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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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泛着黑光的人影悄然出现在石篷的身后，左手搭着石篷的左肩，脑袋则在石篷的右耳一侧。
石篷只听见了声音，却不能感受到这个人影的实体。
但他深切地知道这是杨天歌。
他带着一丝，怕是自己的错觉的恐惧，缓缓转头，并且稍微扭身后退。
啊。
透明的黑魆魆的杨天歌。
他先龇着牙楞了一会，然后感觉心里五味杂陈。他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情绪。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边不太容易被人察觉地轻声抽泣着一边咬着牙厉声质问。
“我自杀了，活不过来的那种。”
啊。
石篷感觉自己求锤得锤，他知道杨天歌不会说谎。一切哪怕只有微小一丝丝不愿屈服现实的幻想都被杨天歌这一句坦白狠狠得泼上了桶黑色的油漆，然后和空无一物的心境缓缓融为一体，再无色彩。
“你就。。。你，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吗。”刹那间，心中黝黑的泼墨又如胃中的酸水翻涌着，化成了石篷这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激烈的情感，让他想呕吐，想大哭，想把地面锤爆。
“你走的时候正好二十岁，我也二十多了，十年前，我是，二十三？咱们各自做了什么选择，就应该老老实实负责才是。”
“你用自杀来负责吗。”
“我生前确实是时时刻刻都踏实得负着责。”
“。。。”石篷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地盯着杨天歌，愤恨得哭了起来，面目狰狞，血泪，鼻涕，口水布满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瞧把我们小石篷气地。”杨天歌依旧只是面带似有似无的笑，如十几年前的平日里一般嘲笑着他。
石篷哭了好一会，仿佛想尽力把所有的怨憎悔恨别离都哭个干净似的。他哭累了，心底只剩下爱和麻木了。
他的心情突然有所转变。人们接受坏消息总需要点时间，他真挚地释放了自己的情感，最后愿意承认这一切是现实。
“你这样，还能维持多久啊？”石篷用左手袖子抹去脸上的□□，伸出右手想去攥杨天歌的手，奈何杨天歌没有实体，他摸了个空，只好讪讪收回伸出的手。
“看我心情吧，要是心情好，飘个两年不成问题。 ”
“哈哈。”石篷轻声笑了出来，声音虽然粗犷，但那股温柔和略带羞涩的感觉像是被小男生逗笑的小姑娘一般。
“嗯，但我没那么好的心情，我打算一会就身入轮回。”
“好。”
杨天歌对石篷这么快就能平复心情显得有点惊讶“看来你还是有点长进的。”
“没有长进可还行，你看。”石篷撸起袖子，绷紧肱二头肌，“帅不帅。”
“拉倒吧，和以前没两样。”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石篷大大咧咧地拍了下杨天歌的大臂，结果手穿过了杨天歌的灵体，他歪着头挑了挑眉，灵机一动，拍了下马身上的杨天歌的尸体的大臂。
“皮。”
“一般啦。”石篷又仔细地看着杨天歌的灵体，看了一会，就牵马继续走，也没管杨天歌想干什么。“我知道一个风水宝地，把你埋那，下辈子准不会遇见我这样的人，不会有一点屁事。”
“行，你开心就好。”
过了一会，石篷扭头看看杨天歌的灵体，发现他懒散地跟在后面，慢悠悠地飘着，便安心地继续走。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那次逃课，被师傅罚留堂吗。”石篷突然开腔，头稍微往后转，用余光看着杨天歌。
“记不得了。”
“噢，反正就是，师傅说我们要不哭出来，就是意识不到错误。最后你拿口水抹抹在我脸上，然后还被师傅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有点印象。”
。。。。。。
“你有再见到二师姐吗？”
“有，就半年前，我去京城面圣，顺道去看了二妹，师傅还有乾师伯，一个个都长胖了，京城的确是养人啊。”
“有说起我吗。”
“没有，但他们那样，肯定还是怪我没带好你。”
“本来就是这样啊，就是你把我逼回牧族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还这吊样，又皮，又讨人厌。你就是欠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到了。”许久，石篷停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