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春》山野浪人

78、第七十八章：真情假意皆人生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慕容峰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在看过鹿鹿后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这个夜晚，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踪影，一股沉沉的黑暗笼罩着大地，天空只留下了孤独、寂寞和沮丧，一种无法自拔的痛压得慕容峰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默默地伫立在医院门口的北风里却不知道什么是寒什么是暖，酸楚的泪水正在残忍地蹂躏着他那颗焦灼的心。
　　正这时，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子也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她来到慕容峰跟前气喘吁吁地对他说：“你走的真快，我想喊你来着，谁知一眨眼就没影了，还好你没马上离开。”
　　“于姐？这么晚才下班？”
　　于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我知道你会来，下班后我一直没走，在等你呢。对了，我还没吃饭呢，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估计你也没吃，正好，我们一起随便找个地方吃顿饭吧，好不好？”
　　经于淼这么一说，慕容峰才感觉确实也有点儿饿了，他抬头看了看夜空，然后对于淼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于姐咱得说好，不能总让你破费，我请客，答应我就去。”
　　于淼看着他微微一笑：“好，听你的。”
　　一家普通的饭店里，慕容峰和于淼坐下了。“于姐，自打出事以来你没少操心，尤其是对玉兰，她都跟我说了，你像个亲姐姐一样照顾着她，这让她很感动。咱今天就别客气，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也算我代玉兰谢谢你，好吗？”
　　“不好。”于淼柔柔地说：“你的这些话更像是要和我划清界限，接下来你该不会告诉我咱们从此天涯陌路吧？要是那样，这顿饭可以不吃了。”
　　她的声音依旧那样甜美，可这种甜美里却包含着些许刚气。
　　慕容峰听懂了，他脸色一红略显尴尬地说：“于姐，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什么天涯陌路啊？再说了，我和你陌路得了吗？我身上还留着你的血呢，怎么陌路？我的意思是说，玉兰……哦，不对，我是想代她谢谢你……”
　　“好啦，一说你你就紧张，行，我点菜就是了。”于淼也不管慕容峰是否愿意吃，她随便点了三道菜和两份主食，但她很有心计，菜的价钱都是这家饭店最低的。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于淼说道：“小峰，我听玉兰说她母亲从国外找了一名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大连。不过我听院里的医生说，欧阳的情况不是很乐观，病情倒不至于进一步恶化，但好转的征兆不是很明显。我这么说你别难过，但有一点我想问你，小峰，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指的什么你应该知道，或许……或许这个时间会十分漫长，可能会超出我们的想象，你还年轻，想好了吗……”
　　慕容峰放下了筷子，他用两只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说：“不仅是你，许多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包括我爸妈。还有就是玉兰，我每天晚上到医院她都会多多少少劝我一番，我心里装满了这些。
　　大家都是什么意思，这个我明白，也都是为我考虑，我知道。可是于姐，我不能这么做，真的不能。现在算是刚出事，未来遥遥无期，不知道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要一直坚守下去确实不容易，也会有人不相信。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了，因为我觉得不需要准备，既然我和她确立了恋爱关系，那就不是儿戏，不是玩笑，不能不负责任。于姐，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怀疑爱情吗？很多。人们正在把爱情打上利益烙印，把爱情与金钱和物质利益挂在一起，人们不相信如今还有纯正的爱情，这是时代的悲哀，社会的悲哀，也是当事人的悲哀。至于我，我不想改变自己，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她醒过来，而且我坚信她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
　　“我做一个不该做的假设，小峰，如果欧阳一辈子醒不过来呢？你怎么办？你的爱情，你的婚姻，你的家庭，这些还有吗？没有，对你来说，一切都是影子，我这么说你别往心里去，别生我气哈。”
　　慕容峰又揉了一下眼睛：“于姐，不是影子。即便是你说的那样，我会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给她一个甜美温馨的家，我愿意守着她，就算她不肯醒过来！”
　　沉默！
　　过了片刻，于淼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道：“小峰，我非常羡慕欧阳听雪，这么好的一个大男孩儿居然被她霸占了，她虽然不知道眼下发生的这一切，但她是幸福的……”
　　沉默！
　　又过了片刻，慕容峰轻声对于淼说：“于姐，你的那封信，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充满爱心，这些东西足以打动任何男人的心。
　　如果说我不喜欢你，这恐怕很违心，你的美丽善良真的很迷人。但是于姐，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背叛欧阳，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不会对任何女性动心，这不仅仅是一个道德问题，是心的归属不允许我这样。
　　于姐，我能体会到你的失望，也能感受到你的矛盾心理。你觉得我是一个很可爱的男人，但是你想啊，如果我背叛了欧阳，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而离开她，那我还有可爱之处吗？一个花心男人不值得任何女人去爱，他能背叛张三就一定还会背叛李四，这种人一辈子都在背叛的路上，女人怎么可以爱上这样的人呢？你说是不？”
　　于淼深叹了一口气说：“小峰，你知道吗？我现在越来越恨你，因为你向我展示了太多许多男人都不具备的品德，你在用一种无价的东西征服我，让我的心臣服于你，这一点，你真的非常可恨。但是小峰，你也让我十分敬佩，对这样一个大男孩儿，我必须尊重，尊重你的选择。至于我，怎么说好呢，命运让我迟到了一步，我也会尊重这种命运。
　　小峰，你放心，该我珍藏的东西我会在心里永远珍藏，但我依旧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做的任何事情与感情无关，我只是遵从我的内心，遵从心的选择。唉，真心希望欧阳赶紧好起来，好起来，美好的人生，美好的人，就这样在时光里浪费掉了，实在令人痛心。”
　　吃完饭之后，慕容峰打了一辆出租车把于淼送到她家楼前，看着她进了楼道之后继续坐车返回了学校。
　　进了寝室，胡立一副紧张的面孔对他说：“回来啦，疯子，出事了。”
　　慕容峰一愣：“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胡立起身又去看了一眼门关好了没有，然后转身回来接着说道：“我也是刚听到的，皇甫静枫半个多小时以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对我说，东方梦菡很可能是怀孕了……”
　　“什么？她……她有了？”慕容峰两只眼睛瞪得很大，接着又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真是无语了！东方梦菡她怎么会傻到这种程度？这不是要自毁前程吗？接下来这书还怎么读？胡闹，简直胡闹到家了！”
　　胡立也在叹着气：“唉，没想到，那个王八蛋还是得手了。对了，皇甫静枫说让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你看呢？”
　　“我看？我看什么？欧阳还躺在病床上，我现在哪有更多的心思去管她们这些事？自作自受，让她们使劲作吧！”
　　胡立把眼一瞪说：“疯子，先别说气话。你现在的处境我们都知道，照理说这些事也不该我们去管，但不管又觉得不忍心，咱不能就这么看着东方堕落下去，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慕容峰拿起水杯又使劲放下：“服了，我是彻底服了！你说管，怎么管？首先可以确认，这件事一定是东方愿意了，关某人不可能有强行行为，两厢情愿的事，东方的年龄又不是小孩子，你说怎么个管法？”
　　“你别心急，我觉得第一步是东方，得想个办法让她把孩子做掉，不然日子长了，她挺着个大肚子像什么话？那样的话，她的学涯可能真就到头了，这种损失她根本就承担不起啊，那个王八蛋怎么可能去管她今后的学习和生活？咱先放一放关大人，得帮帮东方！”
　　慕容峰把两只手放到头顶使劲抓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