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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模糊了人的视线，也模糊了人的表情。
千手柱间感觉有液体从他的眼角流下，是雨水吗？是雨水吧，毕竟是冰凉的啊。
他目之所及唯一滚烫的液体正从那个冰冷的刀口中涌出来。
“你会后悔的。”
那个人这样说道，明明生命气息已经衰弱到几乎断绝，却还是这么不甘示弱。
也对，他总是这样骄傲，骄傲到连他们共同的心血也不屑一顾。
千手柱间木着脸，这个阳光开朗的男人第一次用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
那个人缓缓闭上眼睛时，他的瞳中也没有一丝波澜。
天地间唯一带着热度的红色液体也在冰冷的积水中快速失去温度。
在脱力昏迷前，柱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雨……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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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后，出院的柱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当村民们跟他打招呼时，拯救了村子的火影大人依然会开心地笑着回应。
但他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变了。
千手柱间没以前那么跳脱了，他再也不说出那些天马行空的天真政策。
千手柱间没有再想法设法溜出去，他每天都稳稳坐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定时上下班。
千手柱间不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笑容有沉稳有礼度有慈祥，但再也不露出他那口健康的大白牙。
千手柱间不再执着于蘑菇杂饭，他反而经常去光顾寿司店，在下班后悠闲地吃掉一盘，临走时再打包带走一份木鱼寿司。
千手柱间最喜欢做的事变成了坐在火影岩上看着建设中的木叶。
千手柱间从没和他的未婚妻一起逛街，但木叶村民时常能看见他独自走在新修的大街小巷，眼中似乎注视着什么。
千手柱间成了一个优秀的领袖。
木叶的村民们相信火影大人一定深深地爱着这个村子。
当与人闲聊时听见这个，柱间自然地微笑起来。
[那是当然，因为木叶是我从小的梦想啊，谁不爱着自己的梦呢？]
他身旁的扉间对此不予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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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们需要谈谈。]
[嗯？扉间啊，如果是联姻那件事的话，我已经跟漩涡说好要退了，毕竟以水户的能耐，嫁进千手家相夫教子实在可惜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啊？]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自从你出院后就没检查过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何况这世间也没有能让我出事的人啦。]
[你拥有生命力最强的仙人体，你拥有位于忍界顶端的医疗忍术，那么你告诉我，你藏在你房间地板下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
[如果你身体很好，为什么还会咳血？]
[……]
[是上次大战的后遗症吗？]
[不，那次的伤已经在医院治好了。]
[那又有什么能伤害你？]
[没人伤害我，扉间，这只是代价而已。]
[什么……]
[木叶很好，我很高兴，但是啊……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每天都感觉到有什么试图把它填满。]
[兄长，你到底……]
[扉间，你下个月接任二代火影吧。]
[兄长！]
[啊哈哈，我好像不剩多少时间了，想要在最后的人生里过得轻松点呢。]
[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再问了，扉间。]
[有的时候，我会想……我可能是后悔了。]
[我后悔了，所以木遁查克拉才会这样回应我吧。]
[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火影，你会给木叶带来繁荣，我的弟弟。]
[而我，已经是片枯叶子了。]
一年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病逝。
二代火影独自在呼吸停顿的兄长床前守了一宿，直到天光熹微时，他最后看了眼那具从胸口内部长出木遁树枝的尸体，亲手用火遁送了他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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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间没想到自己会再睁开眼睛。
他以为是扉间没处理好自己的尸体导致他被后人召唤出来了，毕竟那个叫“秽土转生”的禁术是他亲自封印的。
但当他看到那熟悉的雨幕时，他知道自己猜错了。
阴天，大雨，峡谷，没剩多少查克拉的身体。
他回到了那一天。
而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冰凉的水泊里。
“你会后悔的。”
嗯，我后悔了。
原本神情麻木的男人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会后悔，madara”
他踉跄地跪在那个人身边，将虚弱又骄傲的男人抱起。
斑处于弥留之际的眼睛看向他，眼中有着疑惑。
“我不会再后悔了。”
温柔笑着的柱间抓住插在斑心口的刀，将刀刃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插了下去。
滚烫的液体从串了两个人的刀上流下。
在斑震惊的眼神中，柱间喃喃道：
“我早该这么做了。”
“我终于这么做了。”
空旷的峡谷中，唯二的身影一起倒下，一起被雨水带走余温。
当千手扉间赶到时，他无言地看着相拥而死的两个忍界最强者。
[真是任性啊，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