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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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秋千落短暂愣神的功夫，喻文州已经下了线。
“那件事我已经联系过了。”喻文州站起身，两人来到书房的小沙发前坐下。
“荀先生目前还在B市，他说最近会回G市一趟。”他倒了杯温茶放在秋千落面前，缓缓地道，“你这周末有时间吗？”
“嗯，就周六上午吧。”
“好，我先提前预约好时间。”
秋千落见喻文州再次回到电脑前，随意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苦涩的茶水渐渐在舌尖蔓延开，秋千落不禁皱了皱眉，她对苦的东西特别敏感，一点点的苦涩都能无限放大。
放下茶杯，余光瞄到了桌上的一张名片，这跟上次喻文州给她的那张名片一样，它的主人也就是这周六她要见的心理医生——寻时工作室：荀岚。
这荀岚的名气不是很大，自己开了个小工作室做私人医生。他的工作室就在G市，这段时间去B市听说是为了陪同一个疑难病例类患者跟随治疗，这也是私人医生的好处：耐心、细致、私密。
因为听说他很年轻，脾气还古怪，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半吊子的感觉。如果不是喻文州的推荐，秋千落也不会去他那。
“已经预定好了。对了，王管家跟你去吗？”
秋千落摇了摇头道：“不去，我没跟他说。”
两人也都是心照不宣，秋千落没有问喻文州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心理医生，喻文州也没问她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不过是两人的一场“交易”，是秋千落用一句话换来的“回报”。
这还得从那住着两只野猫的小巷子说起——
或许是因为那天那句“其实你在这可以不笑的”，后来秋千落自己想想都觉得这一句多此一举，她却不知，这正是喻文州想要的。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猫不见了，他们也没有理由再去巷子。
其实，秋千落对喻文州的认知还停留在《全职高手》的原著中，她心中的那个喻文州冷静、理智、观察和分析解决的能力都很强，她不相信这样的他会摆不平这点生活上的小事。
直到秋千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才明白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他不是那个喻文州，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14岁的少年，可能他是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些，可他还远远没有达到秋千落想象中的那种程度。
秋千落高估了喻文州，也低估了他的执着，甚至是固执，所以他现在才直接搞得自己“遍体鳞伤”。他温和的面具下，藏着的是日积月累的压力，但他伪装的太好，原本的小苗已经长成了可怖的荆棘，在面具的阻挡下的荆棘只能刺伤本体。他深入骨髓却又不露痕迹的傲气让他除非坚持不住倒下，不然绝对不会罢休。
那天，秋千落就坐在学校医务室的床边，看着冰冷的点滴一点点落下，等待着他醒来。
而当喻文州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试试看‘荣耀’吧。”
没头没尾，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平淡的陈述，没有期待，只是建议。
因为经过思考过后，秋千落觉得那些解释、关心、安慰都显得累赘多余，喻文州也不需要。
而且，秋千落也不会天真到认为跑到喻母跟前对她说“你的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要这么逼他上学”这样会有效果。人生不是靠嘴炮就能解决一切的。这么多年都下来了，喻母不可能因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改变就改变。况且，就算要变也不该是秋千落出面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最后还是要靠喻文州自己。
但现在的喻文州显然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就要靠外界助力，而那“外力”就是——“荣耀”。
——他需要的是一个他喜欢的、能为之奋斗的东西，才能激发出无限可能性。
在秋千落所知的那个未来，喻文州既然走上了“荣耀”职业选手的道路。那么，在应该没有秋千落的那个过去，喻文州也一定是自己找到了这条路，不过那一定十分艰辛。
在这个电子竞技还是“电子□□”的时代，喻文州本身就没有足够的先天性条件，再加上母亲这边的压力与期望，这条路上他绝对是受尽了冷落、嘲笑、谩骂……可这些他都挺过来了，才成就了秋千落一开始在《全职高手》中认识的喻文州。
而现在这个世界多了个秋千落，她也不忍心看着他现在这样迷茫下去，但是这些都是喻文州人生中应该经历的，秋千落也不好改变太多，不过，一句建议她还是做得到的。
——你试试看“荣耀”吧。
太热情的去安利反而会不好解释，所以一句足够，其他废话不多说，她把选择权留给了喻文州自己。
所以，当喻文州听到这句话，在意料之中沉默的时候，秋千落并没有再说什么。如果他选择现在试试，那秋千落目前还可以帮上点忙，如果他现在不能接受，那秋千落也会当什么都没说过。
它算不上是黑暗中的灯塔，最多只能算是一簇火苗，却也能让迷途中的人不至于绝望……
现在看来，秋千落是对的，“随夜无声”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喻文州的事秋千落也就点到为止了，现在她在意的应该是她自己，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她也做出了选择。
“周六我带你去寻时工作室吧。”喻文州道。
让路痴一个人出门，秋千落自己心里都没底，“好的，麻烦你了。”
一顿晚饭过去，秋千落回去后就上了游戏，不过登陆的不是“秋秋秋秋”，而是“一叶知秋”。
因为，经过几天的了解，随夜无声这个时间几乎不会上线。现在既然知道喻文州就是随夜无声，秋千落也想顺便帮帮他，两者的等级总不能差太多，所以就保持差不多的上线时间，当然她也不可能主动摘掉马甲，隔个网络秋千落想教喻文州一些东西也方便些。不过，秋千落总有种预感——她这马甲带不了多久就会被某人扒掉……
一叶知秋上线后，秋千落习惯性的瞄了一眼好友栏，发现君莫笑居然在线，踌躇了一下，她还是密了过去。
【私聊】一叶知秋：晚上好啊，沐秋哥。
这是秋千落跟某人学的万能开场白。
另一边，苏沐秋正在装备编辑器里看千机伞。一个系统更新把一切设想都化为了泡影，说甘心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些情绪已经经过了一天的消化整理，他也逐渐放下了。现在看到一叶知秋的私信，他不禁勾了勾嘴角。
【私聊】君莫笑：小落晚上好。
秋千落的手放在键盘上，输入对话框中的字删了又删，最后一条都没有发出去。苏沐秋见对方沉默纠结，打字道。
【私聊】君莫笑：我已经没事了^_^。
【私聊】一叶知秋：那职业联赛呢？
【私聊】君莫笑：我准备练一个新号。
【私聊】君莫笑：现在还有时间。
【私聊】君莫笑：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即便希望很渺茫，但那一瞬间，她也想守护少年的未来。既然已经从头再来，又为何不试试看呢？
『剧情完成度，积分+5000，目前等级：24。』
…………
“改变是需要代价的。”121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很快系统机械模式的声音就回应了他。
『这既然是她的选择，你我也无需干涉。』
121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怒意：“可是你明明知道，这选择注定会失败！”
『……你心软了？别忘了，你也是在利用她。』
121：“当初你也没有说，这代价需要别人来付！”
『这也是她的代价，至于为什么，你不用知道。』
『再等等吧，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121沉默半响，冷静了下来，问道：“还省多久？”
『最多半年。』
121：“……还有，为什么这几天我不能在‘梦境’中见到她。”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醒来后也不会记得——因为“J”在你身边。』
121：“他就是那个‘不定因素’？！ ”
『是的，因为他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G市，寻时工作室。
从出租车上下来，寒风扑面而来，秋千落不禁打了个寒颤，裹了裹大衣，跟上了喻文州。喻文州和秋千落到时，荀岚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男人不到30岁的样子，身形修长，衣着简洁得体，他的眼睛很特别，虹膜是那种极淡的蓝色，甚至还掺杂着点绿色，隔着薄薄的镜片带着些许笑意。
喻文州跟他打了个招呼，荀岚便领着秋千落去了办公室。两人离开后，喻文州随意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外面的待客沙发上看，这样漫长、枯燥的等待，他也早已习惯了。
大约一个小时不到，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喻文州抬头，就见秋千落的两指抵着太阳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喻文州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荀岚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正常反应。秋小姐你先坐会儿。”他把秋千落扶到沙发边坐下，回头对喻文州道，“文州，你跟我进来一下。”
喻文州放下书，跟着荀岚来到里间，关门前，他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秋千落的方向，见她脸色好了些，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喻文州才松了口气，关上了门。
两人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
“你母亲最近怎么样了？”荀岚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叠资料翻看着。
“好多了，短时间出门已经没问题了。”喻文州顿了顿，问道，“那……她呢？”
荀岚道：“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有保密原则，没有经过患者的允许，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
看着他沉默，荀岚放下手中的资料，把桌上的一叠扑克牌放到喻文州面前，说：“不过，在最后，我跟你朋友玩了个游戏。”
“扑克？”
荀岚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笑道：“嗯，是扑克占卜。”
喻文州看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相信这些迷信了？”
“是不是迷信，取决于你自己。你相不相信，也是同样的道理。”荀岚微微眯起眼睛，收起了眼角的笑意。
“结果呢？”
荀岚抽出那叠牌中最下面的一张，翻了过来：“我不知道她测的是什么，但结果是这个。”
“黑桃K？”喻文州接过，疑惑道，“什么意思？”
荀岚站起身，到桌边接了杯刚刚磨好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房间中绵延开来，少年就坐在那看着他，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是——‘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