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劫》猫咪的长尾巴

6、助野狐狸化形

　　耶亚希自暮云突然离开后，就一直在门口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等着盼着，却没到任何一个身影。
　　耶亚希越来越担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焉逢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耶亚希感到十分的无助以及恐惧，自己虽然也不是人类，但除了用烟水灵玉种粮食，也不会什么别的仙法了，除了在这等，一点儿别的办法都没有，也不知道焉逢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还会不会回来，难不成这是永别吗？
　　耶亚希心中难受，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发泄了一番情绪，耶亚希冷静下来，在此枯等也没有意义，不如下山去尧汉军营找横艾吧，横艾是仙子，一定有办法找到焉逢的。
　　耶亚希留下一封书信，擦擦眼泪，轻轻掩上了木屋的门。一个转身，一只张着双翅的无头大鸟突兀地出现在面前，大鸟的脖子被齐齐砍断，断口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耶亚希头皮一麻，一声刺耳尖叫响彻云霄，腿一软，身子靠着门就往下滑。
　　看着吓得瘫坐在地上的耶亚希，暮云突然有点心虚，女孩子不都喜欢漂亮的小动物吗？小五就可喜欢住在狐狸洞附近的翠鸟一家了，人家小翠鸟没化形的时候天天盯着看，还总是上手摸。暮云看了看自己猎来的大鸟，这尾羽，又长又艳丽，这翅膀一展开，线条多优美，再看这体型，多矫健，明明是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鸟，而且个头又大还有很多肉可以吃，怎么耶亚希就这般害怕呢！难道烛灵一族跟我们九尾狐一族审美迥异？烛灵一族什么个审美，暮云表示，不知道啊。
　　暮云一头柔顺的白毛从大鸟身后露出来，讨好的笑了笑，道：“耶亚希，别怕，是我回来了”。
　　耶亚希看了看无头的大鸟，又看看暮云，数日的忧虑和今日的惊吓化作一股腾腾的怒火，直冲头顶，抓过包裹就砸过去。暮云一手抓着大鸟背羽，迅速把大鸟的躯体挡在身前。
　　耶亚希红着眼睛，手中抓到什么就扔什么，树枝、石块甚至是泥土，砸的大鸟胸前羽毛一片凌乱。
　　好容易等不再有东西扔过来，暮云悄悄把大鸟移开一点，偷偷去看耶亚希。
　　耶亚希头埋在膝盖中，哽咽道：“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一走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回来就拿只无头的死鸟吓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告而别是我不对，我向你诚恳的道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用这只鸟吓你的”暮云把大鸟放在地上，指着它道：“你不觉得这只鸟的羽毛特别漂亮吗？身姿也很优美，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直接烤了吧”
　　耶亚希看着羽毛凌乱的无头鸟，嘴角抽了抽：“头都没有，还好看？这是什么鸟，这么大个？”
　　“这只鸟具有鴖和鹏的血脉，羽毛似鴖，身形若鹏，虽然神兽血脉只有一丝，但也极为凶猛，不斩了它，怎么能带的回来呢？”
　　“鴖和鹏不都是传说中的鸟吗？你是从哪里知道它们长什么样的？你不会是胡诌的吧”
　　“你觉得我那种爱说谎的人吗？”暮云嘴上说的理直气壮，脑子已经在飞快的转着编故事了，“我自打成了这轩辕剑灵，记忆里就多了许多事，都是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景，我猜测这是轩辕剑本身的记忆，轩辕剑早在上古时期就存在，肯定是亲眼见过这些传说中的神兽的”
　　耶亚希觉得十分新奇：“原来是这样，轩辕剑可真神奇，不愧为神器。上古的事肯定不一样，特别有趣，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
　　“行，你什么时候想听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讲”，暮云悄咪咪地吐了口气，轩辕剑再是神器也不过一把死物，化灵之前哪里来的记忆，还是得靠着自己游历四海八荒的见识才能把谎圆过去，这谎话说多了还真有点心累呢。
　　“嗯，先回家吧，你都回来了，我也不用去找你了”
　　暮云弯腰把大鸟拎起来，边走边道：“你晚上把这只鸟烤了吧，我一会儿去接个小客人过来”。
　　“小客人，谁啊？尚章？”
　　“不是，等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暮云把大鸟扔在院中，拍拍手，化身一道剑气离去。
　　不多时，耶亚希刚把大鸟的毛都拔掉，暮云就回来了，右手还拎着一团黑灰色的毛茸茸的——狐狸。
　　耶亚希要抓狂了，手指颤抖指着杂毛狐狸道：“这就是你说的小客人？”
　　“嗯，对啊。前几天不是吃了只灵狐吗，我怕它的家人来报复我们，这不就出去找到了它的狐狸儿子，斩草除根“暮云边说边用手掌在杂毛狐狸的脖子上比了个砍的动作，杂毛狐狸吓的四脚一软，啪叽一声，瘫地上了。
　　“哎，等等，咱们吃了它娘，又要杀了它，这也太残忍了吧，它们又没做错什么，平白无故的遭此横祸，太可怜了”
　　“不杀它，它要报复我们怎么办呢”
　　“报复就报复，你一个轩辕剑灵，还怕这么一只野狐狸吗？你怎么也能护住我吧，再说了，杀它娘的又不是我们，我们也是不知情嘛，就是报复也是找横艾啊”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暮云假装若有所思的样子点点头，俯身拍了拍吓坏的杂毛狐狸脑袋：“你可听清楚了，谁杀了你娘你找谁去报仇，要来这捣乱，我就要吃炖狐狸肉了”。
　　杂毛狐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拼命的点头。旁边的耶亚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朝云，这只狐狸能听懂人话？狐~狐~狐~狸精？”
　　杂毛狐狸闻言浑身一僵，偷偷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白衣男子，内心疯狂咆哮，这个雌性人类什么眼神，是不是傻，一只狐狸精就吓结巴了，你旁边这个男人可是只九尾狐，传说中的九尾狐，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天知道当我看见一条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钻进我的狐狸洞时我差点吓尿了吗，这是活的神仙啊！这些愚蠢的凡人，有眼无珠，蠢笨至极，无可救药。
　　不知道是不是杂毛狐狸想的太入神，一张毛脸上生动的诠释出鄙夷的神态，暮云看了眉头一皱，一巴掌把杂毛狐狸的头扇地上去了：“想什么呢你，想尝尝狐肉的滋味吗？”
　　杂毛狐狸两只前爪紧紧抱着脑袋，小声的呜咽了两声。耶亚希拽了拽暮云，道：“别打它了，看着挺可怜的，要不把它放了吧”
　　“先不放，虽然灵狐不是我们杀的，但我们也逃不了责任，不如，给这个小狐狸一点好处，了却这番因果”
　　“怎么了，它一只狐狸精，我们能给它什么好处？”
　　“不是有那只有神兽血脉的大鸟吗？给它点，对它修炼有好处”一听有具有神兽血脉的大鸟吃，杂毛狐狸也不用爪子抱头了，一对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暮云。
　　耶亚希奇道：“这狐狸精可真通人性，还挺可爱的”。
　　暮云一剑劈下一大块鸟肉，扔到杂毛狐狸面前，杂毛狐狸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尖尖的长嘴叼住鸟肉就大咬大嚼起来。耶亚希看了一会儿狐狸吃肉，觉得无趣，就去厨房收拾鸟肉去了。
　　杂毛狐狸风卷残云般把自己半个身子大的鸟肉吃了个干净，满足的眯起眼睛。暮云看着餍足后懒洋洋的灰狐狸，拿出一只桃子，削了薄薄一片，两根手指拎着放在狐狸鼻子上晃：“你娘虽被巫山仙子横艾所害，却与本上神有关。横艾是你的仇人，也恰与本上神不睦，不如本上神送你一番造化，你为本上神做件事如何？”
　　杂毛狐狸鼻尖全是浓郁的仙灵之气，又听说狐族的上神要送它一番造化，天大的馅饼砸到头上，哪有推拒之理，狐狸头狂点。
　　暮云满意地点点头，道：“此桃虽然不是那令人立地飞升的灵蟠桃，但也能让你摆脱狐身，化形为人。我要你等我离去之后，守护这位女子直到百年入土，若是你勤加修炼飞升为仙，可到青丘东侧的十里桃林找我，到时候本上神自会助你报得杀母之仇”。
　　杂毛狐狸用嘴叼住桃片，刚要用舌头卷进去，就被暮云一把拎起后颈：“去找个隐蔽处吃，等你能自如变换人形之后再回来见本上神”，说完杂毛狐狸就被毫不客气的扔出了院外。
　　杂毛狐狸被摔得滚了十几滚，但嘴里的桃片被前爪护的滴尘不染。杂毛狐狸被摔了也依旧高兴的很，瞅瞅四周，飞快的跑进茂密的树林不见了。
　　了却一桩心事，暮云心情也是甚好，挑拣了几根漂亮的翎羽，兴致勃勃的开始了——占卜。要说这占卜，对于凡人来说那就是神明的指示，天意的指引，但对仙界开说，占卜只是一门术法，借由自身法力来推演已经发生但未见未闻的事。折颜闲来无事，整日琴棋书画诗花酒，什么偏僻的术法都略知一二，白真自小跟着折颜厮混，这占卜的本事也学了一点皮毛，推演个仙界大事那是不成，但这凡人间的小小争斗，那还是手到擒来。暮云要推演的正是这尧汉和骁月间的战事。
　　自酋魔一役，铜雀覆灭，飞羽仅存一二，没了神仙妖魔插手，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两国征战，即使在凡人稀少的北荒，这样的战争也年年都有。凡人能力微弱，掀起不起什么风浪，作为一荒之主，这等小事向来是不入耳的。
　　暮云看着慢慢化为灰烬的翎羽，嗤笑一声，公羊朔即使得了徒维医治又如何，徒有一个聪明的丞相，不过趁一时之巧，国力不胜，失败是早晚的事。一群缺衣少粮的穷苦军汉口口声声要去解救丰衣足食的骁月百姓于水火，简直是白真这九万年来听到的最荒谬的借口，偏偏还得了那么多人的拥趸。凡人虽然寿命仅是须臾，但这心思之多，野心之大，比起那魔族也不遑多让。
　　“徒维如果知道横艾回了巫山，会怎么做呢？没了横艾的尧汉，对一个稻草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但是巫山又不是一个小小精怪可以登上去的，要不要帮他一把呢？不知道仙妖相恋，那瑶姬会怎么看呢？”暮云拨弄着幸存的几根鲜艳羽毛，自言自语道。
　　耶亚希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暮云像几岁的孩童一样蹲在地上玩羽毛，洁白的外衫下摆和宽大的袍袖悉数蹭上了泥土，灰扑扑的一片。耶亚希立刻就怒了：“都多少次了？每次都不管不顾的把衣服往地上蹭，你是小孩吗？天天弄脏衣服，你快别穿冰块儿的衣服了，穿你自己的吧，洗衣服都要洗疯了！”
　　暮云被骂的有点懵，呆呆的左右转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袖子，面色尴尬，做人的十来年的记忆在九万的年岁面前就是砂砾入海，总是不由自由的循着神仙的习惯来行事。这神仙是向来没有衣服被蹭脏的说法的，仙衣乃是灵蚕丝所制，繁复绣文不仅是为了美观，更是层层仙阵。仙衣不染凡尘，不惧水火，本身就是一件仙器，除非被灵物所染，或仙兵所破。而脏了破了的仙衣，就变成一件普通的衣衫，除了被随手毁掉，再也没有旁的用途了。而像凡人这样处处留意，事事小心的保持衣衫洁净，还要时常清洗，对于神仙来说，也是个折磨人的稀罕事儿了。
　　况且捋一捋暮云的记忆，也只有脏了就换、破了就扔两种做法，至于换下来的衣服侍女怎么处理的，哎，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反正衣柜里总是满满的各式干净衣服。
　　暮云略作思考便回过神来，面对怒气冲冲的耶亚希，非常乖觉的果断认错，并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小心，一件衣服必定能坚持穿过一天，否则就自己洗衣服。
　　鉴于暮云认错态度实在是太好，好的都不像是焉逢能做出来的事，耶亚希虽然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还是相信了他的保证，转身回厨房了。
　　暮云检讨了自己的粗心，忙偷偷翻了翻芥子空间，找出一件跟暮云白衣相似的外袍，掐诀敛了仙衣光华，换下身上脏兮兮的白衣，这才舒了口气，捡了几根新的翎羽，推算巫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