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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仿生人也要谈恋爱.7 ...


  •   1.

      我曾喜欢过一个仿生人。

      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

      我失去了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

      然而,他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把他捡回了家中。

      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我又一次喜欢上了他。

      找回的记忆被梳理清晰之后,心头自然是纷纷扰扰的非常混乱,已经不是心情复杂那么简单的程度了。

      当我睁开眼,坐起身的时候。

      完全没管守在我床边的莺丸投来的,那有些惊讶和担忧的目光。

      我自顾自地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莺丸的手腕,用了些力气,直接就把他拉倒在床上。

      于是,现在,我的胳膊撑在他的耳边。低垂着眼帘注视着他。

      把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映入眼中时,我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那柔和的莺绿色眼眸也静静地注视了我半响。略微不解的神色渐渐化成了然。他的手掌探了过来,覆在我的面颊上,用手指摩挲了两下,很轻,也很温柔。

      我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有几分被哽住的酸涩。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的?”

      莺丸眨了下眼,眼底浮现了浅浅的笑意,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间,摸了摸我的头发,示意我和他一样躺下来。

      于是我躺在了他旁边注视着那莺绿色的眼眸,像之前他给我暖被窝的时候那样。

      之后我听见他悠悠缓缓的温柔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小时候给我讲故事时那般。

      你知道吗?

      从前,有个仿生人诞生了。

      与其说是诞生,说是被制造了出来才更准确些。

      他有着和他所复制的付丧神一样的千年记忆和性格设定。

      但却从里到外都是人造的。身体、心脏、血液——哪怕是用来思考的大脑,也是人工制造出来的程序。

      用程序思考的仿生人不应该懂得感情,只应该听从人类的命令——把他制造出来的人类是这样认为的。

      而他,比起同一批次制造出来的那些,和他长相一样设定都一样的,同样名为“莺丸”的存在来说,就太过幸运了。

      因为他的主人是一个相信“仿生人可能性”的人类。然后……在那之后……

      仿生人遇见了他的小姑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个小姑娘就是会经常来找他,找他来聊天,让他给她讲故事,拉着他去玩一些小游戏。

      她给他买他设定里爱好的“茶”,并告诉他:“我也要为你做些什么”这才叫“公平”。

      小姑娘明明有着可以去命令他的身份,却说希望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她相处”。

      但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呢……?就像自己的设定里,喜欢茶和观察大包平那样么?

      当他开始思索起来的时候,他的程序却奇怪的混乱了一下。

      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忍不住这样想到。

      虽然能经常和小姑娘见面。

      但是小姑娘要上学,空闲时间不一定都会来找他,也会和朋友出去玩。

      而他,除了出阵、和同为刀剑男士的同伴交流之外,就坐在那个熟悉的地方观赏景色,喝的是她留给他的茶。

      没有她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时候,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从某一天开始。

      小姑娘开始在他面前举例各种各样的人类感情,并用自己的体会去描述,那些当然都是他没体会过的,大概也不懂。

      但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表情,他却会觉得很有趣。

      他在她开心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

      他在她不高兴的时候会想去安慰她。

      他听她说起很多事。

      他听她抱怨他总是在说大包平。

      生他气的时候表情更有趣了。

      他在观察她。

      “恋爱”又是什么呢?

      仿生人忍不住去“在意”了,却没能彻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他之前想过,那些感情暂时不懂也没关系。他的程序记住了她的每一句话,早晚会明白的。

      但是来不及了。

      已经长大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哭泣。

      她说:“我喜欢你”。

      他没能回答她。因为他的程序在告诉他:主人希望她能安稳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看见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然后。

      在他要像本丸的其他刀剑一样被格式化,重新利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她曾给他举例过的一种属于人类的感情。

      他如今体会到了。

      “呐,你知道‘遗憾’这种感情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他当时是怎么安慰她的呢?

      “既然有所遗憾,之后就会更加努力的弥补回来吧……人类不就是这样的存在么?”

      他突破了程序的限制。

      他无法被彻底格式化,成为了“不合格”的存在。

      他和很多“不合格”的仿生人被人类忘在脑后很久很久。

      终于被想起来的时候,就是要被销毁的时刻。

      许久之前悄悄储存起来的能量派上用场——让他这个大部分记忆都被重置的仿生人选择逃了出来。

      仿生人成功的再次遇见了她,这次她成了他的主人。

      一个没有缘由就觉得非常熟悉的主人。

      他不知道脑海中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印象”是什么。

      但是应该和面前的主人有关。

      他喜欢和她相处,想为她做些什么,对她说的话题感到在意,他想看她各种各样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关系,早晚会明白的。他如此笃定着。

      直到——她遭遇危险的时候,他想起了全部。

      嘛,他还没有失去她,一切还来得及弥补,真的是太好了。

      “然后我明白了……这些都是属于‘我’的感情。”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觉醒了吧。”

      “是你让我变成了‘人’。”

      “我喜欢你。”

      ……

      “不要哭。”莺丸轻轻叹了口气,探出手指拭擦着我顺着脸往下淌的泪水,“每次看见你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笨蛋,这种时候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就这样,属于莺丸的亲吻落了下来。

      2.

      再次见到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在意料之中,也算情理之中。

      毕竟我也猜想过,我被溯行军袭击的事件,事后应该会被他们发现。

      对方抱着一个狐之助来到我家,先是指控了我私藏隶属政府的武器型仿生人的罪名。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我:呵呵。

      对面:……

      久久无言之后,对方推给我一份合同。

      “你也见识过了,溯行军如今甚至不会放过任何有灵力的、具有成为审神者可能性的人。所以,不论是为了你的自身安全还是为了人类的历史考虑,我们都希望你加入我们。”

      “好啊,不过我的莺丸还是我的。”我回复的干脆利落。

      “这个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个‘不合格’的……噢噢,原来如此,这是您母亲本丸的那个啊。”

      他先是翻了翻资料,然后又抬起眼来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么,您成为审神者的理由,是因为想给母亲报仇……?”

      “我的母亲并不希望我陷入仇恨。”

      “那您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爱情。”

      “……”

      3.

      许久之后。

      被吓到的我在走廊里追着鹤丸跑过时,听见坐在廊边的爷爷哈哈笑着年轻人可真有活力。

      无聊的时候听听歌仙咏歌,或是打着哈欠感受着数珠丸江雪他们念经的催眠性。

      清光说我与其听这些还不如来帮他涂指甲油,我赞同地点点头。

      在夏日开了夏日祭,拉着爱染到处逛,和萤丸一起去看萤火虫。

      被乱带头的短刀们拽住袖子要求着一块玩时,我教会他们各种人类孩子玩的游戏。

      之后看见站在旁边看着的药研,走了过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在他愣神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糖。

      ……

      ——最后,我还是把我母亲本丸的刀剑都收集了过来。哪怕他们和莺丸不一样。现在已经彻底不记得我了。

      “虽然可能是在自以为是,不过,我不觉得别的人类可以比我对他们更好。”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莺丸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手来,把我揽进了怀中。

      他的怀抱一直令人安心且温暖,淡淡的茶香萦绕着我。

      只不过,这是……抱得时间有点久啊。

      我眨了眨眼,有些好笑的提出了疑问,“你该不会……因为我和别人相处占了时间,所以吃醋了?”

      “嘛,那可能也有吧。不过,更多的是在想,本来想让你远离战争的,结果阴差阳错的又让你回到了这里……”

      “哈,这样啊,那你负责保护好我不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啊。”

      屋外的阳光正好,庭院里盛开的樱花飘然落下,远处传来短刀们的嬉笑声。

      如今的日子,也是岁月静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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