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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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明雪稀有些懊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到底有多让人误会：“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留下来陪我……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晚膳！王爷今晚留在邀月苑用晚膳吧。”
明雪稀急的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将话讲明白。宋长轼原本绷着的表情倏地笑了，看她这副急的满头大汗却说不清楚话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宋长轼这次没往外走，在软塌处坐下。软塌坐的很舒服，难怪明雪稀天天躺在那上面，“我不需要。”
不需要？明雪稀诧异，要夺那东西谁不希望自己后盾多一些。明雪稀也不同他绕弯子，在他面前的红木凳上坐下：“为何？”
“三年前的我十分需要，现在的我不怎么需要。”宋长轼直起身子，目光深邃的看着明雪稀，“……现在的我，最需要的便是收敛锋芒。最好的办法就是娶妻生子，像二哥那般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像宋长烨……明雪稀印象中只知道他是极度宠爱他的王妃，好像在朝堂上没有与其他皇子势均力敌的后盾。
“所以，这便是你不同意与我合作的原因吗？”明雪稀没想到他会把他的计划告诉她，他不怕她害他吗？
“不。”宋长轼摇摇头。
不是他刚才说他现在要收敛锋芒，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吗？都说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宋长轼这可七窍玲珑心让自诩善于揣测人意的明雪稀更加看不透。
“你若说倾平宣侯府和武敬将军府之力助我，我自然没意见。但，如果是在这后面加上事成之后让你离开的条件的话，我不同意。”
明雪稀不语，她好像知道宋长轼接下去要说什么，心脏跳动的异常快。
宋长轼起身朝明雪稀走了几步，俯身目光与她平齐道：“因为，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六年前，他第一次被皇上派兵去征战意鲜族，还未同她道一句别就匆匆披上戎装，导致他们之间错过六年的相处时光，现在她来到了他的身旁他就没理由再放开她。
冬日的午后那般的柔和，悄悄从明雪稀床边上的窗沿带进大把的金色，偶然窥探到屋中一站一坐的两人，听到俊美男子浅显易懂的表露，姑娘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呆愣，虽然都不说话，却自有一股暖意在两人身边流淌着，连阳光都觉得羞涩。
明雪稀侧头微笑：“王爷这是在表白吗？”
“是啊。”宋长轼很是坦诚。
“……”明雪稀抿唇，望着宋长轼不语，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
宋长轼抬手拂去明雪稀有些凌乱的发丝：“那稀儿现在还想留我在邀月苑用晚膳吗？”
“王爷公务繁忙，雪稀就不强留王爷了。”宋长轼语气包含深意，若是他今晚留下来用晚膳，自己怕是要被他欺负死了。
宋长轼轻笑，直起身子往外走：“稀儿就不用送了。”
明雪稀好不气恼。生气捂脸想着：谁要送你！
走至邀月苑外，展珂一脸诧异的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宋长轼：“王爷？”怎么这么快？
宋长轼淡淡瞥了展珂一眼，似是看透了展珂的想法：“展珂，去趟太医院，将王太医放在那儿的簿子拿来。”他这么有空想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那就多让他跑几趟吧。
“是！”展珂作揖，转身朝王府外走去。
待展珂走后，宋长轼伸手捂住自己如同打鼓般跳动的心，蹙眉道：“真没用。”一句简单的话罢了，怎么跳的这般快。
是夜，月光皎洁，繁星寥寥。用过晚膳后，明雪稀在依然万般紧张的表情下爬上了卧房的屋顶。
“小姐，小心点。”对于明雪稀这么多年未改爱爬屋顶的的毛病，依然很是担忧。
看依然的脸拧巴在一起，明雪稀朝依然伸手：“好了，小小年纪却像个老妈子似的。来，把酒给我。”
依然虽然不喜明雪稀爬屋顶，但还是乖乖的将手上的酒递给她，又关心道：“要不要再帮小姐抱个暖炉来。”
“好了好了，小管家婆，我身上穿着斗篷，再说这酒入喉，身子不就暖了嘛！”明雪稀觉得依然在这儿看着她有些扫兴，“依然，上来，陪我一起。”
“不不不。”依然连忙拒绝，她畏高小姐又不是不知道，“院里还有一大堆活没做呢，小姐慢慢喝，依然先告退了。”
匆匆走了几步，又转身叮嘱明雪稀：“小姐少喝些，免得醉在屋顶上。”
“知道了。”明雪稀抱着酒坛子很是开心。这几坛酒是上次三人同游护国寺时宋长齐送给她的，酒香醇厚，明雪稀很是喜欢。
小酌了几杯后，明雪稀微微有了些醉意，靠在屋顶正脊上，抬头望月，口中喃喃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真真是道尽了孤独情呐。”
寂静的空中响起他人的声音：“稀儿真是好兴致啊。”
“你是何时来的？”明雪稀面上微醺，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旁的宋长轼问道。
宋长轼在明雪稀一旁坐下，学明雪稀的样子靠在正脊上：“闻着酒香来的，没想到竟看到美人月下独酌，心生欢喜，便上来了。稀儿是否觉得我唐突了呢？”
“无妨无妨。”明雪稀摇摇头，将酒坛子分给了宋长轼一个，“我正觉得一人独酌无趣，正好你来了，陪我喝一会儿吧。”
“欸，这可不是让你留下来用晚膳哦，只是让你陪我喝一会儿。”明雪稀补充道。
“稀儿醉了？”
“没有。”明雪稀笑嘻嘻的望着月亮，“不过是喝了点酒，想开了点事儿，心情爽快了。”
宋长轼饮了一口酒，酒坛口大些许酒水顺着宋长轼的下颌洒在了衣服上，他也没多在意，侧头看着明雪稀道：“你若喜欢，等开春了，咱俩上护国寺去酿桃花酒去。”
“好呀！我还从未酿过酒呢。”明雪稀转头看着宋长轼笑道，“怎么不躲着我了？”
宋长轼轻笑，因为离得近，明雪稀清楚看到他身子伴着笑意微微抖动：“若说是躲，也该是你躲着我才对。”
“我躲什么，从小到大那些纠缠过我的人，哪个不是被我揍得落花流水的。”明雪稀说起过往英雄事迹，显得得意洋洋，“不过，你我倒是不会揍的。”
“为什么？”听明雪稀说最后那句话，他倒是很高兴。
“先不说我现在没力气到连谢慧宁都打不过，再说了你长得这般俊俏，我可下不了手。你都说了要将我留在你身旁，你若被我揍成四不像，那我不就少了很多眼福了嘛！”
宋长轼再次被明雪稀逗笑，他现在得多谢上天给了他这张脸了，能有机会把她留在身边。宋长轼笑了明雪稀也跟着笑起来，酒香在两人身旁环绕，这次两人第一次这般坦诚相见。
“我可还记得你为了看更多的美人拉着我爬花月楼的事情。”
提起旧事明雪稀脸色微红，不过现在她饮了这么多酒，宋长轼也分辨不出她是害羞还是喝酒上头了。
“那还不是少杭骗我说花月楼里美人多，我便去了。不过，这事儿我早就忘了，难得你还记得。”这是明雪稀第一次同他提起卓她与少杭的故事。
“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出宫玩儿。”宋长轼常年待在宫中循规蹈矩的生活着，直到遇到了明雪稀，他才发觉原来日子还可以过得那么轻松恣意。母妃被打入冷宫的那段时间是他过得最苦却又是最轻松了日子，不用顶着“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的光环，做事也不被太多人瞩目，还能装作明雪稀身旁的小厮跟着她一同出宫玩耍，还学会了爬墙。他也曾日日回想那段时光，也日日记挂着那段时光里潇洒的姑娘。
“说实话，第一次在王府见到你时你那么恭敬，确实把我吓着了。你那般野，没想到也有一天会对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低头。”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吧，白日里他将自己对她的心思都表达清楚了，所以对于有些事情他也不再遮遮掩掩，觉得轻松极了。
“唉，没办法啊。是他们逼的，斗不过……”
“嗯？”明雪稀后面两句话说的很清，宋长轼没怎么听见。
“没什么。幸好今晚有你陪着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下去了。”明雪稀有些醉了，她怕自己一人下去时摔着。
宋长轼轻笑：“你就不怕我把你摔着。”
明雪稀胸有成竹的摇摇头：“你不会的，以前你同我爬树也好，摘果子也好，你都稳稳的扶着梯子。”
宋长轼没说话，直看着明雪稀笑，那是因为怕摔着你啊。
明雪稀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宋长轼你若想将我强留在你身边，我是挣脱不开的。但以后你与宋长齐一起挖酒啊、赏雪啊之类好玩的事儿，你可一定得叫上我。”
宋长轼也坐了起来，抚了抚明雪稀有些凌乱的头发：“好，那你以后不准再说些离开我的话。”
“好。”明雪稀踉踉跄跄的起身，酒意上头，她有些站不稳，“宋长轼，抱我下去。”
“求之不得。”宋长轼起身抱住明雪稀，脚步轻踏的落在明雪稀的卧房前。
“走了。”明雪稀醉的脚步紊乱，同宋长轼道了声别就往屋里走。
“稀儿。”宋长轼叫住她，“明日我要去趟康德驸马府，你去吗？”
“去！”宋长轼去康德驸马府肯定是为了苏晟的案子，她当然得去。
“好，那你早日歇息，明天我来找你。”
“嗯。”明雪稀点头答应，随后往屋内走去。宋长轼目送明雪稀进屋后，才抱着酒坛子离开，嘴角的笑容今晚就没断过，心情甚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坦白
