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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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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德川定定宅邸。
“欢迎回来，您辛苦了。”
德川定定没有理会侍立大门旁女仆的问安；他直接走进大门、走上三楼。
点触开三楼书房之门：没开灯的室内一片昏暗。
德川定定一边伸手拉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走进门-朝书桌走去。
房门在他身后自动合掩上；
等到他走到书桌一侧扭开桌上的照明台灯时，才蓦然发现在书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此刻坐着一个人。
“——！？”
黑发男子无声无息地端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警察厅的制服。
德川定定一惊之下，看清楚男子的面目后反而定下神来。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道。
男子语调平淡：“我来祝贺你今天被无罪释放。”
德川定定嗤笑一声；双目中毫不掩饰地露出讥削之色：“少来这一套土方，我知道你是来找我讨赏钱的。”
“不过没关系。”
德川定定边说边走到自己书桌后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本支票薄，迅速签好一张支票后撕下、压在桌面上：
“这次你替我收回那份口供的确办得很漂亮。让警察厅那帮人最后定不了我的罪、也算是你的功劳。”
“只要能给我办好事的人，我德川定定也绝不会亏待他；拿去吧、比老规矩我可多加了三成哦。”
“——以后还希望能合作愉快、请继续多关照了…土方审讯官。”
“…我不是为了你才收回口供的。”
“但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我自己现在还想不明白。”
“？”
德川定定身形一顿，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不禁目露疑惑地望向沙发上的黑发男子：“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土方十四郎没有回答；只从身旁举起一份档案袋：
“定定公，你不想看看这份白夜叉的招供吗？不想知道他对我-到底都招了什么吗？”
德川定定猛然变脸！怒斥道：“那个疯子才不是白夜叉、我管他胡说八道什么！”
“——他只是万事屋老板、你不是自己也去调查核实清楚了吗土方！干嘛现在又拿出这种没用的东西——”
土方依然没有回答；只继续保持举着档案袋的姿势凝视德川定定。
而德川定定站在办公桌后也回瞪着他；
两人隔空对视……然后，德川定定像是突然醒悟到什么似的、又冲黑发男子冷嗤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你想多加钱是吧？没问题！”
说着德川定定又迅速在支票薄上签下一张支票撕下，加大力度重拍在桌面上：
“你喜欢钱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加给你；但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插手了土方、我警告你——”
“哦，是‘警告’吗。”
端坐在沙发上的土方十四郎忽然笑了。
他微微笑道：“——你是否也是这样警告过小野平君的呢，定定公？”
德川定定颊肉猛一抽搐！目光骤然变得阴狠起来。
但土方却似乎对此一无所觉；依然端坐在沙发上举着档案袋径自说道：
“不过你说的没错。”
“我的确喜欢钱、也最想要钱。只要能给我想要的钱，我就可以为之做任何事。”
德川定定瞪住土方，双脚却不易察觉地开始慢慢移动；而土方则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这其实应该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吧。”
“大家明码标价，各取所需；公平交易，最后-也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谁也不吃亏。”
“所以…”
土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举目凝视住上空中一点，放低手上的档案袋缓缓续道：“我也想不明白。”
德川定定一愣；不觉停步反问：“你又想不明白什么？”
土方半眯起蓝眸，依然目注上空：
“……如果明知道是一场最后得不到所期望之结果的空头交易，却还依然要拿自己的命来换——那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土方。”
德川定定站到书桌后；
闻言显出不明所以、但也愈见不耐烦的表情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黑发男子；
而黑发男子则忽然收回视线猛一扬手、将档案袋直丢到他书桌前方的地板上！
德川定定目光一震！
而土方十四郎的目光已重新看向德川定定、同时语调神态也已恢复到如常的冷定：
“——这里是坂田银时全部审讯供述记录。”
“我把我特别保留下的那一部分…也一同带来给你了定定公。”
“——？”
土方坐在沙发上直视德川定定的脸：
“坂田银时跟我全招了：包括我本绝不该知道的——”
“……”
“你花重金，雇佣‘白夜叉’这位最顶级的杀手、要狙杀的目标其实有两个：”
“一个，是已被杀死的警察厅秘书官小野平；另一个，则是还没被杀死的警察厅审讯官-土方十四郎。”
“——”
“德川定定公”
土方一字字道：“你居然会雇佣杀手之王来杀我……可以回答我：——这是为什么吗？”
“……！！”
书桌后站立的德川定定脸色发白；冷汗渗出额角。
——此时此刻，他似乎已忘了再做驳斥；
而土方十四郎则依然安静地端坐沙发、目光沉定地凝视住他：
“你刚才说你不会亏待能给你办好事的人；可在我眼前：你已雇凶杀了能给你办事的警察厅秘书官。”
“现在还剩下一个也能给你办事、但还没被你杀死的警察厅审讯官……那么你是否还要再雇凶、再杀我一次？”
“…土方，你千万不要误会、”
德川定定扭动脸颊终于回应；他先强制做出一副安抚的表情；
然后再次不易觉察地移动脚步、靠近书桌内侧的一个小型抽屉旁：
“——我杀小野是不得已的。”
土方不说话、只看着他；
而德川定定的一只手已搭上抽屉的把手、随即轻轻拉开；他口中仍然发出安抚的语调继续安抚性解释道：
“他给我办事的时候藏私、留下对我不利的证据；然后那家伙居然拿它们来要挟我——”
“……所以你要防患未然；就想趁我还没像小野那样也来‘藏私要挟’你之前、先杀了我根除后患？”
土方慢慢开口：“那您还真是目光长远、设想周到；也真舍得下血本啊——杀手之王的价码、应该不便宜吧。”
“不，土方，你真的误会了”
“这不是价码的问题，你跟小野不同、你对我是特别的；真的，我保证不会再找别人…”
土方坐在沙发上，目睹德川定定对自己表情真挚地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沉肩在书桌后一探手；然后，当他再抬起手来时：一把自戴消声器的掌中宝-袖珍型的手木仓已隔空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德川定定变成狞笑道：“——因为我会亲手杀了你。”
土方表情漠然，甚至眼光也没眨动一下。
他看着德川定定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立即做出扣下手木仓扳机的动作——但是扳机按不下去——
“咦！？”
“这、这是——”
轻呼出一口气；
土方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沙发前方的圆形茶几，向书桌走去——
德川定定脸色惊惶失措地从书桌后疾退、同时又举枪连连向走来的土方扣枪发射、但仍然按不动扳机。
土方停下脚步，伸手拾起落于脚前方的档案袋；
然后再走前几步来到德川定定面前：如浮光掠影般抄走桌面上的那两张支票、不惊片尘。
德川定定一怔；土方却已转身，改变方向、走向房门。
停在办公桌后、德川定定目注土方手夹档案袋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土方竟然真放过了自己——
但随即、一抹狠毒神色窜上他的眼眸——
（你休想逃脱土方十四郎！）
…当房门从内测感应到有人近前、自动打开：而黑发男子也即将踏出房门的瞬间——
德川定定猛然举枪对住土方后脑全力按下扳机！
土方脚落实地的同时，经过消音处理过的枪声、也终于在暗夜中的宅邸高处发出：
“——！！”“扑通”
手夹档案袋，怀揣支票……土方十四郎脚步不停，直接走出房门；走下备用楼梯。
书房门扉又自动自发地无声关掩上。
——而书房中仰身倒地的德川定定则双目大瞪……鲜血与脑浆从他前额上被轰开的脑洞里潺潺不断、纷涌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