有枕头,只有一张床席铺在硬木床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将外套挂在门边衣架上,走到窗边坐在阳台上,用毯子小心翼翼的包裹住一盆植物放在身上,那是一盆阔叶垂出外沿,叶脉模糊带有绒毛,通体墨绿而枝芽繁盛的草本植物,随着渗入的冷风轻轻晃着,触碰着他的指腹。
窗外天边布满红云白云,有一掠而过的自由的飞鸟,头部和双翅两端都是尖锐有力的剪影,似乎是鱼鹰类会长途跋涉的猛禽,赶在夕阳西下前归巢,白色逐渐被遮掩,当黑云笼罩整片天空,群星闪烁之时,管家0感到周身在被烈火灼烧,他起身轻轻将花盆放到床榻内侧,然后裹着毛毯缩到了墙角,痛苦始发于骨,并且即将全面开始了。
管家将衣袖放入双唇间咬合,他虽然瘦骨嶙峋,心灵疲惫不堪,但已经准备好承受一切磨难了。
疼痛开始了,他开始回忆往日的欢欣,试图冲淡躯体的痛楚对灵魂激烈的撕扯,记忆是层层霜糖,一层,他和恋人过往温存的景象;一层,在阳光和煦的午后,他为恋人整妆,十指穿过涂抹生发油的秀发,空气中弥漫着香甜气息,他的小恋人突然开始放声歌唱;一层是故乡,沿途的樱树,坠满了粉雕玉琢的花蕊,清新的海风与曲线优美的船舶,随风飘扬的崭新旗帜,血红色,一片血红…灵魂被那血色从过往的简单美好的甜梦中驱离,他再次被桎梏在憎恶之处,思绪与不堪回首的记忆胶着,痛苦是皮靴在头颅的踢打,是恶言恶语摧毁为人的尊严,是刺刀穿过喉咙,是血液逐渐涌出体外的无力感,是腥味混合着霉腐,刺鼻尝如铁锈,忽而是烈火焚烧,忽而是置身寒冷的雪原,五脏六腑都被无形的手攥住,骨骼如同被段段敲碎,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窗外下起了一场淅沥小雨,管家蜷缩在墙角,在极度的痛苦中撕咬着手腕,发出嘶哑的声音,袖口已被血液浸透,身体还在不断撞向墙壁。
原司令上楼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他立即着手将管家拉离墙角,反折手臂,用毛巾将双手手腕捆绑了起来。
[你带吗啡了么?]管家在极度痛苦中开口了:[泉,你说过会给我一点吗啡,你带来了么?]
原司令端详管家的青灰面孔许久,紧蹙眉头回答说:[没有吗啡,我改变主意了。]
其实原司令的西裤口袋里就有一包三浦太郎带来的新式毒品,用吗啡与糖精混合制成的“红丸”,但他心中升腾起另一种想法,即将到来的这番盛世,他需要有人见证,需要有人与他同享,而这里有个现成的人,既知晓他战功累累的过往,又似有许多空页的白纸等待着他再去书写上辉煌的未来,这个人毫无个人的生活,[他的身边还有什么大事呢?都是我。]他审视着[动词在地]的管家,觉得管家仿佛专门为自己而活着,无法反抗,又不能逃跑,只能任自己摆布,作为自己成为传奇的第一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只在心中澎湃,开口却是面无表情的对管家说道:
[戒掉吧,只要你戒掉吗啡,我就原谅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泉,帮帮我,想办法给我注射吗啡…]管家痛苦的摇头乞求:[我做不到,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答应你,放开我…]
[我会帮助你戒吗啡,今晚我会陪在你身边。]说着,将人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话虽如此,难道自己真的要整晚陪着个不住呻吟的瘾君子么?原司令端详片刻决定顺应自己的内心,他安抚般一手侧过管家的头,另一只手作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击管家后颈,将其打晕了过去。
这世界总算清静了,可没等他体会安宁多久,的耳边居然又响起呻吟声!
[报告司令…]捷报接踵而至,[副官长生擒俘虏回来了…]
俘虏?什么俘虏,原司令嗅到空气中一股清冷浓重的血气,这使他寻找血味的由来,他扬起头目光穿过人缝遥望向走廊另一端的担架——那东西刚刚被几个兵抬了上来,现在他们正把它放置到空房间里。
年轻的士兵把原司令紧蹙眉头扬起下巴的动作当做受意立即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原司令站在走廊听了足有一刻钟的呻吟,呻吟掺杂着的汇报开始的仓促,中间跌宕起伏,结尾又莫名其妙。
原来己方副官长一行先是尾随沈队长众人的车马而去,又兵分两路,一路跟踪至警察分队无果后,汇合第二路去截停陈家汽车失败的人马,包抄了陈家别墅,将始作俑者作为俘虏带了回来。
而过程中陈姓商人负隅顽抗,居然跳了楼。
原司令刚刚凭一己之力镇压了毒鬼,在弄清缘由后几乎感到匪夷所思,他在过目后,拔出配枪对准了陈英俊的额头,谁知这时刚刚恢复力气的管家听到呻吟声,扶着墙走进来呼唤他:[泉——]
原司令转头去看的同时管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这完全打断了他开枪的惯性,令他放回配枪转身扶人,
[泉,你在做什么?]管家声音铿锵而气若游丝的发问道:[你要杀他么?]
原司令想到:对于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顶好不要让其听到杀或死字的,于是语气生硬的否认道:[不杀。]
[泉,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在这儿?他为什么会…]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管家萌生了更多疑问。
原司令说:[谁也不是。]为止住恼人的呻吟,捏开陈英俊的下巴,
他直接塞了红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